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媛立刻联系到罗贝贝身上:“贝贝大学在丰城上的,读的就是表演专业,说不定以后还机会和各种导演合作,要是碰上晏栖的老公,那可得抓紧机会了。”
晏栖不置可否,并未提及自己现在的老公就是傅之屿,还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罗贝贝和傅之屿重逢后的场景,那可真是太过于精彩绝伦了。
销售部那边酒过三巡,醉醺醺地拉人过去玩游戏,设计部的难免躲不过。
公司里都知道销售部常年征战饭桌,酒量个个都不差,就连那酒量差的,来了销售部之后喝上几桌、吐个十个八回的,酒量也练出来了。
秦媛见状不免给销售部的经理打上一针预防剂:“王总,你让销售部的当酒麻木就算了,可别拉别的部门下水啊。”
酒麻木是江城的方言,意思是贪酒无度、喜欢喝的烂醉如泥的一类人,用来形容销售部的再恰当不过了。
这位王总或许正喝的上头,嫌秦媛话多,干脆拉过去设计部的几个实习生:“你们年轻,过来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就吹一瓶没问题吧?”
实习生多半半只脚踏入职场,应付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如同待宰的羔羊,里面还有几个女孩子,闻言更是脸色都吓白了,可怜兮兮地向晏栖求助。
既然如此,她哪有不帮的道理,三番两下收拾包包里的东西就站起来坐到销售部那边去:“王总,游戏是要玩儿,不过他们还年轻,规矩不太懂,吹瓶这事儿没个经验喝的身体不舒服,还弄得大家不开心不是?”
销售部在外头为了面子,常常会吹瓶,就是抱着啤酒瓶一口气喝完,喝的好的、不怎么漏的会迎来拍手叫好,要是当场喝吐了的,会惨遭人笑话。
王经理被温言软语折服,又瞥见她姣好的身材,起了意图:“那不如你来玩吧,我这人还是怜香惜玉的额,别人输了得吹瓶,你可以选择别的大冒险。”
也不知道今天的运气是不是实在背点,几个实习生紧紧张张坐在一边,看晏栖手气极差地抽到了“大冒险”的牌,脸色瞬时变得煞白。
秦媛在一边添油加醋道;“还不知道王总想让晏栖玩什么大冒险啊?可惜晏栖老公没来,要不然这酒啊肯定是老公来挡了。”
经秦媛这么一提醒,王经理来了主意:“我们都没见过晏栖她老公,不如就让她老公接电话,要是没接,就不算完成大冒险,这酒该喝的还是得喝。”
被赶鸭子上架的催促着,几个实习生都略带歉意地看着晏栖,为了护着他们还给自己惹上了麻烦,时至今日,这样的职场领导已经不多了。
秦媛交叠着双腿,饶有兴趣地等待着结果:“打吧,晏栖。”
包厢里的音乐被人关了,只留下不停移动的光束,闪的人眼睛难受。
晏栖也是属于敢做就敢当的性格,拿起玻璃桌上的手梓机,对着最近通话的那一栏拨了过去,通话开了免提,所以大家都听听清楚电话那头的嘟嘟声。
要非说有底气,她也是没底气的。
傅之屿导戏那么辛苦,恨不得围着剧组转,说不定现在就在拍摄现场,根本无暇自己的这一通电话。
等待了近三十秒,连秦媛脸上都浮现出了看好戏的神色,电话那头突然接通了。
“七七,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醇厚悦耳,唤晏栖的名字也唤的极其轻柔,恨不得柔到在场各位的骨子里。
在场的同事都愣住了,没一人敢出声,好像因喝酒带来的燥热都被这几声唤的消退了许多。
更讶异的是罗贝贝,她的神色立刻僵在脸上,傅之屿的声音极其具有辨识性,只听了几个字便能大概率感觉是他。
可万一是声音相似的人呢?万一呢……还有可能是电话经过了传声筒,弄的人听不真切。
晏栖也一时间忘了说话,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向他解释这场闹剧。
电话那头人声有些嘈杂,傅之屿走到僻静处才安静下来,他重复问了一遍:“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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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都听我的!听我的!给我留言鸭!(狗头.jpg)误会很快解开!
第24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所有人屏息以待,连罗贝贝都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刚做的美甲恨不得快要抠进肉里。
晏栖拨弄着手中的戒指,垂眸间咬了咬唇:“傅之屿,你在忙吗?”
说完“傅之屿”三个字,她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到罗贝贝脸上异彩纷呈的表情。
对于其他同事来说,他们才知道晏栖的老公居然是影片口碑极佳、获奖无数的导演傅之屿,心里难免更生羡慕。
可对于罗贝贝来说就有点儿不一样了。这是她曾经放在心尖儿上的少年,一时半会让她割舍下来实属不易。
罗贝贝递情书被傅之屿拒绝的事情,晏栖作为路人可是目睹了全程的。
别的事儿她可以含糊装糊涂,唯独这件事心底明镜似的敞亮着,早早知道罗贝贝打的是什么主意。
傅之屿看到是晏栖打来的电话,便让方闻去现场盯着了,他走到取景点旁边,单手托着电话,语气随意:“嗯,现在还好。”
也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晏栖无心顾及其他,语气算的上热忱地和他讲:“明天不忙的话陪我去一趟超市买食材吧,我想在家吃一顿饭。”
本来傅之屿也是想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不过话滚落到嘴边,他没究其原因,直言道:“就今晚吧,聚会上肯定吃不好,你什么时候结束我就来接你。”
末了,他还补了句:“你人现在在哪儿?”
她回:“零和。”
之前傅之屿也被人邀请去过零和,知道是个什么地儿,站在梅花树下随口一提:“怎么这么安静?”
别说吵闹的乐曲声,连个人声都没有,不像在零和,倒像在什么郊区。
晏栖知道他心思敏锐,不太想让自己被为难这件事闹到他心坎上去,赶紧哎了一身,不眨眼地撒了句谎:“我嫌闷,刚到洗手间静了一会儿,我同事在外面等我呢,先不多说了。”
梅花树上的几抹红正是开的最好的时节,偶尔有一两片梅花花瓣小雪一样落在他肩头,不过傅之屿并未在意,盯着手机那通来电记录揣测了一会儿,才将手机收进大衣口袋,准备去现场看完今天最后一场戏的情况。
在外取景最是冷,方闻也是个怕冷的,裹了里三层外三层不够,手套采用的还是最厚的,如此一来,原本清瘦的人裹成了一个圆球。
他翁着嗓子过来喊傅之屿:“傅导,陈导说那条没问题,组里今天有人请客喝奶茶,我给你端过来了,还热乎着呢。”
傅之屿看了眼奶茶上贴的标签,是炭烧乌龙奶,不过他不喜甜,正欲摆手拒绝,方闻就出言相劝道:“傅导你拿着吧,给我我也喝不完,你晚上回南都那边,给嫂子喝也行,女孩子喜欢喝奶茶的还是不少。”
“行。”他提过奶茶袋子,最后交待了几句才算完成今天的拍摄任务。
零度里空调开的足,罗贝贝却觉得自己置身冰块之间,好半晌只是愣坐着,说不出来一句话。
见她神情奇怪,秦媛给她端过来水果拼盘,“贝贝,干坐着干嘛呀,吃点火龙果吧。”
罗贝贝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双手搓着摆在腿上的围巾穗摆,无精打采地回了句:“没事,我不想吃,媛媛你自己吃吧。”
方才那事儿一过,王经理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他知道Scarlett对晏栖的重视程度,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不可能真对她做些什么。
体内的燥热无法排遣,他想想还是喊人叫来一众陪酒的年轻女孩子,挑了几个入的了眼的留下来。
环肥燕瘦的几个女孩子乖乖巧巧坐在销售部几个经理的身边,又是喂提子又是敬酒的,果真会伺候人。
晏栖看着这些面孔,很多都是结了婚又老婆孩子的,遂移开视线,免得越看越恶心。
她也不想搭理起哄的秦媛和看好戏的罗贝贝,和眼熟的实习生交换了位置,如愿坐到了包厢的角落。
还没插上耳机,王经理的一句话就落进了耳朵里:“贝贝啊,你也过来吧,一个人多没意思啊。”
罗贝贝又气又恼,围绕着销售部男人身边坐着的都是陪酒女,叫她过又是什么意思?
见她不识趣,王经理的脸色很快不好看起来,秦媛心中一梗,想要从中游说几句:“王经理,贝贝酒量不好,我们改天私底下再见面也无妨啊。”
王经理点燃了手中夹着的香烟,吞云吐雾间声音略沉:“秦媛,你说你这朋友是表演出身的,现在签了哪家公司啊?”
秦媛说:“碧果。”
王经理轻蔑地甩了道眼神过去,“青果的老板和我吃过几次饭,每次都会带几个他看重的女演员,我倒从来没见过你这位朋友。”
秦媛尴尬了一会儿,瞥了眼罗贝贝才继续讲道:“贝贝她入行时间短,王经理没见过是正常的。”
陪酒女给王经理拿来烟灰缸,他敲了几下烟灰,语气间尽数是不耐烦:“秦媛你这朋友可真有意思,还真他妈当自己奇货可居呢。”
罗贝贝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抓起包就准备发作,还是秦媛抢先一步拉她坐下来,给王经理赔礼道歉:“不好意思啊王经理,贝贝有点不太舒服,就不打扰您玩的兴致了。”
照秦媛看,罗贝贝这样的性格也确实小公主,可能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位置当惯了,以为出了社会还是事事顺心。实际上既没有晏栖的八面玲珑也没人家的资本,差的段位的确不是一点半点。
晏栖接到傅之屿的电话刚刚过了半小时,她戴着耳机,听着那头沉稳的男声:“怎么样,聚会结束了吗?”
“嗯,我等你啊。”
傅之屿把车停在了零度门口的停车位,拿了车钥匙就径直去找晏栖说的包厢房间。
他推开包厢的门,侧进来半个身子,确定完晏栖的方向才理所应当地关了门,拨开人群朝她走过来。
男人的黑色薄毛衣是高领款,短款的棕色风衣排扣敞着,家居风被他穿出来几分贵公子的高级感。
周围的同事没看过也听过傅之屿导演的片子,头一遭见到真人就跟见到明星似的,视线一束一束往她身上打。
傅之屿懒得理会身后人群的躁动,只是半蹲下来牵着她的手,指骨和她虎口处相抵,酥酥麻麻的,扰的人心颤。
知道傅之屿会来是早晚的事,但男人真正如同坠落凡间落到她面前时,晏栖还是可耻地生出几分借老公炫耀的骄傲感来。
马上要出去包厢,一冷一热的,人肯定受不了。
他拿起晏栖解下来的围巾重新给她围上去,不管围的好不好看,这样亲昵的动作也是羡煞了一众旁人。
待到她收拾好,傅之屿才转过身来,游刃有余地介绍道:“你们好,我是晏栖的先生,姓傅。”
他五官生的好看,线条明朗,宽肩窄腰的身材更是上乘,常年混迹圈子培养出的骄矜感让人折服,此刻和晏栖站在一起更是生出一种郎才女貌的相配感。
罗贝贝的呼吸都屏住了,这些年她一直探不到傅之屿的下落,可再见面,他不仅已经结婚了,结婚的对象还是晏栖,她一时间眩晕的厉害,一站起就要往傅之屿的方向倒去。
傅之屿撤了下步子,重新调整好晏栖脖子上的围巾,看都没看一眼罗贝贝这边的动静。
最后还是献殷勤的男同事扶着她坐下,问她有没有事。
罗贝贝摇了摇头,她近日来为了试镜的角色,每天都不怎么进食碳水,想来应该是低血糖发作的后果。
他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地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各位慢慢玩。”
晏栖踮起脚,拍去他肩头散落的梅花花瓣,顺带问了一句:“去超市买什么吃?”
他感受着纤弱无骨的手指在风衣上的游移,目光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澄澈平静:“去了再说。”
秦媛倒吸了几口凉气,连几百块钱一份的水果拼盘都没心思吃,和罗贝贝交流着自己的“观后感”:“晏栖和我说她老公是什么导演,我还真没想到过是傅之屿,不过她平日的吃穿用度样样都是上乘,也难怪,别人嫁了个好老公啊,这命呐,真是羡慕不来的。”
秦媛的一席话彻底刺激了罗贝贝,她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在两人走出包厢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贝贝……诶?”秦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和在座的各位面面相觑。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是晏栖最先停下来,看到来的人是楚楚可怜的罗贝贝,她并不惊讶,像是早就料到她会不甘心到如此的境地。
“傅之屿……”罗贝贝低血糖刚刚缓和,此刻一跑,更觉得头晕目眩,扶着过道的墙撑了半天。
晏栖没说话,她在等待。
等待傅之屿的答案,傅之屿的态度。
一个女人想消灭对自己潜在的威胁就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手段,但做的再尽善尽美、斩绝后路,只要男人心不在这儿,照样于事无补,反倒衬得自己可悲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