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带着不容置喙。
我坐下,身体紧绷。
无法轻松。
成定龄的出现于我来说便像一座大山,我没办法不紧张。
尤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我来。
成定龄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看我。
打量我。
我不敢看他,他的威严让我从内到外的敬畏。
“你叫宁然。”好久,成定龄说。
我下意识抬头,对上一双深如苍穹的眼睛,里面的遥远让我的心下意识收缩,“是的。”
成定龄没再说话,视线定在我脸上,眼睛上。
我想移开,这样的视线像雷霆之势,让我招架不住。
可我却像着了魔,竟然移不开,直到成定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我一顿,说:“因为成沁琳。”
成沁琳自杀,这么大的动静,他要再不做点什么,那就不是成沁琳的爷爷了。
想到这,我突然就不紧张了,那股压迫也荡然无存。
如果他叫我来就是为了成沁琳,或者让我离开蔺寒深,那么我不会答应。
既然如此,我紧张什么?
成定龄看出我的变化,说:“沁琳几次对你下手,为什么你不揭发她?”
突然的问题,还是这么直接的问让我一下愣住。
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而且他这么问不就等于承认了成沁琳的罪行?
还有,他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一瞬间,我脑子里浮起很多问题,但与此同时。
一个人也出现在脑子里。
成渠。
是他吗?
是他把这些告诉成定龄,而成定龄担心我反击,让这些事暴露,才提前把成沁琳送走,消弭我的怒气?
想到这点,我觉得极有可能。
而他这么问,应该是想知道我手上有没有证据。
顿时,我心紧了。
面对这个老人,我说不出来谎话,而且就算说出来也会被拆穿。
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实话实说。
我抬头看着他,眼睛清明,直接,“因为我没有证据,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能耐。”
成定龄浑浊的眼里划过一道光。
我说:“如果我有那个能耐,我会想揭发她,想让她进监狱。”
我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愤怒,决心。
既然隐藏不了,我也就坦然。
“虽然您把成沁琳送走了,但我对她并不放心,她现在依旧在做一些伤害自己又伤害她人的事,一旦被我抓住把柄,我不会再放过她。”
成定龄眼睛眯了下,说:“你觉得我家老三怎么样?”
第406章 疯狂的质问
老三?
成家老三?
刚开始我没反应过来,但脑子里浮起几句话,我想起来了。
成家老三就是成渠,成沁琳的父亲。
可成定龄为什么会这么问?
成渠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解的看着他。
成定龄却继续问,“你觉得他好不好?”
我不懂成定龄这么问的意思,但我下意识的不喜欢。
抵触。
可尽管这样,我还是回答了,“为人处世不错。”
成定龄,“你对他有好感吗?”
我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成老,您想说什么?”
成定龄看向外面,似乎因为亮光,他眯起了眼,然后看向我,“我想知道他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抿唇,神色变的肃穆。
“成老,您这么问让我很奇怪,我觉得您不该这么问,对我也好,对成先生也好,但您这么问了,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还是会回答你,只是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问这些问题。”
成定龄眉毛扬了下。
我说:“如果没有成沁琳,我会觉得成先生是个很好的长者,但因为有成沁琳的关系,我对成先生是抵触的。”
“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嗯。”
成定龄点头,起身上楼。
只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停下,背对着我说:“沁琳是沁琳,成渠是成渠,分清楚,对你没有坏处。”
什么意思?
这句话在我上车后依然在我脑子里盘旋,久久不散。
“小姐,是送你回家还是去哪?”前方司机问。
我回神,说:“麻烦送我去百货商场。”
“好的。”
我看向窗外,那宅院一会儿就不见了,好似我刚刚的经历是梦。
可和成定龄的谈话在我脑子里反复出现,告诉我,我的确来见了成定龄,和他进行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
车子没多久停在商场外,我对司机道谢,下车走进商场。
但刚走进去,我手机便响了。
这次是莱茵的电话。
“妈。”
“然然,刘妈说你去买东西了,你买好了吗?”
我准备给远远买好的颜料,让他在家里的时候画画。
“还没。”我顿了下,说:“刚刚逛了下。”
“我说呢,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让刘妈晚点做饭。”
我看一眼时间,说:“大概一个小时后,妈,你们先吃,我没关系。”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等我回去就十二点多,已经过了吃饭时间。
“没事,我们都没饿呢,我们等你。”
“好。”
我直接买了颜料就走,身后有道声音叫住我。
我一顿,转身。
奶白色蝙蝠衫,紧身牛仔裤,长马尾,脸上是冷漠的表情,和五年前看见的那个爱笑的小姑娘完全判若两人。
叶楠楠。
我们近五年没见了。
她走过来,手上提着生活用品,冷漠的看着我,“有没有时间,我们聊聊。”
她对我眼里都是排斥,不喜欢。
甚至是讨厌,愤怒。
我握了下袋子,“好。”
我们找了家咖啡厅坐下,在这之前我给莱茵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临时有点事,不能回去吃饭了。
莱茵没多说,让我把事情处理完回去。
叶楠楠把东西放到沙发上,冷眉冷眼的看着我说:“我希望你和唐琦断掉联系。”
她直接了当,干脆。
但我并不觉得反感,我喝了口咖啡,问,“你和唐琦在一起了吗?”
叶楠楠脸色瞬间冷了,“我们在不在一起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