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为了陪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写意,会在岛上再呆两三天才去蜜月,虽放话说宾客想呆多久呆多久,但赵萌萌怎么好意思在她离开后还赖在这里,于是当晚就换上精心准备的泳衣,准备去那广阔奢华的无边泳池享受一番。
这泳衣是三点式的,都怪买的时候听着导购小姐吹嘘着“自己的好身材在海边都不晒晒真是可惜了”这种狗屁言论,一个头铁就付了帐。她首先探头探脑观察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敢脱下浴巾,先把脚放进了泳池。
久违的舒爽感从脚踝处漫溢上来,她忍不住呼出一口气,一把扔开浴巾就跳了进去。
头顶被水淹没的瞬间,她听到身边有另一道入水的声音,被水波隔绝了一层,再传进耳朵时就像是一颗春天的核掉进沉寂了整个冬天的湖面。
她慌乱中睁开双眼,只看到聂远一对大而黑的眼珠子,在水中透着温亮。
“呼——你干嘛!吓死我了。”她跃出水面,疯狂用手拍着胸口。
聂远盯了她半饷,笑得有些奇怪,“唉,没想到哞哞身材挺不错……”
赵萌萌羞愤欲绝,立刻上岸裹住了浴巾,正要抬腿,脚踝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聂远单手撑着泳池边缘,自下而上地冲着她笑,“来都来了,不游泳聊聊天呗。”
他臂膀用力,鼓起的肌肉在深黑色的瓷砖上泛着光滑健康的色泽,神使鬼差间,赵萌萌点了点头。
当然她还是没好意思脱掉浴巾,就那么裹得像条大虫,倒在躺椅上接过他递来的啤酒。
星子缀在无垠天幕,浪声吹响在耳旁,两人躺在泳池边看星星。
聂远开口道:“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为什么要联系你?”赵萌萌莫名其妙。
“你……”聂远一手撑在脑后,闻言咬咬牙,顿了会儿,又像是泄了气,“回来事情挺多,太忙了。你又没什么反应……”
赵萌萌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不禁瞪大了眼睛,见鬼一样看着他,“你,你难道是认真的?”
“难道你真觉得我在开玩笑?”聂远猛地直起身子,躺椅发出卡啦一声响,海浪声更大了,他凑近过来,身上水珠未尽,混合了那款他常用的中性香,味道就像……就像一只泡在红浆果汁里的甘草龙虾。
“哞哞……”他凑得越发近,赵萌萌的声音就越发小,说到后来,已然嗫喏。
他从来没好好叫过她的名字,这个谐音从他嘴里叫出来,带着干净的鼻音,其实好听得要命。
“难道不是吗?”她鼓起勇气,没有再移开目光。
他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他说。
小酒吧的吊灯晃晃悠悠,在他赤/裸上身晃过昏黄的影,赤道的漫天星空仿佛触手可及,她看着他深黑的眼珠,在海风的吹拂下,竟突然感到二十多年来从未体会过的眩晕。
星空流转,浪在欢鸣,未竟的故事总会继续。
(哞哞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我断更时依然愿意为我奉上地雷的小可爱!爱你们么么。
第65章 子瞻
是时夏夜,月朗星稀,青城后山一栋小别墅里,飘来果木甜香。
“芋圆!你给我站住!”长安裹着围裙,手上还拿着根极长的木勺,绕着圈儿追自家小肉团子。
奈何小家伙一双小短腿灵活腾挪,总能在妈妈即将抓到他的瞬间成功闪避,直追得长安气喘吁吁,生气喊出他的大名,“苏子瞻!”
苏子瞻回头,看见妈妈鼓着嘴喘气,一时不忍心慢下脚步,却撞上一双长腿,紧接着后领一紧,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对上一双凌厉的桃花眼。
“又调皮?”李少游一巴掌拍上小东西从□□里露出的两瓣屁股,下手毫不留情,白嫩嫩的肌肤随着清脆的巴掌声瞬间红了一片,苏子瞻嘴巴一歪,眼看就要痛哭出声,随即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干嘛打他?”长安嗔怪地看一眼李少游,接过芋圆温柔抱进怀中,顺手把木勺递给他,“还剩些野草莓,你去看着吧。”
一家三口昨日上山采了不少野果,什么杏子、野草莓、覆盆子,芋圆是过足了摘果儿的瘾,就苦了长安,这么多只能熬成果酱,从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到现在才勉强熬完大部分。刚出锅的青杏她不打算做产品卖出去,少加了些糖,喂给芋圆时小家伙被酸得差点哭出声,捂着嘴就跑了出来,追这好半天才逮着。
眼看儿子哭唧唧地红了眼眶,长安瞬间就心软了,哪还有心思计较他乱跑,只顾着将他揉来团去地哄,顺便还能抽空瞪一眼李少游。
每回下手都这么重,小家伙细皮嫩肉的哪经得住他那么一巴掌。
李少游试图撒娇,奈何长安一双眼睛已经长在芋圆身上,理也不理他,晃着小孩儿去小花园散心了。
也不是第一回了,自从第一胎生了这个小东西,长安连保姆阿姨都不愿请,一切亲历亲为,好歹熬过最初的断奶期,以为终于能过二人世界了,谁知芋圆变得愈发黏人,白天霸占妈妈,晚上还总能钻着空子来床上打扰他们的夫妻生活,李少游已经无法回忆上次跟软乎乎的老婆单独躺在床上睡一晚是什么感觉了……
他黑着脸回到厨房,小石锅里的浆汁已经深红,咕噜噜冒着细微的气泡,清甜黏腻的果香浓郁,他用勺子搅动几圈,越想越气不过,掏出手机给李国豪去了个电话。
当晚,苏子瞻又在长安给他讲完睡前故事后假装入眠,躺在被窝里数羊,等大概半小时后,悄悄起身,踏着歪扭扭的步子溜进主卧,爸爸果然刚进洗手间,而香喷喷的妈妈已经卧靠在床头看起了书。
计划一如从前的数个夜晚那般顺利,他喜滋滋缩上床,被一双手捞进怀里,妈妈的声音绵软低柔,“芋圆,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己睡觉呀。”
妈妈又好看又温柔,他永远也不想学会。
他把头埋在长安胸前撒娇,奶声奶气哼唧唧,妈妈就不再说话,调整手臂让他躺得舒服,额上落下一吻,“晚安。”
在沉入香甜的梦乡之前,他没有看见从洗手间出来的爸爸不同于往常一样黑着的脸,挂上一丝得逞的微笑。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鸟鸣啁啾,苏子瞻从舒服的被窝里苏醒时,床上已经没人了。他揉揉眼睛,穿上小拖鞋下楼,客厅也没人,厨房传来说话声。
今天还不是周末,爸爸怎么没去上班?他皱皱眉,踮着脚尖从厨房门口探出半个脑袋,妈妈在熬粥,锅边碗里盛着切碎的皮蛋和瘦肉。爸爸从后面抱着她,整个人就像一头熊把小小的妈妈包围进阴影。
他有些吃味,在他看来,爸爸常常早出晚归什么都不干,每每看见他还黑着张脸,眼睛狭长狭长的,总是一副瞪着自己的样子,凶得不行,也不知道妈妈怎么那么惯着他。
“诶,放手啊,等会儿爸就到了。”妈妈窝在爸爸怀里,声音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