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我无力,颓败,“陆承乾,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陆承乾呲笑一声,声音突然变得冷鹜,“宁然,这话该我问你。”
我闭眼,第一次辩驳,“陆承乾,我说了我和临深的老板没有关系,我到现在一次都没见过他,你哪里来的那个自信他会为了我这个小员工来报复你?”
我不想说的,真的不想说,我们相处十七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
我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报复他?
我要真报复他,我早就把张叔给我查的那些资料给梁飞燕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陆承乾没说话,手机里的声音安静下来。
这安静于我来说像无边无际扩大的空洞,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声音变得平静,理智,“你大概忘了,这件事是你挑起的,临深作为上市公司,你这样挑衅他,换位思考,你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不会的,他只会更快更狠的去反击。
话说到这,我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便要挂断电话,陆承乾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回到我身边。”
我呼吸一窒,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我不该打这个电话的,在我打之前我就犹豫了很久,但我还是打了。
因为我知道陆承乾在等着我的求饶,等着我的妥协。
从一开始就是。
而我以为我说一些刺激他的话,他就会放弃,却并不是。
他一直都没放弃自己想要的,到现在,他更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他对我的势在必得。
他在一步步把我逼向绝路。
陆承乾,我回到你身边你不介意吗?
真的就一点都不介意?
手机叮咚一声,是条短信,陆承乾的。
我下意识就要删掉,但最终我还是点开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收到杨晓给我发来的信息,上面是那几个员工的详细资料,包括家庭成员。
我给杨晓发了个信息道谢,她很快给我打过来。
我接了,“杨姐。”
“我们见个面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杨晓声音听着严肃,郑重,她肯定是有事要跟我说的。
我说:“下午四点。”
“行,那我们四点到万达的星巴克见面。”
“好。”
在杨晓发来短信之前我问了医生我现在的情况,我想出院,医生说暂时还不行,因为我目前在经期,用药检查各方面都有限制,为了保险起见,等我经期过了再做一次全身检查,确定没问题后才能出院。
我很不想在医院,尤其看到今天的庭审后,我想立刻就出院。
但不能,如果我强行出院,王婶不会同意,很快就会告诉邹文,而邹文知道了,他会告诉蔺寒深。
我不知道蔺寒深知道我强行出院会不会生气,但我知道他知道了会心烦,会打扰他工作。
我不能这么做。
所以我只能等着医生说出院才行,但是,我要请假出去。
而我请假出去,我必须打电话给邹文,亲自跟他说。
我正准备给邹文打电话的时候,王婶提着换洗衣服进来,“宁小姐,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心里一喜,看向王婶,“出去走走?”
如果王婶同意我请假出去,那我就不用给邹文打电话了。
王婶以为我没听清,把衣服放到柜子里说:“是啊,不要老是待在病房里,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也好。”
我立刻说:“是的,我正约了朋友下午在星巴克见面。”
“啊?”王婶惊讶看着我,“你要出院?”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不能出去吗?”
王婶当即说:“这怎么行呢?跑那么远的地方,要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她有些愣,“你刚刚不是说……”
王婶走过来,把我按到沙发上坐下,“我说的是在这医院里面走走,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后院的蔷薇花开的正好,就想你去看看。”
我皱眉,“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外面,我给邹秘书打个电话。”
王婶惊讶的看着我,“宁小姐,你怎么就突然要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也不瞒她,说:“我之前工作的公司出了点事,那事情和我有关,我需要和同事见面了解详细的情况,好把这次的事情解决。”
王婶一下皱起了眉,“原来是这样,那……”
我站起来,“我给邹秘书打电话,你放心,我知道的身体。”
王婶只得点头。
我要请假出去必须经过邹文的同意,所以让王婶给他打,还不如我给他打。
邹文的电话在响了五声后接通,他声音一如既往的礼貌,“宁小姐。”
我直接说:“邹秘书,我想跟你请假。”
邹文有些惊讶,“请假?”
我说:“是的,临深和陆氏今天的庭审我看了,你应该也知道,我想去查一下,你放心,我问了医生,我现在身体没问题,可以请假出去。”
邹文没回答,第一次,他这么迟疑。
在等了会没等到邹文的回答后,我忍不住问,“邹秘书,可以吗?”
邹文回答了,但声音带着无奈,“宁小姐,临深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第89章 不要告诉他
邹文的回答好像很清楚临深这次的情况,对此我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这次闹的这么大,整个商界都有可能知道。
而他这句话的意思我也懂。
我是整个事件的开端,但事情发生的过程没有我,我怎么去查都难,尤其中间还插着陆承乾和我以前的关系。
可我不能看着临深就这么被陆承乾污蔑,陷害。
我说:“邹秘书,虽然我只是临深的一个小员工,但临深是个很好的地方,它给很多人带来了希望,这样的一个公司不该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你放心,我不会去找陆承乾,我也不会意气用事,我只想用我的力量尽可能的帮到临深,让它度过这次难关。”
邹文沉默了。
我想再说点什么让他同意,但发现我不知道该说那句有用便没再说,紧着心等他回答。
在我开始放弃的时候,邹文说:“可以,但宁小姐,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一笑,眼眶涌起热气,“好,谢谢你邹秘书!”
邹文说:“你不用谢我,一个这么为公司着想的人,我无法拒绝。”
我觉得邹文这话有些奇怪,但我说不出哪里奇怪,便没多想,很快说:“邹秘书,能请你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蔺先生吗?”
不等邹文回答我就说:“蔺先生已经很忙了,不要让他再为我的事操心。”
不是怕蔺寒深知道后不同意,而是真的不想让他因为我分心。
邹文说好。
我很开心,让王婶去给医生请假,我待会就出去。
王婶有些不相信邹文会同意,不断的问,“真的?不会吧?”
我去拿衣服换,边走边说,“你可以打邹秘书的电话求证。”
王婶这才出去。
我收拾好出去,时间刚好三点二十,王婶依旧不放心我,检查我手机是否有电,如果有什么事立刻给她打电话,她很快就好。
嘱咐一番走出医院,到坐上车,时间差不多三十四十,还好这里离万达的星巴克不远,二十分钟足够。
在车上,我收到杨晓的短信,她说她那里有点事,会晚点。
我说没事。
车子很快到星巴克,我走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奶茶便拿着手机看杨晓发给我的资料。
临阵倒戈的员工有三个人。
车间组长王明富,裁缝员工张玉红,车间拉货员工李成斌。
三个人,除了张玉红年纪快五十,另外两个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李成斌更是才二十三岁。
这三个人都是头枕车间的,也就是之前唐琦负责的车间,在这次事情发生的时候,车间主任已经是黄健,也就是这次事情没按照合同来做的员工。
我想起庭审时这三人说的话,李成斌说,唐琦的录音是假的,是唐琦逼他那样说的,实际上陆氏负责人陈尚和黄健只是讨论制作进程。
这样说来,陈树在庭审上放的那段录音,关于李成斌说他看见了陈尚和黄健在一起说图纸,更改图纸的话就被否定了。
但因为陈树拿出了监控,证明陈尚和黄健谈话的时候,李成斌确实在场。
而在庭审现场李成斌却为陆氏,说自己是被唐琦逼的,并且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他的确是被逼的,那么,陈树的那段录音和李成斌在庭审现场为陆氏说的一番话也就大打折扣。
因此,需要临深和陆氏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后,陆氏就上了新的证人王明富。
王明富在庭审现场说,唐琦跟他打感情牌,让他说他听见了陆氏负责人陈尚和黄健口头上更改图纸的事,以此达到打击陆氏,提升临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