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帮危玩可不是因为老夫人,斯顿理解错了我和老夫人的关系,姐妹我高攀不起,不过老夫人曾有恩与我,我记着这个恩情便愿意替她做事。危玩那小子从小不讨喜,老夫人只好将他交到我手上,他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早就把他当儿子养了。”陆翡耸了耸肩,“不过这小子叛逆,不听话,好不容易出现个能拿捏住他的,我当然要帮他好好留心着。”
“老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危玩欢喜你,他愿意做什么事我也管不着,他高兴就好。可老夫人不这么想,她费尽心思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并不希望危玩出现一点意外,H市那次事故给老夫人提了个醒,她没办法管危玩,只好想办法从其他方面护着他,你的事就是危玩的事,该伸手的时候还是要伸手帮一把的。”陆翡意味深长地说,“我说这话的意思你懂吗?”
符我栀没有直接回答她,低头想了想,抬起了头。
“校长,谢谢你。”她笑起来,强调道,“还要麻烦你转告斯顿校长,也谢谢他。”
谢陆翡,也谢斯顿,却唯独不谢老夫人,她知道陆翡的意思,老夫人从头到尾考虑到的只是危玩一个人,如果危玩对自己不那么上心,老夫人就会选择棒打鸳鸯,而非此时此刻的出手相助。
之所以愿意帮她,不过是因为危玩放不下她。
陆翡就是在告诉她,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并非表面上的那层薄薄的好意。
她说这话就表示她听懂了,陆翡高兴地打了个响指:“真是个聪明孩子。”
符我栀整理好睡乱了的衣服,一边给危玩转发他工作上的微信消息,一边问陆翡。
“对了,校长,你之前说我可以问你任何问题,现在还能问吗?”
“当然可以,我无聊的很,你就算问我太阳怎么形成的我也可以给你扯一段。”
“那还是算了吧,太阳离我们太过遥远了,”符我栀发完微信,笑眯眯抬头看陆翡,一脸好奇,“校长,我特别好奇你和斯顿校长的关系,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和斯顿校长的故事?”
陆翡手一抖,整辆车原地来了个漂亮的漂移。
“小孩子打听大人的事干什么?”陆翡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方向盘,稳稳当当把车拐回正轨,“睡你的觉去。”
符我栀:“……”
啧,口是心非的大人。
……
之后的话题大多围绕罗伊而展开,下车时符我栀也弄明白了季满找她的理由。
罗伊九年前特别缺钱,为了赚钱而答应聂家做那种不正当的手术,做完手术她却十分后悔,这么些年总在偷偷打听符我栀的消息,发现她过得很好便稍微放了心。
可惜这两年罗伊生了病,最近更是病重,绝症倒也不至于,只是一直因为心情郁结而无法好起来,之后得知符我栀打算报复聂家,她便想着将当年瞒着聂家偷偷留下的资料交给符我栀,也算是赎罪,只是不知道符我栀肯不肯接受她迟来的道歉。
罗伊如今在医学界也算小有名气,这份资料若是暴露,她前半生的努力也算打了水漂,甚至可能连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和家人坦白后,丈夫和孩子都对她的决定表示了支持。
季满虽然性子娇纵,但是是非非她还是明白的,只是心里仍旧难受,各方面都很难受。
符我栀去疗养院见罗伊时,季满就蹲在外面的台阶上拔草,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人出来。
最终还是一位工作人员过来找她,告诉她符我栀五分钟前从另一个门离开了,走之前托他带句话给她。
“她说,谢谢。”
……
符我栀发现她被欺骗了。
陆翡把她护照偷走了!
“毕竟斯顿收了你哥哥160万,收钱总要办事,而且英国这边的确比国内安全,危玩和你哥已经开始收网了,谁都不知道聂家会不会来一个鱼死网破,万一真到了那一步,待在国内的你肯定是他们的首要目标。”陆翡振振有词,“英国是斯顿的地盘,他们不会想不开再去多招惹一方劲敌,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吗?”
符我栀说不过她,护照也弄不到,回不了国,只能被迫留在英国,天天喝下午茶,喝得她快对红茶过敏了。
她一直在关注国内的情况,只是越关注心情越糟糕。
相比起聂家的午金,聂西旬手底下的丰衡反而损失更重,股市跌荡损失惨重,她偷偷入侵过丰衡内部,看过最近的财务,从两个月前丰衡就开始入不敷出了,能撑到现在完全就是奇迹。
同样的,声如朝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吕如临天天都留在公司加班,有时候气急了还会发微信给符我栀骂老板没人性。
符我栀和危玩的微信账号早就换过来了,只是手机依然换不回去。
危玩最近很忙,英国和国内时差严重,通常符我栀醒时危玩已经睡下了,符我栀睡下时危玩还在工作,偶尔通个视频都能透过屏幕感觉到他浑身上下的疲惫。
他还太年轻,很多事必须亲力亲为,这次连轴转了七八天也没时间和符我栀通视频,只能断断续续发微信。
午金和丰衡之间的僵持与冲突导致半个金融市场大跌荡,不少人选择退出圈子以求暂保,也有不少胆子大的选择从中捡漏。
一个多月后,国内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也可以说是大换血。
丰衡破产了,聂西旬住的那栋别墅也被抵押了出去,新闻里没说聂西旬近况如何。
声如朝损失惨重,吕如临代表老板接受了采访,言语间神色冷静。
最后是午金,比起破产的丰衡,午金竟然还算风光,至少它没破产,但几乎被掏空了大半个公司,照这个情况下去,或许近十年也无法再崛起。
用一整个丰衡和半个声如朝,换回午金如今的苟延残喘,这一局堪称两败俱伤。
符我栀拿到护照那天,季满来找她,别别扭扭地说她们家公司现在缺人,如果她愿意去,可以开给她很高的工资。
符我栀婉拒了,理由是她不喜欢戴着安全帽去视察工地。
季满气得转身就走。
符我栀还是挺感动的,虽说她和罗伊之间隔着一层仇恨,但和季满之间倒是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
况且,季满在明知道她手里握着毁掉罗伊的资料,仍然愿意过来找她,想要给予她一点帮助,挺好一姑娘。
西式小洋馆楼下住着斯顿的朋友,这一个多月来符我栀已经和他们处的极熟,听说她要回国了,纷纷打趣她是不是要回去见男朋友了。
符我栀也没有不好意思,坦然地承认了,除了见男朋友,她还要回去找哥哥。
“哎呀,再多住几天嘛,急什么呢?”门口传来声音,陆翡笑嘻嘻地迈了只脚进来,一只手扣在门框上,大咧咧的,“说不定你男朋友今晚就开着私人飞机过来接你回国了,多拉风?”
符我栀还没说话,另一道低沉男音先一步从门外传了进来。
人未至,声先到。
“等不到今晚了。”
符我栀呼吸慢慢屏住,眼睁睁看着那人从陆翡身后缓步走了出来,挺拔的身型,利落的短发,精致熟悉的眉眼,以及眼底唇角透着浓浓的风尘仆仆的笑意。
直到他在她身前站定,她才极缓慢地眨了下眼,居然有些不确定。
“危……玩?”
“只是剪了个头发,变化大到快认不出来了吗?”
他笑了,浓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从圆润的额头到雾蒙蒙的眼睛,再到微微泛红的鼻尖,从清瘦的脸颊到线条愈发分明的双唇。
下巴尖俏许多,锁骨更清晰了。
“瘦了。”他轻轻抱住她,疲累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叹息着,满足着,越拥越紧,音色低哑,“栀栀,想不想我?”
“……想。”
小洋馆里其他人见状纷纷识趣地退了出去,最后一位甚至体贴地替他们带上了门。
被他拥住,符我栀才渐渐找回一点点实感。
一个多月没见,她都快忘了拥抱的感觉,身体对他的气息感到些许陌生,但很快便彻底接纳了他。
她想伸手环抱他,鼻尖酸酸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许久,她终于找回丢失的理智,开口第一句却是十分破坏气氛的话。
“危玩,你寄存在我卡里的流动资金我一毛钱没动过,我最近也赚了一点小钱,都给你。”
“……”
危玩到了喉咙的一句“要不要接个吻”顿时卡住,不尴不尬地吊着,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半晌后,他才眷恋地从松开她,揉着眉角解释:“我还没破产。”
可是,好像离破产也不远了。
符我栀感到十分低落:“对不起。”
因为她,丰衡才破了产,声如朝也亏了半个公司,虽然聂西旬提前告诉她他们还有后手,但是眼睁睁看着丰衡和声如朝一朝之间从鼎盛走向失落,不管是谁,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她伸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
三月的天,他穿了黑色系带短靴,同色直筒牛仔裤,上衣只是一件单薄的驼色短外套,带拉链,衣襟敞开,她侧脸碰到他衣服边上那条长长的链条上,有点硌人。
她也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张口咬住他外套里面的内衬,棉布布料被她贝齿叼住,一紧。
危玩浑身一僵,只觉得她这一口不是咬在衣服上,而是直接咬在他衣服下面的皮肤上。
勾人得紧。
“栀栀,”他喉结滚了滚,眸色加深,这会儿还试图让自己做个老实人,“别咬了,衣服脏。”
大约听进了他的话,胸前的脑袋微微一偏,她松了口。
危玩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只觉后腰钻进了一只小手,温温软软的,指尖干干净净,带着一点点凉意,正摸索着在他腰上游动。
“……”
不至于这么刺激吧?
在他暗自咬牙时,符我栀的手已经从他后腰晃到了前腹,他当机立断攥住她手腕,阻止她继续下去。
“栀栀,你别乱撩我。”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没动她,这是在国外,别人的地盘,指不定外面还有人在看热闹,比如说陆翡,他当然不能做出那么禽兽的事,声音里都带着咬牙切齿。
符我栀从他胸前仰起头,眼睛清亮亮的,眼尾染着一点点的嫣红,眼底尽是笑意,说出口的话却十分无辜。
“少爷,你的腹肌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了。”
最近忙得压根没时间去健身的危大少爷:“……”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在乎的居然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这里往后一点点就大结局了,后来发现了致命bug,以至于接下来不得不再多写几章,气坏我了!!!
以后我写文再乱加那么多设定我就笔名倒着写!!!
第52章 你这么会
“噗哈哈哈哈哈……”
门外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中英文的取笑声掺杂着从门缝里交替传来。
“宝贝儿们,楼上的房间门隔音效果比较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