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得不行。
他笑了笑。
真是傻,连生他的气,都不懂得多维持几天,怪不得喻燃都看不下去。她越好,就越总是叫他想起自己血脉肮脏的事。
喻嗔冲他挥挥手,上课去了。
柏正看着她的背影,这两年,他错过了太多与她在一起的时光,现在想想,每一分钟都是遗憾。
等待一个人的过程他在清楚不过,哪怕平时笑着,背地里多心酸多孤单,只有自己清楚。
可喻嗔太好太好,从来不提这些。
她一直以为他想成为运动员,其实不是的,他无所谓做什么,他唯一的心愿,是和她一起长大。
站在阳光下,她看得到的地方。
*
大学放学比较早,徐学民看柏正早早结束会议,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柏少,今天提前下班吗?”
柏正看一眼老徐:“你好像很不乐意。”
徐学民沧桑脸,正主走了,他这个老人家就得留下来加班。
柏正似笑非笑:“徐叔,能者多劳。”
他喊徐叔,看起来特别懂礼貌,但往往就没什么好事。但柏正会笑,让徐学民很欣慰。
徐学民拿起文件,眼不见为净。
本来今年柏正会特别忙,他在s大挂名,间接成了喻嗔校友,但小姑娘并不知道,柏正也很少去学校。
要说出色的老师,徐学民当仁不让,在公司实践比在学校学到的多,但是倘若遇到比较出色的公开课,柏正也决定去听。
柏正要走,并非心血来潮。
他去休息室换了身衣服,不再是西装,而是一身简单的衬衫。
他今年快二十二岁,这样一打扮,和学生也差不多,也无法把他和庄严肃穆的“徐家”联系在一起。
徐学民面色古怪,看着小主子走出去。
好在有专用电梯,柏正不用接受员工们的目光洗礼,他时间掐的特别好,到达s大时,喻嗔刚刚放学。
春寒料峭的时节,因着s市温暖,此刻百花绽放,夕阳西下,白衬衫少年倚靠在单车旁。
他容颜冷峻,双眸灿若繁星,自带孤高气质,沿途的女孩子们小声尖叫。
“啊啊啊啊好帅,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知道,以前没见过。”
“身材也好好的样子,腿好长,荷尔蒙爆炸了我的天。”
“去搭讪吗?”
还真有个开放的女孩子过来要微信,柏正看她一眼,把女孩子看得心脏砰砰跳,他说:“我等女朋友。”
女孩子失望地离开。
纵然基因不好,可柏正长相确实没得挑,仪夫人当年是何等美人,更别提徐傲宸也是bug一般的存在。柏正往校门口一站,独成一条风景线。
喻嗔放学出校门,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年轻而朝气蓬勃,本来挺傲不搭理人,见到她的那一刻,弯了弯唇,伸出手臂。
她眉眼弯弯,跑到他身边。
“柏正,你怎么来啦?”
他说:“接你去吃饭。”
“不回家去吃吗?”
喻嗔把那个地方称作“家”,让他情不自禁心里温柔。柏正摸摸她头发:“今天不回家吃,我们换个地方。上车吧。”
说着,他自己跨上单车。
喻嗔惊讶极了,她见过柏正骑摩托,开跑车,但是从未见过他骑单车。
而且他平时穿得老成稳重,今天却格外小清新。看起来就是一个穷酸但是阳光的大学生。
她整理一下裙摆,坐上后座。
“抱紧我。”他低声说。
少女闻言,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脸颊亲昵挨着他后背。柏正顿了顿,唇角止不住上扬。
他含蓄收住唇角,没提醒少女,她身上软软的地方挨他太紧。
柏正什么都不说,反而让喻嗔期待他要做什么,从昨晚她被粉丝骂了以后,他就主动不少。
少年载着少女,驰行过林荫小道,春风柔和地吹在脸颊上,喻嗔心中突然有种很奇妙的感受。
她福至心灵:“你是在带我约会吗?”
他不答。
风吹过他额前碎发。
喻嗔觉得挺有趣的,她先前故意说不原谅他,没想到他闷声不响,反而直接履行男友义务。好坏啊,她故意拧一下他的腰,车子猛地一晃。
柏正听见身后娇娇脆脆的笑声。
“别动,当心摔着。”
他有几分无奈,本来就禁不住她撩,可偏她自己不知道。
好在穿过一条步行街,小饭店很快就到了。
喻嗔捏紧他腰侧衣服:“咦,是这家店?”
这家店做瓦罐鱼,肉质肥美鲜嫩,喻嗔和室友都很喜欢过来吃饭。后来做主播,整整忙忙碌碌,倒是很少再过来了。
柏正握住她小手:“走吧。”
他点菜也很自然,没问喻嗔吃什么。
喻嗔看一眼:千叶豆腐,腐竹,藕片,豆皮……
这些全是她喜欢的,不喜欢的一样没点。
她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一样,双眼圆圆的,打量柏正。
这些竟然全是她喜欢的。
喻嗔眨眨眼睛,也没问,她要等柏正给她讲。老板娘认识喻嗔,上菜时笑吟吟调侃:“姑娘,今天带了男朋友啊?”
柏正抬眸看她。
喻嗔也看他一眼,轻咳一声:“是啊。”
柏正眼里漾出笑意。
老板娘看这少年,竟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吃完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夕阳余晖把天边染成瑰丽的暖黄色。
他再次骑上单车载她,嗓音低醇对她道:“嗔嗔,唱个歌来听。”
她晃着小腿,不知道为什么,也体会到了这份简单的快乐。
年华正好,遇见对的人,还不用为生活而奔波。
少女清甜的嗓音哼着歌。
两个人在电影院停下。
少女哼哧半晌,红着脸给他讲:“柏正,我鞋带被卡住了。”
少年连忙蹲下,给她解缠绕在单车上的鞋带。
她低眸看他,柏正把鞋带解开,亲自把她抱下来。
他们来得不早也不晚,电影刚刚开场,是一部日常向纪录片。有人会觉得好看,有人觉得无聊。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伸手不见五指的电影院里,柏正喂她爆米花。
她偶尔会咬到他手指,他颤一下,不吭声。
柏正喂得很规律,喻嗔每搁几秒钟,会张一次嘴。
成了惯性,以至于她再次张嘴,迎接她的并不是爆米花,是少年的唇。
这是他觉得自己脏以后,主动吻她。
电影在讲什么,瞬间无关紧要。
她连呼吸都紧张起来,手指无措地搭在他肩膀。他吻得并不深入,觉察她害羞回应,确认她并不觉得恶心,他才扣紧她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喻嗔晕乎乎的,蜷成一小团缩在他怀里,直到电影散场,她都不知道后半段讲了什么。
出去已是深蓝色的夜空。
柏正没要自行车了,他牵着她的手走。
这里离回家的路已经很近。
少女小脸通红,他其实也不比她好过,毕竟男人的亢奋感会更强烈,但他心中温柔,只想永远记住这一刻。
“嗔嗔,等了三年,你孤单吗?”他揉揉她头发,“抱歉,我知道你曾经哭得很难过。”
哭到他的心脏也跟着碎。
这三年,牧原会时常来看她,梁乐智追随着她,但是他却远远守着,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他瞎眼时,收集了厚厚一本相册,全是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喻嗔抬眸看他,眼眶突然有点儿热。
他不提还好,一提就容易委屈。
“你一直在我身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