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坐,江队长。”
江措没有动,就站在那儿。
“也没什么事儿,昨天商场的事儿多亏了你们消防员,就是感谢一下,给程指导员打电话,人忙着呢。”
江措说:“职责所在,不必。”
“那也得喝一杯啊兄弟,今儿程勇不在,你得给哥一个面子,毕竟军民一家亲嘛,咱以后还要多打交道。”
江措:“执勤不能喝酒。”
男人听完他这句,不说话了,直接往沙发上一靠,搂着身边的女人,打量了江措一眼,说:“至于吗江队长?”
江措说:“我来之前查看了你们了商场的走线,大部分都不是很合格,长久来说这次火灾难以避免,迟早会出问题。”
男人抿紧了嘴。
“消防队每次排查都会提醒当事人,可你们似乎一直没有做出处理。昨天这场大火幸亏救得及时,要真是弄出人命,恐怕你现在这酒就不好喝了。”
江措说完看了男人一眼。
“江队长这话听着够劲儿啊。”
江措笑了笑,说:“客气。”
“既然江队长觉得我们这酒不好喝,那就不耽搁你执勤了。”
江措垂眸,又抬起,道:“既然来了,也不能白走一趟,手头上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介意我检查一下你们这的消防设施吧?”
“请便。”
等江措离开,男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身边一个人道:“这小子软硬不吃啊,要不咱重新找个人合作。”
男人冷漠道:“你看着办,这事儿尽快了了,给那蔫儿打个招呼,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跑不了,还想退出,做梦去吧。”
酒吧里走廊颇多,暗影浮动。
这里边没有白天黑夜,灯红酒绿的。酒吧一个经理带他走到一半路,说还有别的事就不带他过去了。
江措两边看了一眼,只能自己找。
他一边走一边点了根烟,瞥见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酒,目光又往前抬了抬,看见一个人影闪过,带着黑色帽子,穿着宽松的裤子和卫衣,一副男人打扮,可那身形和走路的样子不像,倒更像个女人。
江措迅速将烟咬在嘴里,跟了上去。
他跟到走廊拐角,那个身影就不见了。他来回找了好几次,都没有再看见,一度以为出现了幻觉。
江措走到一个过道,抽完那半根烟。
他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消防栓,过去查看了一下,一切正常,又检查了别处的几个消防栓。走了一圈消防通道,确认无误,准备离开。
余光里,那个身影上了走廊。
江措不太想多管闲事,抬脚就要走,忽然发觉刚刚那个人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右脚受过伤的样子。
他瞳孔倏地一缩,深吸了口气。
江措随即快步跟上去,这么大一个酒吧跟丢一个人太容易了,他对这边不熟,穿过走廊就跟丢了。
他咬紧牙,心里慢慢有些慌乱。
江措抬头看了眼这酒吧的一些布置,没有摄像头,他心底一沉,或许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全他妈是那玩意儿。
他退到走廊尽头,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安全通道,走了过去。
待站定后,身侧楼梯上有人站在那儿。
他慢慢偏过头去,还是震颤了一下。记忆里才一周多没有见的女孩子,此刻眼神坚定从容,只是目光淡淡的。
江措慢慢抿紧唇,静静看着她。
这种地方她也敢来,还是单枪匹马一个人?!果真是做了记者,有使命有理想,真他妈勇敢。以前那么怕黑一个人,现在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措脸色沉下来。
他看着她身上穿的男士衣服,皱了皱眉,将她从头看到脚,眉头皱的愈发深了,正开口,被她打断。
“找我啊。”徐鲁歪头。
第33章
江措大概是能猜到她来这做什么。
他抬手碰上安全通道的门, 正要关上, 看见大堂经理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目光一凛, 再偏头看过去, 徐鲁已经不见人了。
经理走过来道:“江队长,您检查完了吧?”
江措:“嗯。”
就在一瞬间的功夫, 警报忽的响了起来。
经理脸色迅速变了:“怎么回事儿?”
江措蹙眉,直接推开门跑去了刚才的消防通道。如果没记错的话, 这酒吧一二楼放消防栓的位置就在通道附近。
一堆人匆匆忙忙从里面跑出来。
有人喊:“这他妈谁干的?!”
江措逆着人流往里跑,看见那个身影闪进了一个房间,是刚刚他进去过的那个房间, 他趁着人群纷乱溜了过去。
徐鲁从那房间探出头出来的时候, 只感觉到手腕多了一股力量, 被人拉了过去,看见是江措,顿时不吭声了。
江措拽着她随便进了一个包厢。
很快听到一堆凌乱的脚步声, 还有几声叫骂,过了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徐鲁察觉到气氛的诡异。
江措压着她靠墙, 将她抵在墙角。
他的气息很近,从未有过的近。徐鲁的半张脸都被遮盖在帽檐下, 可是余光里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几乎能烫伤她。
她双手被他攥着,动弹不得。
两人都屏气呼吸, 轻轻的呼吸声蔓延在整个包厢,黑暗里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还有所触摸到的他胸膛上的温度。
徐鲁吸了一口气,想说话。
只感觉到头顶上的帽檐被他转向后面,随即他的吻就落了下来,急切,炽热,像一团要燃烧的火焰。
徐鲁大脑嗡的一下,愣了。
他一只手掌捏着她的脸,让她转向里侧,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用的力气特别大,要把他揉进身体一样。
徐鲁被动的承受着,被她紧紧堵住嘴。
黑暗的房间里慢慢的出现了一道小小的光,有人很轻很轻的推了一下门,看了进来,悄无声息的一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他吻得又急又猛,湿热的唇转移到她的脖颈。
徐鲁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承受着他的力量,他的来势汹汹。她迷糊着眼去看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忽然就静了下来。
门口那道视线还没有离开,似乎在试探。
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吻上她的锁骨。一只手慢慢滑向她的背后,从她的外套里探了进去。
徐鲁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她想起两年前自己做了一个有关女性的纪录片,在这之前她跑了很多城市去采访那些女性。
大多都是和男人与性有关。
有的说男人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他的命根子,有的对感情大失所望却不断地谈恋爱,有的每周都会约炮却依然寂寞,有的没有性生活渴望至极,有的耐不住空虚自己和自己欢愉,有的发誓单身一辈子,有的瞧不起男人,却沉浸在自己对性的幻想里。
有一个女孩子十八岁,没谈过恋爱,是学校和朋友眼里的乖乖女,可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却说:“我想做·爱。”
徐鲁第一次就是十八岁。
她高考结束后的一个夜晚,他喝了很多酒,吐了很多,在宾馆开了房,她手忙脚乱给他收拾烂摊子,被醉醺醺的他一把拉到床上坐下。
那晚她很害怕,坐在床上腿都在抖。
他从床上下来,半跪在地上,两只手紧紧的压着她的腿,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干的好事儿,他那晚的眸子里充满了可怕又温柔的欲望,让她情不自禁的想沉沦。
她至今都记得那种酥麻。
他很有耐心的一件一件脱掉她的上衣,雪白的皮肤似乎晃得他眼睛闪了一下,他就这么跪在地上仰着头,一点点吻上她的胸,像个虔诚的传教士。
或许是和他身经百战过,才有了后来采访那些女性的共鸣和淡然,才能彻底暴露你在阳光下最原始的欲望。
深爱一个人,每时每刻都想和他做。
就在她患抑郁症那一年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的最多的也是他压在她身上驰骋的样子,有时候想起来让她可耻,可那样她才觉得有活着的样子。
所以她压抑,克制,不敢暴露真实。
包厢里陡然出现的那一抹微光似乎慢慢的灭了下去,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拉上了,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他的额上浸了层薄薄的汗,有一滴落进她胸口。
徐鲁抬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有那么一刻想抓住他眼底涌出来的那些东西,瞬间又觉得冰凉刺骨。
她猛地推开了他,用手背捂住嘴。
江措被她突如其来的力量推得后退了一大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慢慢平静下来,抬眼看她。
他舔了下唇,别开脸。
“等会儿再出去。”江措低声道,“外头还有人。”
徐鲁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帽子戴好。
空气里有一种尴尬在,两人互相都不看彼此,好像刚刚明明那么亲密的样子是个错觉,不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江措低头点了根烟,猛吸了好几口。
烟头的火星一亮一暗,看起来吸的很用力的样子,那明明灭灭的微光盈照在这黑暗的包厢里,渐渐地冲散了情潮,气氛慢慢有些回温。
江措低着头问:“什么时候来的?”
徐鲁轻声:“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