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叶：“……”
“还说你本来就是中医专业出身的，《匠医》这个故事就是根据你家族事件改编的……”
“他们听谁说的？”姜叶打断问道。
“夏莉。”
“……”
乐乔偷偷看了一眼姜叶：“姐，你真是中医世家出身啊？”
当初姜叶和父母决裂的时候，乐乔并不知道，只有熊郁一个了解。
“不是。”姜叶合上小说，往车下走，“去拍戏了。”
面对流言的源头，姜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她盯着在和旁边演员说得热烈的夏莉，时间一长，对方自动最后扭头疑惑看过来。
“姜叶，有事吗？”夏莉热情地问。
姜叶没有回应，一直到两人拍戏休息间隙，她才问夏莉：“为什么说我是中医世家毕业？”
夏莉‘啊’了一声：“你都知道我说的了？”
私底下传八卦被发现，也是挺尴尬的。
“你把脉扎针的姿势那么专业，都不用动作指导，所以我就瞎猜的呗。”夏莉嗨了一声，“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乱说了。”
那天她接过姜叶给她写得那一长串书名，当时就认为姜叶不简单，是个有文化的人，后面演戏虽然经常NG，不过非科班专业嘛，正常。
再加上姜叶中医把脉扎针的姿态，这更佐证了夏莉的猜想。
夏莉没别的爱好，平生最爱八卦，当然也因为这得罪不少人，否则也不会以优秀毕业生的名头出来混了四五年，还在三线打转。
“……我不是中医出身，我学金融的，以后别乱说了。”姜叶对上这种没坏心但好心也谈不上的人，实在没辙。
“行吧。”夏莉原地咂摸了一会，原来姜叶是金融世家出身？家里一定很有钱。
《匠医》的进展一般，每次姜叶都需要NG，但次数在逐渐递减，基本维持在NG一次的范围内，这属于正常拍戏消耗，剧组也没人有什么抱怨，除了有时候包典贤骂得比较狠。
剧组人看来正常，对姜叶自己却不正常，她还在摸索那个平衡点，她更希望找到一种表达方式，能够让杜若显得不那么……白莲。
剧本里的杜若是真的比小说的杜若看起来要白莲许多，尤其在众多演员的衬托下。
姜叶一直在寻找让观众认同杜若价值观的微妙平衡中。
“每天拍戏你在想什么？”包典贤把姜叶喊到工作室去，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你之前拍得什么《青果》还有《寻警》，我没看过。”包典贤敲了敲面前的桌子，示意姜叶坐下来，“不过我听胡磊几经常和别人说你不错，还有曹坤几个人也提起过你。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姜叶否认。
包典贤今天找姜叶是来讲掏心窝子话的，不带一丝掩盖：“当初寇修唐和秦姿火梨台那什么节目，就是冲着苏轻衣去的，我们这边都知道，合同都准备好了，结果一回来说要签你。”
“你不会真以为什么节目组会拿《匠医》当惊喜礼物吧？”
姜叶摇头：“我知道。”
当时秦姿和寇修唐的神色对视间，姜叶已经看出端倪，只不过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尤其后面秦姿做出了妥协，她只需要接受这份‘礼物’。
包典贤敲了敲桌子：“我尊重寇修唐，他是《匠医》的作者，既然他认为你可以胜任，所以我答应了。”
“从一开始我就认为苏轻衣更适合这个角色，你……演技也只是听其他人说过而已。”实际上包典贤不太相信那几位导演的话，尤其姜叶跨不同风格的导演，跨度极大，各个导演都觉得她好，那里面就有猫腻。
包典贤担心姜叶是哪位二代，让这些导演统一出手来捧。但前车之鉴，就算你是龙子，演技不好，这辈子都红不了，就是没有观众缘。
“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没见到你身上有所谓的演技，或者潜力。”
姜叶沉默，她自己都不满意自己，更别提去要求其他人满意。
“你有什么要说的？”包典贤想要听姜叶的解释。
“我……想请假两天调整。”
包典贤：“……”感情刚才白说了？
“回来演不好，我可以主动退出。”
包典贤：“？”
随即他怒意上脸：“你拿整个剧组当儿戏呢？说退出就退出，你解约要负担的违约金知不知道多少钱？”
“我知道。”姜叶问，“导演，我能请假吗？”
“两天，我看你两天之后能演出花来。”包典贤让姜叶出去，等人走后，当即打了个电话。
“老曹，这样一个人你跟我说她这么厉害那么厉害？”包典贤气得要死，“我说她几句，她说要解约。她真不是谁谁谁女儿？”
曹坤最近终于补拍完了《少年歌》，躺在家里休息，接到电话后：“哎，姜叶发挥不好，那问题肯定出现在你身上，她在我们几个这边可是相当不错。她不是上映了三部电影，你去看看，看完了再下结论。”
“三部？哦，还有《四季》是吧。”包典贤到现在心口还气着，他还没见过说两句就娇气的要解约的演员，今天是头一回。
“我把《四季》给忘了。”曹坤一拍大腿，“还有老刘的那部《鹤》呢，你去看看。”
“老刘的《鹤》我看完了，哪里有姜叶？”包典贤就是看了《鹤》才认为《匠医》由苏轻衣来演最好。
“姜叶演了苏轻衣的爹啊，你没看出来。”
“……”包典贤无语，“胡说八道也有个度，《鹤》里面苏轻衣哪来的爹？”
曹坤‘哦’了一声：“我说错了，是那个赵什么的男主他爹。”
“赵扬。”
“对，赵扬。”
包典贤努力想了想赵扬他爹的脸，没太记起来，只记得当时看完电影后，留下一个印象是赵扬他爹这个演员气势拿捏不错。
“你再回去看看，姜叶这孩子真不错，在她还没彻底火起来，你带到了她算运气好，以后你可能都请不起她当主角。”曹坤真诚劝道，“多思考思考你这边出了什么问题，是你的问题还是剧本的问题，还是你们没有磨合好。”
“行行行，我挂了。”包典贤决定把《鹤》那段再看一遍，顺便补《青果》和《寻警》。
后面这两部都不是包典贤爱看的，他觉得没营养，拖到现在都没看。
不过听曹坤说得有头有脑，包典贤对姜叶是某二代的怀疑稍微减了一点。
当晚，包典贤就把几部电影看完了，虽然电影没什么营养价值，但是他见到了姜叶的可塑性。
真是自己的问题？
包典贤一晚上没睡好，并且十分想去看《四季》。
听说胡磊带着演员去了海城路演，要是他飞过去，估计能看到电影。
第二天，姜叶没来，包典贤拍其他人的戏份，时不时要往周围望一下，他现在抓心挠肺想去看《四季》。
姜叶去了一家医院，有中医门诊，她找到关系，联系到A大毕业的中医药学的学姐，想要在门诊部里呆两天。
“你坐着这，我们平时工作不忙。”对方装着打扮看着和普通西医没什么区别，“有病人过来，你可以喊我同事。”
“好。”姜叶穿上白大褂，又戴上口罩。
“姜叶你演什么电视还是电影？出来后我们一定给你捧场。”同校的学姐好奇问了一句。
“《匠医》。”姜叶如实道。
“杜若吗？”学姐的同事瞬间回过头来，“这部小说特别好看，终于要开拍了。”
姜叶被这位医生眼中的狂热所惊，她犹豫问了一句：“你认为杜若是个什么样人？”
“杜若？她很厉害。”坐在旁边医生热情发表自己的意见，“现在这个年代，我们中医都要受到歧视，别说病人了，连医院里的某些医生都有点歧视我们，杜若她一个人，要面对那么多破旧革新的声音，走到那一步太不容易了。”
姜叶心中一动，杜若的背景环境，让她不能有任何差错，当时代表中医界的人纷纷倒下，只剩下杜若一个人。
这样的身份让杜若所处的地位骤然无线拔高。
她代表中医，不能说和西医对抗，只是两种不同的理念，她希望中医能够在冲击中活下来。
“姜叶？”学姐喊了姜叶几声。
“学姐。”
“我先去忙了，你在这坐着。”
“好。”
姜叶安静坐在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
西医救人，中医也在救人，医者之心不会因为方法有所改变。
这是杜若想要的吗？
第73章
休息两天，姜叶回到剧组，她没有立刻去拍戏，而是被叫去开剧本研读会。
包典贤见到她回来，让她坐下，比两天前态度稍微好了一点，这让姜叶有些奇怪。
不过这种个人看法问题，不在姜叶考虑范围之内，她的工作只有一个——演好戏。
“今天喊大家过来主要是来讨论讨论，这些天拍戏的感悟，对剧本对演员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出来。”包典贤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朝姜叶方向看了一眼。
姜叶没注意，她还在回忆小说里杜若所说过的话，为人处世，她开始理解杜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夏莉在研读会上积极发言，她本来话就多，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连包典贤看她的眼神都有掩不住的奇特。
“没想到……夏莉你平时有这么多想法。”包典贤也是头一回知道。
几个演员都发表自己的想法意见，唯独姜叶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眼神飘在虚空之中。
包典贤不得已，咳了一声提醒道：“姜叶，你有什么看法或者意见？”
姜叶被打断思绪，转头看向上座的导演：“没什么意见，杜若挺好的。”
包典贤：“……”
他搞这个剧本研读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姜叶提出她的意见，看看到底他们哪里出现问题，结果她只有一句没意见。
“既然没意见，都散了，待会拍戏认真点。”包典贤没有提两天前姜叶说拍不好就走人的话，假装不记得了。
今天姜叶要拍的是杜若去军区为某军官看病的戏，事先她和堂兄杜德见过面，堂兄希望她能够借替人看病之际，记住军区的内部分布图，画出来给他。
开拍前，包典贤喊了一声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