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晚正准备反驳,后排人发出抗议:“前面的,能不能坐下?”
陆知行顺势抓住晚晚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右手边的空椅上。
晚晚坐下,抽出手来。
陆知行也没在意。
他瘫在二人中间,坐没坐相,腿伸得老长,左边许思齐,右边木晚晚。
腿上放着一桶爆米花,一边吃,一边津津有味看电影,像极了牛郎织女中间的银河。
这条银河很亮,比电灯泡还亮。
当然,对陆知行来说,谁是灯泡还未可知。
他咔嚓咔嚓嚼爆米花,眼睛却一直在瞟木晚晚。
影片笑点还算密集,在一片笑声中,她也会抿着嘴角,跟着一起笑。
陆知行不太爽,他在心中暗想,怎么就被许思齐抢占先机,带到电影院来看电影。
早知道她喜欢看,家庭影院闲着都没人用,他跟她一起看好不好,还是二人空间,没有人打扰。
正想着,一个爆米花桶越过眼前,伸向另一边。
“吃吗?”
陆知行截道:“不吃了,我这儿有,谢谢。”
许思齐:“我知道,所以我在问木晚晚。”
晚晚说好,伸手要去抓。
陆知行一把盖住许思齐那桶爆米花,说:“班长的爆米花太远了,吃我的吧。”
“为什么会远,你不知道?”晚晚无情戳穿。
许思齐说:“没关系,放在你那,本来就是买给你的,我不吃甜。”把爆米花递给木晚晚,就要收回手。
陆知行拦住爆米花,说:“怎么能花班长的钱,还是吃我的吧。”
许思齐微笑道:“我和晚晚是朋友,不用分得太清,实在介意,可以下次请回来。”
晚晚觉得有道理,伸手要接。
陆知行回过头来,说:“你不会真的一个人吃独食,让班长看着吧?我看你还是吃我的,咱俩离得近。”
其实陆知行不是没有小心思。
两个人吃一桶爆米花,总有手碰手的机会。
他不能眼看着他们两个的手,在他面前碰来碰去,你一声对不起,我一声抱歉的,那他就彻底成了电灯泡。
他不能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
两桶爆米花搁在陆知行腿上,他与许思齐面对面,颇有继续争下去的架势。
晚晚实在没想到,一个是纨绔大少爷,一个品学兼优好学生,两个人竟然因为吃不吃爆米花的事情,在电影院里龙争虎斗。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是来看电影的,不是来看小学鸡打架。
她随手拿了一桶爆米花,放在自己腿上,说:“我吃这桶,剩下那桶你们两个平分,不要再吵我看电影,ok?”
世界静止了。
陆知行剩下那桶,放到他跟许思齐中间的扶手上,作了个请的手势:“班长你吃。”
许思齐回请:“陆同学也吃。”
陆知行说:“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吃。”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一点哈,我有时写“你干吗呀”,并不是错别字,嘛这个字,只有第四声的读音,平时大家写“在干嘛”其实是错的,但凡是第二声,都要用吗。
我有强迫症,比较在意这些。
第28章 真香进度 28%
晚晚脑后的伤已经快好了, 重返学校, 同桌何雨田送了她一个八音盒, 作为欢迎礼物。
她无以为报, 赠回礼太刻意, 于是午饭过后,她带何雨田去校外的甜品店里,请她吃甜品。
那天电影事件后, 陆知行与许思齐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从前井水不犯河水的二人, 有时迎面撞到,会原地站立,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闪烁无形火花。
陆知行一时对许思齐讨厌到了极点。
学校这周又开始抓学生风纪,对发型,穿着,打扮等都严格要求。
校服必须工整,男生不得留长发, 女生不准披头,不准化妆涂指甲等。
值周生抓住扣分, 教导主任逮住通报批评。
学校里爱美的那些人人紧张。
陆知行并没有把这些校规校纪放在眼里, 反正管不到他头上,他就是留长发怎么了?老子梳起来了,行不行?
当然,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陆知行的大名, 都知道他惹不得,如果值周生在路上见到陆知行,都很识趣掉头就走。
所以,就算情势紧张,陆知行仍是那只最张扬的孔雀。
不过,他能横着走,不代表别人可以。
这天上午大课间,晚晚与同桌在操场散步。何雨田正在问她物理题,晚晚光顾着回答,并未注意到走过来的值周生。
他拦住二人的去路,问:“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
话被打断,晚晚抬头看向来人,应该是高一新生,她问:“有什么事么?”
值周生说:“学校不许女生披头散发,发现这种情况必须扣分,你哪个班?”
晚晚还没回话,何雨田有点紧张,在旁边弱弱解释:“同学,她的头受伤了,不方便梳马尾,我们班主任也知道她的情况。”
值周生看了晚晚一眼,她规规矩矩穿着校服,唇红齿白,那张脸漂亮出尘,他看了一眼,脸颊微微发红。
他说:“不行,校规就是这样。”
何雨田生怕被扣分,继续解释:“同学,她真的受伤了,不信你看——啊!”
她话音未落,一颗篮球忽然飞射过来,砸在值周生的胸口生,把他砸了一个趔趄。
何雨田吓得尖叫出声,下意识拉着晚晚躲远。
值周生愤怒地向篮球飞来的方向看,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每个篮筐前都有人在打篮球。
他一一望去,就见某个篮球架下,一个穿黑色T恤的高个儿少年,一边挽袖子一边冷冷睨他。
值周生原本很愤怒,那人竟远远走了过来,他定睛一瞧,来人一头黑发梳到脑后,扎了一个张扬的小啾啾。
额前垂下一缕刘海遮住一边眼睛,却遮不住他眸底的寒光。
少年打了个口哨,先前尖叫的女孩立即跑到墙边,把正在滚动的篮球抱起来,重新扔给他。
他接住,单手拍球,一边拍一边走过来。他走路的姿态狂放不羁,六亲不认。
值周生本想问,哪个班的这么嚣张?可是话到嘴边,望见他的发型,还有他周身嚣张的气焰,脑海中一道光芒闪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高二的学长告诉过他,假如碰到一个把头发扎起来的男生,千万不要招惹,后果很严重。
——那不就是,眼前这位?
在一番思考过后,方才用篮球砸他的少年已经过来了。
他轻轻吸一口气,胸腔还在隐隐作痛,他强颜欢笑道:“同学,捡球说一声就行了。”
包括何雨田也是这样想的。
谁都知道,陆知行霸道横行,从不多管闲事。
但没想到,陆知行非但没走,反而冷冷扫了值周生一眼,没好声气儿地问:“干吗呢搁这?”
值周生磕磕绊绊道:“她……违反校纪,我过来提、提醒她一下。”
晚晚的头发没扎起来,他知道。
黑发散下来的时候,显得她整个人温婉许多,少了些许淡漠。
她站在那里,就觉得亭亭玉立,身姿曼妙,墙下的绿树,秋高气爽的天空,都是衬托她一人的景。
陆知行看她一眼,还不够,又瞄了一眼。
见此情况,值周生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惹着大佬的女朋友了。他还算识时务,当场道歉:“不好意思啊,同学,打扰你散步了,我那个还有事,先走了啊。”
不等陆知行发话,他拔腿就跑。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陆知行把球抱在怀里,语气不屑:“不用管他们,一群狗腿子。”
晚晚只是笑:“怪凶的么。”
何雨田吓坏了,她连忙去扯晚晚的袖子,暗中示意她别说话,后果会很严重。
她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陆知行跟女生说话,态度从来就没好过。
果然,陆知行不悦了,他仰了仰脖子,皱眉开口:“我吓他什么了,我就说了一句话。”
他看了一圈操场上的值周生,对晚晚说:“要是再有人找你,你来找我。”
等待大佬发火的何雨田:“?”
晚晚点头:“知道了。”
陆知行还想再说点什么,篮球场那边有人喊他:“行哥,等你呢!”
他深深看了晚晚一眼,抬手把球抛回球场上去,转身离开。
何雨田望着他的背影,还没搞清楚状况,心有余悸地拍胸口:“同桌,你可能是第一个,没有被他凶过的女生。”
晚晚眨了眨眼:“他很凶吗?”
何雨田拼命摇头:“不是凶,是吓人。”
晚晚没想到是这种回答:“有多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