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栀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桌子底下两大袋呢。
这该.........怎么处理?
宋祁深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但如果组长非要没收,那千栀也只好.........誓死不从了。
大家讨论的话音刚落,玻璃门被拧开,一道男声传了过来——
“干嘛呢一个个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随着部长的声音降落,门也随即被缓缓地阖上。
“小苦力们,今天晚饭都吃了吗!精神还好吗!准备好加班了吗!!”
听到这么中气十足的一吼,千栀手都抖了抖。
而后她默默地,心虚地,悄摸摸地,将曲奇罐子放在了桌子的角落里,还用文件挡了挡。
其他四位人士也罕见地沉默,也不知道有没有藏好。
“今天怎么这么沉默呢?”部长步伐迈进来以后,停下脚步,环视一周。
而后他直接迈到了千栀这个所谓的组长旁边。
也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加班加点之前的个人动员大会。
部长从小布局的统一工作服谈到了之后进工厂初步了解产业链的计划,滔滔不绝。
半点都不带停歇。
而后他直接捞起千栀桌上的文件,“你这个速度还是蛮不错的,就是——”
部长的话被半截拦在了路上,随后在喉咙里喀住。
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入到千栀刚刚被隐藏起来的曲奇罐上。
其他四个人的目光也跟带了自动雷达一般,直接探了过来。
千栀刚刚还在小声附和他,此时此刻也无比自觉地低下头去,格外沉默。
坦白从宽就是了。
她带了零食,不吃还不行吗。
就在千栀在这片诡异的沉默中想要全盘托出的时候。
然而部长就像是没瞧见似的,故作镇定地将文件又放了回去。
一切无事发生。
他拍了拍千栀的肩,“还挺努力一小姑娘。”
千栀和其他四人:“.........”
·
实习确实繁忙又劳累,但是内容却不枯燥。
因此,千栀苦中作乐,也乐在其中。
只不过林氏和京大来回两头跑,她还要修许多课程,所以她在南苑里养起来的稍圆润的弧度,又削减了点儿下去。
她之前周五晚上的那节课,刚好便是半学期的学分制课程。
眼下已经过了上半个学期,考完试以后学分也早就结算了,所以不用再像往常那样,上完课以后匆匆往回赶。
因为放了周末,历经一周课程和实习的摧残,千栀在回来的时候,开心得哼起了小曲儿。
她惯爱犯懒,但做这种有意义的事,心和精神都被填得满满的,泡着播散种子以后丰收有成的愉悦。
入冬以后,天便黑得快。
回南苑的时候,她远远地在沿海公路上,便看见了已然亮起灯的庄园。
耳边有咸潮海汽吹过,连往半山南苑这一片针叶林旁,路边风声簌簌。
不远处的那亮起来的灯,便好像是她久违的归宿一般。
与冬季携入的寒潮不同。
也更像是前方的温暖。
千栀好像从来没有一次像是这样,如此热切地期盼着回到南苑。
那儿是可以卸下一切担子的地方。
这种强烈的感觉一直萦绕着她,直至她缓缓地推开门。
宋祁深肯定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回来得比较早。
千栀先去了二层换衣服,而后再辗转下楼,去书房里找他。
但预测总有失策的时候,千栀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小脑袋探进去瞅,只瞅到了一盏亮着的灯。书柜倒是摆放得好好的,置放各种瓷的柜子却是打了开,一旁落下了一幅金边框的细丝眼镜。
宋祁深刚刚肯定还在书房。
但现在,哪儿也没觑见他的身影。
千栀收回视线,刚想拧头,从身后依附过来一具温热的躯体。
连带着干净冽然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砸过来。
还有响起的,闷着些许鼻音的清越嗓音。
“找什么呢?”
能找什么。
当然是找你啊。
千栀这样想,却没说。
她刚刚回家路上被冻僵的后颈,被宋祁深的怀抱笼罩以后,便放软了下来。
他凑近后颈处,在上面不紧不慢地嘬了一口。
“怎么跟半年没见一样?”
话太少了。
宋祁深说完,将千栀调了个位置,掰着女孩的肩膀,轻巧地将她往自己这边带。
不过是扭转了一下,千栀很快就被拥进了他的怀里。
今天的小姑娘好像格外沉默。
但宋祁深也没多想,又开口道。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啊?有吗?”
千栀懵着疑惑了两声,她刚刚,明明还去换了套衣服啊。
但估计是因为今天的计程车不肯再往盘山公路开了,她就下了车,是自己走上来的。
身上还携着未散的寒气。
“应该是外面太冷了。”
宋祁深没再说话,拉着她往外面的沙发走。
两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千栀的手被他拉过去捂着,捂得稍稍热了,又开始捏着她的指节把玩。
千栀反手捏了回去,而后凑得离他近了点,“那些吃的,是你嘱托给焰之哥的啊?”
宋祁深闻言懒散地应了句,漫不经心的,却是沉迷于和千栀互相捏手的小把戏之中。
看他点了头,千栀内心的疑惑也落到了实处。
看来,之前的部长假装没看到,跟这也有一定关系。
后来她们实习的五人小组又被抓到了好几次,部长都没再说什么,还捞走几块吃。
“之前让我好好吃饭,那你为什么之后又给我买.........这些啊。”
宋祁深不仅是坚定的早起者,还是不移的讲道理者。
千栀睡的久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不会吃早饭。
但他好像揪住这一点,一定要她吃,说是不吃不健康,必要的时刻,还采取了某些烙馅饼儿战略。
可以说是,坏极了。
“那你有不喜欢么?”宋祁深挑眉,将她的问题由原路抛了回来。
“.........好像也没有不喜欢。”
千栀静了瞬,实话说,那些都是她喜欢的。
宋祁深将她的喜好,把握得很全面。
就好像是做了地毯式的搜寻一般,他仿佛知道她的一切。
”那不就得了,喜欢就行。”
宋祁深说着,挠了挠千栀的手心。
千栀比以前大胆些了,直接抽出自己的手,捞起他的半边臂膀,凑了过来,依偎得更近。
小姑娘靠得很近,不知道是不是从刚开始就被冻着了,说话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一样,软绵绵的。
千栀抬眸望着宋祁深。
一层客厅里的光隐隐绰绰泄下来,勾出男人半边清癯的面庞。
而他也正因为她的靠近,头配合着垂得更低。
眼睫密密地压着,留下一道剪影。
就是这样一个人,自从当初从提出要领证开始。
好像一直就在默默地护着她。
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