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有快忘了刚才和他说的话,是只想着要再吃一点。
池以钦看她巴巴的眼神,竟然看懂了。
“我去厨房。”他留下几个字,起身往外走。
.
时樱把一锅的排骨都吃完了。
因为吃得太饱了,肚子也圆滚滚的,时樱怕积食,于是从床上起来。
正好池以钦从厨房收拾回来,两人面对站着,一时愣住无言。
“刚刚睡觉,你做梦了吗?”池以钦突然问她。
时樱没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没有。”
刚刚脑袋一片迷糊,就算做梦也不会记得。
“那在没有认识我之前,你做梦都梦到什么了?”池以钦目光收紧,看得时樱陡然紧张了起来。
她眸中惊慌,被他的问题吓到了。
她不知道池以钦在问什么,和她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如果是的话……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时樱支支吾吾,明明有很多的话,可都卡在了喉咙里。
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医院的那天晚上,我知道你说了做梦的事。”池以钦淡淡出声解释。
他发病的那天晚上,她抱着他给他取暖,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多话。
哪怕他那个时候冷的发抖,还是记住了她说的每一句话。
他看见她说,他们有缘分,在她的梦里,他对她特别好。
还说……他是她最喜欢的人。
那一刻心尖翻涌滚烫。
他竟是被这样荒唐的理由说服,接受了这个她喜欢他的理由。
他始终认为,不管一个人怎么去掩饰和改变,她的一双眼睛永远骗不了人。
时樱眼里的,是单纯到不掺一丝杂质的光亮。
让人情不自禁被吸引。
池以钦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收,时樱就被猛然拉了过来。
他一下使劲,让时樱反应不过来,惊慌之中抬头,和池以钦的目光对上。
他正静静的看着她。
两人这时候挨的很近。
时樱隐隐感觉到他的呼吸热热的。
“告诉我,在梦里都梦到我什么了?”池以钦声音嘶哑,缓缓发问。
时樱的脸却一下红了。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说话,他的力气还在隐隐的把她拉向他。
好像她只要一动,或者一说话,就会和他碰上。
再加上他还在问她做梦的事。
时樱紧张的咽了好几下口水,脸上滚烫更甚。
“没什么……我都记不得了……”时樱呢喃着回答。
她没说假话。
梦里闪过,往往都是一些模糊的画面,有时候又是断断续续的场景,一个一个片段的闪。
而且人头脑不清醒的时候,醒来会什么都记不得。
只有心里那种感觉,会一直都存在。
时樱心虚,眼睛逃离开池以钦的视线,眼神慢慢的往下看。
盯着自己的脚尖。
突然间,她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
一点细微的声响,可挨得近就能听得很清楚。
完了,当着他的面打嗝。
怎么能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来!
时樱惊了下,心里直跳,下意识就要离远一点,羞赧的低下头来,不敢抬起。
可她一动,池以钦手上力气也跟着猛然变大,把她往前一拉,两人身体不可避免挨到了一起。
时樱小小抖了两下,瞳仁惊颤,整个人都吓僵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听见他低声笑了一声。
这让时樱觉得更丢脸了。
“你会愿意嫁给我,是因为家里?”池以钦低头看了她很久之后,沉沉开口问道。
虽然不了解时家,更加不了解她的父母,可他们的目的,显然就是联姻。
借用池家来度过难关。
“我爸妈问了我意见的。”时樱低着头回答,声音越来越小:“我看见是你,所以我会答应。”
她连呼吸声都在尽力抑制,害怕自己胸口会有太大起伏。
“什么?”池以钦头往下倾了些,盯着她的嘴巴,疑问道:“你说什么,我看不到。”
她不肯抬头,这样说话他要很艰难才能知道她说的什么。
可时樱还是低着头不动。
池以钦一手揽上她的腰,直接抱着她在床头柜上坐着。
这下她正好和池以钦处在同样的高度。
“说吧。”池以钦唇瓣张了张。
时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事情变化的有点快。
明明昨天还在说离婚的事,可今天到这个时候,就变成了池以钦在盘问她。
一切都来的莫名其妙。
“其实不管是联姻还是其它什么,都不重要,至于是我爸妈的意思还是我自己……”
时樱说的乱七八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以后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池以钦猛然打断她的话,握住她的手,声音诚恳而又坚定。
是他在这二十四年的生命里,第一次对别人做出这样的承诺。
时樱怔住,抬头愣愣的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听见他这么说,心里还是酸涩,在片刻的不真实感后,就有点手足无措。
第29章
时樱洗澡出来, 看见池以钦正在整理衣柜。
她有些不明所以, 走过去看了两眼, 疑问道:“你在干什么?”
衣柜里之前都是时樱的衣服, 塞的满满的,而现在他把一小半腾出来,放了自己的衣服进去。
之前他在书房睡,衣服都放在另外一个房间里。
时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看着他,问道:“你衣服没地方放了?”
她是真的以为池以钦多买了衣服,没地方放, 所以借用这个衣柜。
“其实我觉得这么多房间都空着,可以打通当衣帽间。”
时樱提议道:“不然就这一个柜子太小了。”
她之前在家里,连着卧室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
“可以。”池以钦点点头,回头打量了一圈后,道:“那就把这两个房间都打通吧。”
她衣服真的挺多,就柜子里这一点,对她来说应该还只是九牛一毛。
把衣柜关上后,池以钦又去整理床头柜。
床头柜没放着什么东西, 池以钦打开, 一眼就看见里面摆着整整齐齐的红本本。
结婚证。
池以钦目光顿住,不禁愣了一下。
他们是在婚礼前一天去的民政局, 那应该是池以钦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和时樱见面。
他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他只记得拍照的时候,摄影师一直叫他笑 。
而池以钦看了那摄影师一眼后,就移开了目光, 之后他说什么,根本都没有再理。
他根本就不想去听。
所以照片上的他脸上冷若冰霜。
旁边的时樱却笑得很甜。
两人看起来简直是巨大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