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打定主意,绝不更改。
可是现在,他却后悔了。
准确的说,是分手成功后,他就后悔了,这个失败让其困扰至今。
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段感情……
唐卡很明显在排斥他,虽说可以靠扔胡萝卜让对方接近,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凡事都要求尽善尽美的肖总,此时独坐在车里陷入沉思。
进入夏季后,燕京一天天炎热起来。
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地面上,把这座钢铁水泥大都市变成了烤炉。
拥挤的火车站里,一前一后挤出来两个身影。
男的六十多岁,拱着背,面容黢黑,红色和头发都已经白了。
两个裤脚挽起来,一边到脚踝,一边到膝盖处,而他却浑然不觉。
在他身后,跟个着面容苍老的女人。
她拎着一个蛇头袋,满头大汗。
“发根,咱们就这么来,不给老五打个电话,她会不会生气啊?”唐母紧张道。
“她气什么?几年不回家,父母来看她,还有脸对我们发脾气?”唐发根理直气壮的说。
其实不是他不想打,而是怕打草惊蛇。
唐卡那性子,从小就狡猾。
要是知道他们来,八成要躲出去……那再找人,可就难了!
“可是燕京这么大,咱们上哪儿找人啊?!”唐母犯难。
“去肖氏集团!过年的时候,那个林助理上我们家,就报了这个公司名字,我记得清楚呢!”唐发根说。
出租车司机见他们扛着行李,便主动过来问话。
“大爷,您去哪儿?”
“肖氏集团!多少钱?”
“总部吗?估计得三十块左右,具体多少得看表!”司机说。
“行,那你带我们过去吧!”唐发根说。
老两口坐到了车上,司机跟他们搭话儿闲聊。
“您二老去肖氏集团干嘛啊?”他问。
“找女婿!”唐发根说。
“女婿在那上班啊,肖氏是个好公司,福利好,工资也高!”司机说。
“不是,我女婿是肖氏的老板!”唐发根挺起胸膛,声音也大了。
“噗——真的假的?”司机忍俊不禁道。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有假?”唐发根不满。
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司机回头打量他们。
见唐发根瞪着眼睛,便把笑容生生憋了回去。
心想这么大年纪了,多半脑子不好使,就没必要跟他们较真了。
“您这是从哪儿来呀?”
“清溪!”
“女儿女婿都在大城市里混得这么风光,怎么还让你们老两口待在乡下啊!我不是说农村不好,就是指那地方医疗条件不好,交通也不便利,住在城里更方便照顾不是嘛!”司机随口道。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们这回来,就不打算回去了!”唐发根说。
“咱们不回去,儿子咋办呢?”唐母连忙道。
“你说你傻不傻?当然是让你女婿给买套大房子,把儿子也接来上学啊!将来就让他上老五上的那个大学!”唐发根说。
“那可是燕大,小宝就不是那块料!”唐母说。
“女婿有钱怕什么,让他找人走走关系,这有什么难的?!”唐发根说。
……
司机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
就这么忍耐着,把人拉到了肖氏集团总部。
“大爷,到地方了!”他说。
“多少钱啊?”唐发根问。
“35!”司机说。
“可我身上只有20块零钱!”唐发根说。
“大爷,咱们这行不流行讨价还价,大热天的我拉个活儿也不容易啊!再说了,您都是方氏集团老总的老丈人了,几十块钱算什么?”司机连忙道。
唐发根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从兜里摸了五十块给对方。
“大爷,我这没现金找您,要不我到前面换下……”司机为难。
“不用找了!”唐发根大方道。
望着他的背影,司机忍不住笑起来。
“这老头,真有意思!”
唐发根还没进门儿,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大叔您好,请问您找谁呀?”他问。
“我找肖……就是你们肖总!”唐发根说。
当时林修上门时,一口一个肖先生,也没提到全名,所以他这会儿也说不出来。
保安打量他们,心里直犯嘀咕,但是脸上还带着笑。
“大爷,找我们肖总有事啊?”保安问。
“那肯定有事啊,你快点让他出来接我们!”唐发根说。
“请问您二老跟我们肖总什么关系啊?”保安问。
“我是他……岳父!”唐发根想了个文雅的书名词儿。
“大爷您别开玩笑了,我们肖总还没结婚呢!”保安说。
“以后的岳父,他跟我们姑娘谈恋爱呢!”唐母连忙解释。
“可我们肖总也没女朋友啊!”保安说。
“不可能!他那个助理亲口跟我们说的,他跟我们老五谈恋爱呢!你把他叫出来,问问就知道了!”唐母说。
“我就是个看门的,您让我把肖总叫出来,可真为难我了。”保安想把人赶了,却又想起一件事儿来。
在这栋大厦上班的人都知道,肖先生以前交过女朋友。
对方确实是个农村姑娘,家里兄弟姐妹一大堆……难道就是这家的?不能吧!
“大爷,您闺女叫什么名字啊?”保安问。
“唐卡!”唐发根扯着嗓子说。
这看门的虽说外表客气,但是拦着他不让进门,也不找女婿出来,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听到‘唐卡’两个字,保安反应过来了。
“大爷,您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们肖总跟唐小姐已经分手了!您不该来这找人啊!”他好心提醒道。
“啊?怎么就分了?”唐发根震惊。
“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能确定已经分手了!”保安说。
“那我女儿呢?”唐母紧张。
“我想想啊,好像在什么科技园那边上班……安广厦!对,就这个名!您打车过去,告诉司机,很快就到了!”保安说。
唐发根嘀咕了几句,接着唐母离开。
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询问保安。
“他们真的分手了?”唐发根犹豫道。
“真的分了,整栋大楼的人都知道!”保安信誓旦旦道。
“我就知道,念多少书都长不了她那出息!”唐发根握拳狠声道。
唐母惴惴不安地跟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两个人又打车,到了科技园安广厦新址。
虽说这里气派比不了肖氏,但也是崭新的写字楼,看起来现代感十足。
不过那又怎样?在这种地方上班,充其量也就是个打工的,一个月挣个五六千,最多也就万把块钱,没什么大出息!
条件那么好的女婿,怎么说分就分了呢?
还指望着人家买大楼看病呢,这下,全泡汤了!
唐发根气呼呼的走进大门,前台小姑娘虽说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眯眯地同他们招呼。
“大叔大妈,您找谁呀?”她问。
“唐卡!”唐发根嗡声嗡气道。
“您二位是?”前台惊讶。
“我是他爹!”唐发根说。
“我是他妈。”唐母说。
“哎呀,是叔叔阿姨呀!您快点里面坐!我们唐总今天有事出去应酬了,现在还没回来呢,您二老稍等一下,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前台连忙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