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念念再一次转头,狠狠瞪着他。
胥景然挺喜欢她这副奶凶奶凶的模样,笑着撒盐:“瞪我也没用,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抄你的课文吧,乖。”
鹿念念在习题与罚抄中度过了一天。
课文那么多,自然没抄完。
于是晚自习继续。
胥景然列了一张时间安排表,基本半节课做数理化,半节课做英语。
住校生们传阅《读者》、《青年文摘》等刊物,这在晚自习的课上是被允许的。但是,鹿念念不被允许。
不被胥景然允许。
他给出的理由简单粗暴:“题目做完了?我再布置一点?”
鹿念念撕下张草稿纸,揉成一团想砸他脸上,但视线一触及他的目光——
就怂了。
胥景然轻轻笑,“鹿念念,想打我?有本事你就砸过来。”
前排的齐望转过来,语气中隐隐不认同,“胥景然,你友善一点,不要对鹿念念这么凶。”
鹿念念握紧掌中的纸团,说:“我觉得齐望说得对。”
胥景然:“齐望,告诉她,课文抄快点。抄不完,就带回去抄。”
鹿念念瓷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腮帮子。
齐望犹豫了半晌,倏然把整个上半身都转过去朝向胥景然。他说:“胥景然,你好像有点针对鹿念念。”
鹿念念:“我觉得齐望说得对。”
胥景然敲了敲课桌,“说了好一会儿话了,休息够了吗?继续抄,五分钟后做数学小题狂练。”
晚自习九点半结束,鹿国雄加完班开车来接鹿念念回家。
鹿国雄见到胥景然,露出老父亲的微笑,显然对他很是满意。胥景然笑容温和有礼,谈吐得当,整一完美的好学生形象。
“小胥住哪儿,我们顺你一程?”
胥景然礼貌地笑道:“谢谢叔叔,我朋友来接我了。”
回去的路上,鹿国雄说:“你这同学可比你喜欢的那些男明星帅多了。”
“你懂什么,哥哥们温柔体贴、业务能力强,优点多得不得了。我喜欢他们又不单单是因为帅气,更喜欢他们的性格、品性。”胥景然这个用零花钱来威胁她的卑鄙小人,怎么能和她高洁如雪的哥哥们相提并论?
鹿国雄:“有这么个同学在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鹿念念:“……”
不得不说,胥景然这大魔王太有心计了,三言两语就在她愚蠢如斯的父上大人面前营造出完美的尖子生形象。
鹿国雄接着说:“你妈妈本来还担心你会早恋,我这一看啊,人小胥各方面条件太好,总不至于眼瞎看上你。”
鹿念念忍无可忍:“鹿国雄,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别说话了?”
“真恼着了?好了好了,爸爸不对,跟你道歉啊。”
“三百块。”
“嘿,鹿念念,你皮痒是吧?”
“我要告诉妈妈,你说别人眼瞎都看不上我。”
“最多一百。”
“成交。”
“晚自习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没跟我提过?”
“妈妈没跟你说吗?她可能怕你又要蹿上蹿下闹腾。”
“你们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的吗?”
“没得商量,你妈说小胥说了,他会带你考个好学校。这孩子看上去很正派,你好好听人家的话,不然我头一个不饶你。”
……
胥景然的校服到了。
鹿念念看他拿了两套秋季校服和一件冬季棉校服。她虽然对他又气又恨的,但倒底是同桌,于是就关心了一句:“夏季的没给你吗?”
胥景然:“天凉下来了,不买,省钱。”
鹿念念托腮,不解地看着他:“这和你的人设不符呀,你不会挥金如土的大少爷吗?你不是很有钱吗?”
说话间,一男生站在三班门口喊:“胥景然,你校服落下了,陆老师让我送过来。”他手上赫然拿着两件黑白的校服T恤。
鹿念念弯唇,目送胥景然走去前门取校服。
他一回来,她就笑话他:“我发现你这个人心口不一,还很傲娇。漏拿就漏拿,我又不会笑话你,可是你用省钱做借口来掩饰,我就要笑话你了,哈哈哈哈哈……”
胥景然笑了,说:“做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开心成这样?”
鹿念念反问:“你做题的时候会开心?”
“嗯,会。”
鹿念念默默转回头。
行吧。
当她没问过。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篇作者君的预收《金丝雀的自我修养》,这篇和《偏执喜欢》(原名《猫耳朵》)选一篇接档,主要是因为《偏执喜欢》也是校园文,这篇清华写完想写篇直接婚后羞羞的(这老脸我还要来干什么,丢地上了!),附文案:
【那个身家百亿的霸总前男友套路我结婚啦!!】
身家百亿的科技新贵秦铮是H市名媛趋之若鹜的联姻对象,长相俊朗出众,清冷矜贵。
林慕眠假装失忆的第一天,秦峥提出结婚,并开启金丝雀饲养计划。
后来,秦峥终于发现在这场温水煮青蛙圈套中,他其实是把自己给煮了。他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候在创业园等小金丝雀下班。
“眠眠,今晚回家睡好不好?我刚从佳士得香港秋拍得到一枚帕帕拉恰宝石级刚玉钻戒,我想你会喜欢。”
“你那个项目,我投资五个亿好不好?”
“或者我把跃盛资本的容总介绍给你认识?”
“眠眠,我好想你回来睡。”
林慕眠惊诧,这还是她那个手腕铁血、控制与占有欲强烈至极的男人??
*湾流G500、私人海岛、金丝雀日常了解一下
*破镜重圆文/无逻辑总裁文
*霸道总裁爱上我/霸道总裁只爱我
*苏就对了,管那么多干嘛( ̄▽ ̄)
第16章
第二天胥景然就穿了洗好的校服来上学,黑白校服T恤外面罩秋季校服外套。虽然中秋节已经过了,但对于茳城这种夏天与冬天交界线特别短暂的城市来说,国庆假期过了之后的现在只能勉强算是入秋。
同样是校服,他穿起来清瘦挺拔,少年气十足。
鹿念念心想,果然只要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胥景然在晚自习第二节课上课前接到方教授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方教授说:“景然,以后我们实验室你可以常来。我呢,这边对你也没什么要求,上次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吧。想做什么研究,或者实验室的项目有意愿参与的,可以找我或者找实验室师兄商量。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签份保密协议。”
胥景然默了默,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方教授又跟他东扯西扯了十来分钟,最后坦言:“你父亲出资给我们实验室进了一批新设备。”
胥景然缄默,抬头望向月明星稀的夜空。
一轮半月高悬,明朗皎亮。
方教授缓缓道:“景然,我说过不止一两次了,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学术道路清贫艰苦,你的家世和财力摆在那里,会让你好走很多。但是你父亲告诉我,他不支持你走这条路。”
胥景然:“所以?”
“他不支持你,但还是愿意为了让你能有机会接触实验研究,而对我们实验室进行捐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胥景然回到教室时,上课铃声早已打过了。
鹿念念趴在课桌上睡觉。
他没有喊醒她。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管晚自习的老师迟迟没来。
或者是刚刚已经来过了,只是在他回来前就走掉了。
胥景然微微侧过头,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小家伙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只留另外半张露在外边。
眼睫毛纤长浓密,肌肤吹弹可破,秀挺的鼻梁翘出流畅的弧度。安静美好,犹如屋外流淌的温柔月色。
头顶的日光灯昼亮,光线丝丝缕缕倾泻。
他面前的小家伙,仿佛在这一刻,与记忆里的小家伙归并至一处。
脸庞重叠,光影渲染。
晚自习教室一片静谧,惟有纸笔相摩擦的刷刷声与书页翻动的哗啦声,间或传来一两声桌椅呲啦挪动的声响。
习习夜风从北边的窗户吹进来,略微带着秋天的凉意。
胥景然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小家伙的眉头微微一皱,有转醒的迹象。他慌忙移开眼,望向泛着没擦干净的粉笔白的军绿色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