时窈：“？”
何源冲着她桌子上的资料抬了抬下巴。
“……”
时窈礼貌地笑了笑，“不是学霸，只是普通学生。”
何源：“那巧了，我也是普通学生，——”
“普通你妈普通。”
就在时窈挂着微笑，礼貌倾听的时候，何源突然被旁边人打断，与此同时，一只手缓缓抬起，在何源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时窈将视线挪到何源身后，方才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的草原杀马特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脸上堆满了烦躁，手肘抵着桌面，捏了捏眉心，仿佛觉得刚才那一下还不够，又在他同桌椅子上踢了一脚。
“醒、醒了啊。”何源有点不在状况。
“一天到晚叭叭叭，不知道你有张嘴了是不是？”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很明显的嫌弃和不耐烦。
何源很快接上：“不是啊，你不叭叭叭我也知道你有嘴。”
“……”
陆臻白他一眼，靠着墙壁，想抓抓头发，忽然觉得手感不怎么对，揪了两下，一坨绿油油的东西掉了下来。
手指拎起来，在眼前晃了两下，陆臻眉头拧到一块儿，“这什么玩意儿？？”
看到这东西，何源来劲了，转动椅子，正对陆臻，面上还有些许自豪，“我特地给林一舟买的，是不是特别棒！你看这浓密的发量，这丝滑般的手感，一定能弥补舟舟内心的创伤！”
对于林一舟来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但是他爸就是看不惯他那头都快长到耳朵的头发，还有那前面带着点忧郁色彩的刘海，临近开学，给林一舟下达了不剪头就不让来学校的命令。
陆臻：“那你趁我睡觉，戴我头上什么意思？”
陆臻：“我是缺这一点发量？”
何源连忙解释，“这不是试试效果嘛！你看，自从带了这顶假发，你在班里的回头率从百分之二百变成了百分之四百，以后就是咱三班最闪耀的一颗星了！”
说罢，转过头征求时窈的赞同，“同学，你觉得呢？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
“……”
时窈缓缓抬起手掌，掌心对着他俩比了一个五。
女生眉眼精致，脸部线条流畅，五官组合在一起让人觉得特别舒服，脸颊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了一下，小巧圆润的耳垂一闪而过。
陆臻觉得有点熟悉，盯着多看了两眼。
下一秒，时窈开口：“百分之五百的回头率。”
思路被打断的陆臻：“……”
何源骄傲了：“同学，我发现你很有眼光啊！以后源哥罩你！”
这时，何源前桌转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陆臻，犹豫了一瞬，将手里的白纸放在陆臻桌子上，便飞快转回去。
是方才崔静韵拿回来的花名册，需要在自己名字后面签上字。
陆臻刚将手臂伸进桌兜，突然想起来桌兜和桌面一样干净。何源长得就不像会有笔的样子，他问也不问，直接越过何源，看向时窈，挑了下眉，“小学霸，借根笔呗？”
为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勾着何源肩膀，“这我小弟，以后臻哥罩你。”
“……”
行吧。
非主流，杀马特，中二少年。
时窈颇为嫌弃，面上依旧是温柔礼貌地微笑，在笔袋里扒拉了两下，翻出一支最不常用的笔递过去。
“谢了。”
很快，陆臻已经签好自己的大名，正顺手帮何源签上。
“小学霸，你名字什么？”他低着头，把名单扫了一圈。
“时窈，时间的——”
“不用了。”陆臻再次落笔，“就剩一个人没签到，肯定是你。”
“……”
“你好聪明啊。”
“谢谢夸奖，不过这个事实我早就知道了。”
“……”
-
黑板上方的时针指向10的时候，徐华匆忙赶来，手里捏了个软抄本，上面别着一只黑色的签字笔。
从粉笔盒拿出一根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行字。
“不好意思，刚才学校临时开会，来晚了。”
“先介绍一下吧，徐华，我的名字，以后教你们数学，也是你们的班主任。”她在第二行那串数字下面划了一条横线，“这是我的手机号，我办公室在办公楼一楼最东边那间，也不用爬楼梯，找我比较方便，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在学生记电话的空档，徐华粗略数了一下班里的人数，“到齐了吗？”
崔静韵坐在第一排正中央，她把桌角的花名册递过去，“到齐了。”
徐华点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还有一个半小时放学，今天就不讲课了，大家熟悉一下，顺便再选个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体育委员、文艺委员。你们看行吗？”
作风利落，让时窈很有好感。
“行！”
一齐回答的声音很洪亮，没任何不满，班里同学对班主任的也印象很好。
“那就从第一排开始，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对职位感兴趣的可以顺便发表两句竞选感言。”
“大家好，我是蒋明明……”
陆臻侧坐，背靠着墙壁，双腿交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窗外阳光洒落在他发顶，黑发裹了一层柔软的金色。
他对这种互动完全没有兴趣，从徐华进来便是这个姿势，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于手机上的游戏。
时窈听了两个介绍，觉得有些无聊，再次把书包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拿了出来。
正准备搭话的何源：“！！！”
几秒后，“诶，时同学，你觉不觉得你很适合学习委员这个职位？”
时窈眨眼：“我觉得不太合适。”
何源：“你这么爱学习，怎么可能不合适！成绩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爱学习的心才是。不如这样，我和陆臻都投你，你竞选成功以后就不收我们的作业，你看是不是很划算！”
陆臻掀了掀眼皮，有点兴致，“班长更好，以后大事上臻哥罩你，小事上，像是逃课迟到玩手机这种，你不记我们名字。”
“卧槽！臻哥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琢磨了一下，何源兴奋。
时窈婉拒：“不好意思，我都不太感兴趣。”
陆臻全当没有听到，补充：“只要有一颗为同学服务的心，一定能竞选上，时同学加油！”
何源：“我已经准备好投票了！”
“……”
等等……
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何源：“臻哥，你说我等会儿说什么比较好？就是那种，显得我特别酷特别帅的，演讲以后班里女生开始对我感兴趣，对我搭讪那种。”
陆臻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眼，摇摇头。
最终给出建议，“你这脸就算了，脑子吧也不太行，要不你试着风趣幽默一点？实在不行讲个笑话？”
何源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不行了？”
陆臻：“你说你数学满分，物理满分，肯定有人找你问题，但是你自己信吗？问你你能回答吗？”
何源：“……”
“小学霸，来张纸。”
时窈点头，从包里翻出一包手帕纸递过去。
陆臻晃了晃刚才借过来的笔，“能写字的。”
时窈又翻了翻包，想起来自己今天只带了一本资料，纠结了下，翻到印字最少的一页，撕下来递过去。
何源：“？？？”
何源震惊：“小学霸，你要不要对臻哥这么好！”
时窈眨眨眼，温吞地解释，“我只有这个纸。”
陆臻接过后，连着纸和笔推给何源，“喏，好好准备。”
“为了小学霸，为了这张资料，加油！”
何源感动地开始打草稿。
写了几个字，“臻哥，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陆臻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脸。
何源：“？”
陆臻：“我有脸。够了。”
时窈：“……”
除了个别同学外，其他人的发言都不超过五句，所以很快便从第一排轮到最后一排。陆臻位置在最左边，倒数第三个发言。
轮到陆臻的时候，何源前桌偷偷瞄了他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