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花园别墅像一座豪华的宫殿,但对于韩辰绘来说,每天的生活都是千篇一律的。
她根本不懂冰岛语。
不会说,也听不懂。
家里的家政人员是冰岛当地人,也不是翻译,汉语只临时学了“吃饭”、“喝水”、“洗澡”等简单的生活词语。
郑肴屿在百忙之中,尽可能多的挤出时间陪伴韩辰绘,但这个“挤”,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韩辰绘每天都一个人会去外面的海滩。
当然,她也知道,郑肴屿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到处走的,每次她前脚走出门,后脚就有几个保镖跟上她。
她不愿意戳破这件事。
郑肴屿的保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保持一个让韩辰绘舒适的距离,不去打扰她。
冰岛是著名的冰与火之地,很多风景在韩辰绘看来,就像是奇迹一般。
黑沙滩。
极光。
奇景。
她从未见过的奇景。
白天她总会在黑沙滩上,呆坐着。
黑沙滩位于冰岛的冰河湖,沙滩上黑色的东西是从火山蔓延过来的。
天空时不时便会出现绿色的极光。
绿色的光芒蔓延了整片天空,在最巅峰的时候,整片天空罩着不断舞动的女神的绿腰带。
韩辰绘抬起脸。
传说中见到极光的人,会幸福一辈子。
她会吗?
韩辰绘呆呆地望着漫天的极光。
会不会有一架外星飞船突然冲破极光,把她带到火星去?
或者……火山突然喷发,地动山摇之时,恐龙从黑沙滩中走出?
韩辰绘一边望着极光,一边胡思乱想自己的脑洞,转眼间就到了晚上。
不知不觉,她已经在黑沙滩上坐了几个小时。
明天她还会再来。
她已经来了一个月。
韩辰绘回家之后,洗澡换装,在客厅无聊地刷着手机。
其实,她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看遥远的祖国的沙雕网友们花式吹她的彩虹屁。
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乐趣。
郑肴屿在晚饭时分回到家。
他每次从外面回来,总会给韩辰绘带各种各样的礼物――
以前他去国外出差回国,才会给她带礼物,而现在,哪怕是白天出去,当天晚上回来,也不会空手而归。
“绘绘。”
郑肴屿走进客厅。
韩辰绘迎了上去。
郑肴屿将手中的几个高档礼盒放到客厅的茶几桌上。
韩辰绘愣了一愣。
然后笑了起来,当着郑肴屿的面拆开一个礼盒――
一条粉钻项链。
她已经不敢想这些粉钻多少钱。
“喜欢吗?”郑肴屿从韩辰绘的手中接过项链,直接给她佩戴上了,他认真地看了几秒钟,满意地笑了一下,从茶几桌的角落里拿过一方镜子,放到韩辰绘的面前――
“真的适合你,特别好看。”
韩辰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郑肴屿说的没错。
特别好看。
不管是她这个人,还是他送她的项链、手链、戒指、胸针、耳环、对夹、衣服、小饰品……
她原本就生得好看,再被郑肴屿配上一堆价值连城的东西,只会更加好看、更加奢华。
韩辰绘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在笑。
拿着镜子的郑肴屿坐在她的身边,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耳畔――
他在吻她。
恨不得能把她耳朵四周的所有肌肤都吻上一遍。
以前,除了在办事的时候,郑肴屿很少吻她。
可最近一段时间,郑肴屿亲吻她的频率直线上升。
只要他在家,几乎一半的时间都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吻来吻去。
一开始韩辰绘觉得幸福极了。
还有什么能比得过爱人的吻,更让人觉得幸福呢?
可时间久了,她的感觉就变了。
她住在“皇宫”里,现实中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除了家里,就是海边,连第三个去的地方都没有,虽然他没有限制她与人交际和活动范围,但实际上……她已经被限制的死死的了。
然后他每天的乐趣,似乎就是给她买礼物。
他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堆到她的面前,一个月的时间里,光是项链,他就送了她几十条了。
她能感觉到,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里,宠爱着、呵护着。
可也就是这些……
到此为止。
她不想让他看出来她的不开心。
毕竟,他对她确实上心,他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他这样待她,她还不开心,那她也是一个过于贪心的女人吧?
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韩辰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着笑着就流下眼泪来。
郑肴屿正痴迷地亲吻着韩辰绘的脸蛋,听到她细弱的哭声,微微一怔。
“怎么了?”郑肴屿看着怀中的韩辰绘,用指尖不停地擦拭她的眼泪,“你为什么哭啊?是不是觉得这条项链不好看?那我们不要它了――”
说着,郑肴屿就从韩辰绘的脖颈上拿下项链,看都没看,就把它丢到地板上。
“你丢项链干什么……”韩辰绘的眼泪哗哗地流,“项链是无辜的……”
郑肴屿从茶几桌上抽出面纸,贴心地为韩辰绘擦眼泪:“那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哭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韩辰绘越哭越离开,不满地推了推郑肴屿的胸膛:“没人惹我不开心!我就是想哭!不行啊?”
郑肴屿摊了摊手。
意思是,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韩辰绘抱着郑肴屿给她的纸巾,嚎啕大哭起来。
足足哭了半个小时,她终于累了,懒懒地躺在郑肴屿的怀中,委屈巴巴地说:“郑肴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两个越来越畸形了吗――”
郑肴屿微微皱了皱眉。
“以前你对我爱答不理的,动不动就夜不归宿,那时候我们虽然感情不好,可我还觉得自己像个人,是个独立的人,现在我觉得我根本不是人,我就像你宠爱的一只小金丝鸟、一只小金丝猴――”
韩辰绘哭哭啼啼,越想越委屈。
“你看看,这间别墅多豪华啊,可它就是我豪华的牢笼,我就像一只被你戴上了精致的小脚铐的金丝雀、金丝猴,你用世界上一切的好东西豢养我……是不是?”
郑肴屿的眼神深如浩瀚星海。
“肴屿,我不想呆在这里了,虽然冰岛很美,可这是囚禁我的‘岛’,我需要你,也需要朋友。我不想再要这种畸形的生活了,我想回国,回京城,回到我们的过去……”
“回到过去?”
郑肴屿冷笑了一声,“你是怀念我们的过去,还是其他的过去?”
韩辰绘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直接愣住。
什么其他的过去?
“绘绘。”
郑肴屿捏住韩辰绘的下巴,霸道地抬了起来,眼神阴冷地看着她,语气那叫一个又冷又酸,很明显,他现在非常愤怒。
“我们有过去可以怀念吗?‘各玩各的’‘互不叨扰’,平均一个月见三次面的丧偶式婚姻,你很怀念吗?”
韩辰绘摇了摇头。
她当然不怀念过去两年多的“丧偶式”婚姻!
她想和他开开心心、甜甜蜜蜜地过日子。
她想全身心地投入婚姻,经营她的爱情。
郑肴屿凑上前,对准韩辰绘的嘴唇,毫不客气地咬了下去,只一下,让韩辰绘痛得“哼唧”了一声,他便松开了唇齿。
“韩辰绘,你给我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