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用脚踢上门,低头急切地吻着她的唇:“冉冉,我好想你。”
急切的动作和沙哑的声音,都显示了他的急切。
两个人从初婚青涩到后来水乳交融,周培对□□一向热衷,何况这次是小别胜新婚。
这半个月里,林冉也想过这个问题,在离婚之前,肯定逃不脱这些事,忍忍就算了,就当被狗给咬了。
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
忍不了。
她猛然用力,周培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推开,后退了两步。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骤然分离的他们四目交错。
周培的呼吸依然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里红丝密布,看着她,目光沉沉。
林冉急忙藏起脸上的厌恶,半是嫌弃半是撒娇的语气:“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身上都快臭死了!”
周培收回目光,低头笑了笑:“我去洗澡。”
尽管他动作很快,可是等他出来时,客厅已经没人,他走到卧室,看到林冉窝在被窝里,就已经睡下了。
林冉睡觉的时候也喜欢开着夜灯,昏黄晦暗的灯光,柔和又暧昧。
此刻她小小的身子藏在被窝里,口鼻也习惯性的掩在被子下,明明是夏天,一边开着空调也用夏凉被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他拉了拉被子,把她口鼻露出来,把被子掖到她脖子下,不经意就碰到了她的锁骨。
手好像有了自我意识,不仅马上从被子下出来,还轻柔地在小巧的锁骨上描摹。
那种触感,让他的眼神又晦暗了几分。
保洁阿姨第一次来,他又没特意交代,就按着自己想法换了一套大红的床单被罩。
正好是他们新婚之夜的铺的那一套。
周培不喜欢大红色,觉得艳俗,可是当林冉雪白的身体躺上去的时候,那艳俗的红就变成了燎原的火,烧得他眼睛通红。
记忆一解锁,许多片段就不由自主的充斥脑海。
红肿的唇,湿润的眼,稍稍用力就会落下痕迹的肌肤,还有滴落在雪白胸脯上的汗。
他的呼吸加重,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移。
他有点控制不住力道,直到床上的人皱眉□□一声,像是不堪打扰,翻身给了他一个后背。
他收回手,站了一会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俯身过去,拢了拢粘在她脸上的碎发,轻轻叫了几声:“冉冉,冉冉。”
床上的人连睫毛都不眨,显然是睡熟了。
周培叹口气,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把还扔在进门口两个人的行李箱拉进来,干净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柜,脏的扔进洗衣机,然后就回书房处理这些天公司挤压下来的公事去了。
林冉等他出去了一会儿之后才敢睁开眼,刚才她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努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伸手看了看手机,还不到九点,她可没在十点前睡过觉,今天装睡装的挺蹩脚。
可是除了装睡,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在这次生理痛之前,周培对她生理期可是记得比她自己都清楚。
更可怕的是,她以后还不能一直装睡。
她翻来覆去想了无数个理由,结论就是,要让周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避免夫妻生活,找不到理由。
更让她心惊的是,这时候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又响了。
她赶紧闭眼,听到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床微微下陷,被子被掀起,熟悉的气息就贴了过来。
明明以前她先睡下的话,周培又有事要忙的话,他就会在书房睡。
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林冉暗暗咬牙,还要努力让自己身体不要僵硬,呼吸不要露出破绽,整个人都像是绷紧的弦。
好在没一会儿,身后就有轻微的鼾声传来。
周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是乏透了。
林冉的担心又换了方向,生怕周培第二天早上变禽兽,他以前可是有过不少这种前科。
可是她能怎么样?现在下床走么?走又能走去哪?
明明之前想的好好的计划,怎么实行起来就这么难呢。
在沮丧又担忧的情绪中,她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没有出现林冉担心的那种状况,她醒来的时候,周培已经走了。
走的时间应该不短,桌子上他做好的早餐都只剩下温热了。
今天是上班的日子,林冉刷牙洗脸换衣服,吃完早饭出门,到地下停车场准备开她的低调红色小mini。
还没走到地下停车场的车位上,她的脸就耷拉了下来。
除周培外她最不想看到的第二人,开车停在那里。
看到她过来,王叔摇下车窗:“小冉,你刚出过车祸,周总怕你开车不安全,以后让我来接送你上下班。”
周培是周总,自己就是小冉,谁是金主一目了然,也难怪他会倒戈了,亏他吃了林家那么多年的饭。
林冉一边腹诽一边冷着脸走到自己车边,打开车门就坐上去,理都不理。
对于周培她虚以委蛇就算了,没必要在别人那也委屈自己,林大小姐还是有脾气的。
王叔本以为顺理成章,可没见过林冉对自己这么不客气,拦不住就打电话给周培。
周培中止了晨会,到会议室外听完王叔的叙述,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她不想让人送就算了,你开车跟着她到单位再回公司来吧。”
林冉开车这么多年,上车系上安全带,左右转向先打灯,是个遵守交通规则的好司机。
但是车技一般且不爱操心,所以对王叔跟着她这事一无所知,一路安安稳稳地到了单位。
第11章
工作是林建如给找的,一个老城区的图书馆,工作清闲又清贫。
这年头,随着各种搜索引擎和电子书籍的兴起,书店都快只剩下卖教辅了,像她单位这种只提供借阅的老式图书馆更是濒临淘汰边缘。
在这工作的大都是图清闲的阿姨,或者是快退二线的干部,年轻或者有点想法的人都对着避之唯恐不及。
作为一个公认迟早是要取缔的地方,来这里跟养老也差不了多少。
因为来借阅书的人实在是少,大多数人来了也没事做,馆长甚至定下了每周上三歇四的轮班制度。
这也是林建如当初给她找这份工作的原因,人员简单,竞争力小,工作清闲。
至于挣钱多少,那就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了。
老城区寸土寸金,图书馆总共那么几个停车位,早被占满了。
林冉把车子停到了不远处的收费停车位上,收费的大妈显然跟她很熟识,看到她下车忍不住打趣:“小林啊,幸好你们上班天少,不然你这工资还不够停车费的。”
可见她们单位工资微薄在这一块是出了名了。
作为馆里为数不多的年轻人,林冉特别受大爷大妈们的待见。
说起来也得感谢爸妈给的这张脸,年纪大一点的人其实和小孩一样,都特别喜欢长得好看的。科学证明,同样是陌生人,婴儿对长得好的微笑的概率就远远大于长相一般的。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年纪大一点的可不也一样。
林冉长得很漂亮,而且还不是现在流行的年轻人喜欢老年人厌恶的蛇精脸那种漂亮,脸小但是圆圆的,上面带着点肉,看着就很可爱,眼睛忽闪忽闪大大的,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娇憨,嘴唇天生饱满上扬,嘴角还有两个梨涡。
不笑就很甜,笑起来更甜。
虽然人看着娇娇气气的,可是她工作认认真真,对人客客气气的。
长得好,性格好,名牌大学毕业,工作还稳定又清闲。
简直是有钱婆婆心里儿媳妇的不二人选,刚上班时,好几个阿姨都准备要给她介绍对象。
结果没等她们下手呢,林冉就结婚了。
几个阿姨都觉得可惜,条件这么好的小姑娘,都没好好挑挑选选就结婚了,要知道她们手头的那些小伙子可是条件一个比一个好呢。
不过这些想法,在新郎出场的一刹那,就变成了这俩人要是不在一起,那还有谁能配得上他们啊。
更何况,从婚礼的布置排场上看,林冉的家世背景不言而喻。
可这小姑娘上了两个月的班,可没见人家什么时候眼高于顶不可一世了。
于是,这些同事们对林冉那是更喜欢了。
毕竟仇富的主体大多数都是心胸狭隘的失败者,林冉的这些同事,大都是上了三四十年班的人,生活平稳心态平和,除了上班就是含饴弄孙,哪会管那么多破事。
在他们心里,知道林冉是个“好孩子”就够了。
林冉带上工作牌,一路寒暄着去馆长办公室销假。
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馆长带着怒气的声音:“平时我都够宽松了,现在老张有事,就一两个月,一个一个的都有理由,那怎么着?老张不在咱们馆就不开了?!”
后面就是办公室主任的劝慰声。
林冉听了一会就明白了,图书馆虽然现在事少人多,私下定了上三天歇四天的轮休规矩,但是最基本的规矩没变过,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朝九晚五一周七天,比其他单位还多上两天班。
毕竟图书馆是服务性质,必须得保证群众周末借书的权利。
还有一个二十多年没变过的规矩,就是夜里值班。
最早的时候是怕有人偷书,现在倒是不怕了,可规矩就是规矩,馆长也不可能去更改。
不过这个夜里值班是有额外补贴的,只是在这上班的人,都是些上了几十年班的人,那时候的体制内不说大富大贵也都是生活富足的,也不缺这个钱。只有一个二十年前退伍下来的老张,因为之前在部队是炊事班,退伍安置后去了几个单位,他文字不行不会来事连车都不会开,轮转了几个单位,最后就落在了馆里来。
他爱人身体不好,一直没断过药,家庭条件一般,就自动承担起了值班的工作,也为家里减轻点负担。
上星期他爱人动了个手术,现在在医院住着,白天晚上都离不开人,就请了两个月的假。
他这一请假白天倒还好,晚上值班就空这了,馆里的人个个都不想接,偏偏这馆里大都是些等退休的老同志,馆长还真不好硬性安排,可不在这急呢么。
急到最后,和办公室主任俩人最后还是只有:“再想想办法”这句话。
正一筹莫展就听到门口清脆的声音:“这班,我先值着吧。”
林冉眼睛发亮,说着话就走进来了。
馆长和办公室主任就是之前排班的时候都没考虑过林冉,人家平时再低调那也是个娇小姐,他们作为男的总免不了关注经济板块,林冉的老公是谁现在企业做成了什么样,他们心里也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