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给个惊喜……我的确忙得昏了头,怠慢了你,也浪费你的苦心。也是被江岩误导,他说房客是个白胖厨子。”
“那你现在觉得,是个什么样的厨子?”
十音的手本来已经停在孟冬胸前,她手指刚戳了戳,脑子里立时闪过那些触感……那些纷杂梦境,她颊畔顿时就被红云浸透了。
“你脸上究竟怎么弄的?”十音转而去他面上划弄。
断弦打了脸?不至于,十音打架斗殴看多了,怎么看都像人挠的。
“被人挠了。”
果然。
“是……谁?”十音的声音被他弄得断断续续,身体在受用,心底醋海生波。
“食客,一个几次三番,吃过就翻脸不认的食客。”
?
孟冬又说:“一只不练琴,还忘剪指甲的小野猫。”
看她听得依旧一脸茫然,孟冬附去她耳边,低低咬了三个字。
十音面色骤红!
“哼。”
现在十音面上何止红云,血都沸腾上来了:“你是越来越说得出口了,比从前厉害多了。”
孟冬绷着脸,居然还振振有词:“说错了?你这酒鬼,不小心肝,那要小心什么?肾?”
曲解词义!十音咬唇望着这人,想笑也得强忍着。
她在各项特种训练中摸爬滚打、成绩优异、意志力顽强,这两天居然色令智昏到这种地步,脸全都丢尽了!
“我前天晚上可没喝酒。”
“预测到你要喝,让你小心肝,错了?”
“……”
“那你本来以为那是什么?超长待机的5D春梦?”孟冬从来很问得出口,“小混蛋。”
“喂!”
“我老婆动不动要出任务去,这样的美梦,余队能不能先帮忙存一打?”孟冬声音里带了戏谑。
“美梦?”十音仰头睨他,“我这么混蛋,你居然还挺满意……”
“你太累了,不过很……”孟冬忽然却不说了,改为正色嘱咐,“总之以后滴酒不许沾……五项禁令白背的?”
十音狡辩:“五项禁令没说滴酒不能沾。”
“出门不许。”
“……”
在家完全可以喝,她不喝,他都要想办法……一时间浮想联翩。
十音很好奇:“我究竟对你……”
“说了你动静大,”梁孟冬已将人牢牢圈住,一只手……一边……去吞她要说的话,“全程都得这样封口……还有这样……”
“唔……怪不得,累得像在训练。”
“果然缺练,”他深以为然,“要不要晨练?”
十音声音在颤:“我还没洗澡,身上都是汗。”
“过会还不是一样得洗?”梁孟冬呼吸发沉,声音从喉间逸出来,挠过来……
这倒也对。十音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太好吃了!孟冬!我今天休息,你就说吧,晚上吃什么,哥去买菜。”
十音猛然意识到楼下还有个活宝!
她想坐起来,梁孟冬依旧是俯着身子,按了不让动。他的手指绕去她脖子上挂的戒圈划弄着,又往她唇际印了个吻:“别动,等着。”
梁孟冬往楼梯上说:“本想吃牛排……还是算了。南照其他货源,品质不如翡翠餐厅。”
本来十音还很担心,他的声音……居然很高冷,一秒无缝切成禁欲模式。
“别算了啊,我这就去翡翠餐厅进货。”江岩很认同,又问,“二货起没起?”
“还没。饿了大概就会起。”孟冬说。
这句是饲养员口吻。
江岩继续认同:“对,你不用管她。”
江岩走了。十音很好奇,梁孟冬一句话,把他直接支到了翡翠湖。这得是什么厨艺?
不过眼下的问题在于:“孟冬其实今天我要上班。”
“我送你去。总是碎片时间……”他在埋怨。
十音出口的“很抱歉”直接被吞没,孟冬的气息潮水般裹来,夜夜梦里那格外恼人的声音,现在从梦里攀缠出来……像藤蔓一样钻进她的耳朵:“试试零存整取。”
这是什么操作?
!!!
**
厉锋再次遇到梁孟冬送十音上班。
厉锋认为,云海和十音这次裂痕大了。他十分乐见其成,倒不是因为酸葡萄。
他从前听过云海给其他人打电话,可算是赔尽小心,极尽宠爱的口吻。虽不清楚对方具体是谁,但可以肯定是个姑娘,那小子绝对有其他暧昧对象。
厉锋平常不管闲事,但这事他不平了许久,凭什么!他同江岩旁敲侧击数回,想让他提醒十音,可江岩这方面迟钝得可以,始终就没领会他的意思,非常可气。
如今总算老天有眼,十音上回自己告诉他,和梁先生走得近,是因为近来心情不好。还能为了什么不好?显然是元旦云海潜回南照过年,东窗事发了。
十音很滑头,她常年跟着云海,他的行事和反侦查的手段,她早就学了个十成十。
那天在靶场,十音于监控中出现的镜头少之又少,与梁孟冬同框路过的镜头更少,但谈笑风生的样子骗不了人。看得出他俩是真的一见如故,梁先生是个寡言的人,居然和十音一直话题不断。
不过,十音要是铁了心势要与云海分,梁先生绝不是最佳替补人选。
厉锋调查过,这位小提琴大师一车的绯闻,还能泰然自若地过日子,和他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云海再花花肠子,了不得脚踩两条船,脚踩n条船?十音这种拗脾气的姑娘,一天都没法同他过!
在厉锋看来,十音跑古城查案,就是她任性而为、不考虑侦查时间成本的选择。
她想查案,他就极尽可能提供方便。除了他,还有谁能包容这份任性?
其实,厉锋没仔细琢磨,为什么连魏局都迁就十音,同意她放着成堆当下的案情不查,跑去古城调查一桩二十五年前的纵火案。
厉锋一早独自将当天的监控又拉了一遍,一来是案情举步不前,二来他的确是有点自虐的意思。
他总想找出些蛛丝马迹,证明十音和梁先生,大概也没什么。
厉锋按下暂停键,目光停留在视频画面上。
十音被厉锋叫到办公室时,他的电脑屏还留在那个画面上。
那是十音和梁孟冬刚进入靶场登记时,在吧台说话的镜头,他俩背对镜头,距离虽说不近,交谈的姿态却像是相熟已久。
镜头的角落里有第三人,但那人并非秦淮。是杜源。
杜源一直站在那个角落,注视他俩直到他们结束交谈才离开。靶场监控设备的镜头像素不错,放大之后……杜教授的面部表情本就明暗难辨,但可以确认的是,他全程都在注视交谈之中的另外二人。
杜源从前被边防特聘,如今同样是市局聘请的心理专家,经常来市局开设讲座。
对这人熟识,却是因为厉锋关注十音。
他知道这人追过十音,老头花送得低调,回回都是讲座结束,亲手送给她一只大盒子。隔着盒子认不出来里头是什么,实则是那种永生花。十音退了数次,好说歹说,老头才不送了。
厉锋当时还自嘲,自己怎么还没老人家有胆量?
十音点点头:“那天之后我们交谈过,他在欧洲就认识了梁先生。我们在前台时,杜教授会不会是在努力辨认,怕认错人?”
当然有这个可能,但问题的关键点不在这儿。
厉锋说:“照这么说,杜教授在靶场逗留时长不短。”
十音点头:“对。”
厉锋告诉她:“杜源是靶场的注册会员,会员入场每次都需要核实身份,并作身份登记。但我查阅过当天的会员登记名单,没有任何杜教授的入场登记记录,自然就没有出场登记。”
**
夜里孟冬去宠物医院接十音,总算在医院的长廊又见着了云旗。
连步子他都是按捺住,才走得稍慢了些。
结果小姑娘根本没察觉他。她一定是刚哭过,垂首楚楚可怜的样子,半天才抬头发现了他,孟冬发现她眼眶通红。
她恹恹地,喊了声梁老师,脑袋就又垂下去了,我见犹怜。
“怎么了?”谁敢欺负她?
“有人……受了伤,”云旗压低声,也知道哥哥目前的身份不能向外人透露,“很重的伤,我特别特别心疼,他从来就不喊疼,我能替他疼就好了。”
“……”
哼。
十音在用手机让云海回看,那几帧白天厉锋展示给她的画面。
云海不熟悉杜源,为确保身份安全,他几乎不参与此类心理咨询活动。
云海这个工作,性格不好、自主抗压能力不强的人,一天也干不下去。
在南照,除了队友之间的确惺惺相惜,云海在队外的形象差到极点,一个不误正业的队长,同三教九流皆有往来。市局不少人都清楚,云海参股的灰色生意多如牛毛。
与此同时,杜源也知道十音有男友,且那男友很不怎么样。一个仗着老爸在边防有些功绩,一头挂着公职,一头行走在边缘的二世祖,也没见撑起多大事业,还有一段不堪的婚史。
基于此事,才有了他追求十音那段。
十音听说孟冬到了,将他拉去云海的“病房”。
居然是为了工作找他问询:“孟冬,关于杜源教授,能讲讲你了解的那部分么?”
十音目测杜教授的身高,1米87……左右吧,也许不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