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他颂香得承认,苏深雪丢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问题时,他没能第一时间回答出。
第一时间没回答出,第二时间也没能回答, 直到六十个分秒后, 他才给出答案。
是因为他好久没逗女孩们吗?
应该是,大致是。
年少时期至成年时期的一阶段里“和女孩们逗乐”是他一门技艺, 而且,无师自通。
就这门技艺而言,他是天赋选手,至于基因,肯定来源于犹他颂轻。
但他和犹他颂轻的区别在于:犹他颂轻是通过这门技艺达到和女孩们女人们上床的最终结果;而他是通过这门技艺更快跨向成长。
女孩们含情脉脉的注视会帮他提早褪却脸上青涩, 女孩在耳边的窃窃私语有助于他摆脱年龄劣势导致的不知所措。
犹他颂香需要比同龄人更快迈向青年,青年犹他颂香有很多事情要做。
当然,还因为那都是一些可爱的女孩,女人们。
可爱并不是指定某一味品行,更笼统说,是可以爱的女孩、女人们。她们有时可以是约会对象,有时可以是妹妹、有时候可以是姐姐、有时候是可以朋友等等等……
但这个可以爱的“爱”和爱慕和爱情无关,它更贴近于友好。
爱慕是个人行为,爱情属于两个人共同拥有。
不管是爱慕还是爱情,犹他颂香都认为,这两样都不会出现在他生活里,在这里得强调,他并不抗拒这两样,相反,对于这两样他持欢迎态度。
犹他颂香比谁都清楚,在过去二十七年里他还没听到发自心灵领土的那声“砰——”
这声“砰”备注为心动。
为某个女孩的笑容心动;为某个女孩的一句话心动;为某个女孩的一个眼神心动;为某个女孩的……
没这样一个女孩,犹他颂香的世界里没这样一个女孩。
他没想过牵住某个女孩的手,没想过长长久久霸占住某个女孩的嘴唇;没想让某个女孩的无名指上戴着他给她精心挑选的戒指。
各种各样和“爱慕”“爱情”的相关征兆都统统没出现在犹他颂香的生命里。
伴随他成长到二十七岁,被冠以“心”的器官一直很安静。
引用某专业机构数据:十六岁和二十四岁这个年龄段是爱情的高发期,二十五岁是一个分水岭,二十五岁后你开始对排队给女伴买票,订餐厅此类事事情兴致缺缺。
现在,他二十七岁,度过了所谓爱情高发期,现在,他有各方面都不错的生活伴侣。
犹他颂香不是犹他颂轻,他不会一边冠着“某个女人丈夫”的头衔,一边在别的女人面前耍“和女孩逗乐”这项技艺。
他是很久没和女孩们逗乐了,但这不代表他重温这门技艺是为了和女孩逗乐。
早上醒来,他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衬衫丢进洗衣篓里。
他的生活理事在忙他度假的事情,没来得及拿走那件衬衫,这令他有不适感,卧室是他的私密空间,他习惯这个私密空间里所有摆设各就各位,那件碍眼的衬衫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的眼睛不下五次投向它。
还有点时间,他得问候一下这件衬衫的始作俑。
拿着衬衫,他找到了苏深雪,她在书架梯的第三个台阶上,背对书房门,长长的头发用浅绿色树叶形状的发夹固定住,露出白皙秀美的颈部。
后来事情就变成这样。
是为了重温“和女孩逗乐”这门技艺吗?还是应该这是一个不错的假日早上?还是因为别在苏深雪头上浅绿色形状的发夹?犹他颂香记得自己盯着它有一会儿时间。好吧,盯着颈部看的时间也不短。
九点十分。
三辆车从何塞路一号地下车库离开。
大门前起码有超过二十家以上的媒体,这个时间点守在门口的大多数为杂志、新媒体类记者,他们一刻也不敢放松,镜头对准大门,就等着大门开启,首相和女王要到中南部度假,戈兰民众等着看他们出行行头,从所用车辆型号,到衣着打扮。
大门缓缓开启,透过半打开的车窗,苏深雪朝窗外记者们微笑,挥手,这是女王的职责之一。
车开上何塞街。
新年第一天,按照鹅城人的习惯,他们会捎家带口到乡下农庄郊外度假,相反,一些鹅城附近城镇居民们三三两两拥入鹅城,这样一来导致鹅城的交通处于几近停滞状若。
开在前面的是安保车,苏深雪和犹他颂香是中间车辆,最后的那辆为八人座位,车里坐着首相两名助手、何晶晶和她的一名侍卫官,李庆州在,金佳丽也在。
李庆州作为首相应急事务秘书在还说得过去,这个职务的存在是为首相处理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擅长国际外交的首相第一顾问坐在那辆车上就有点奇怪了。
他们这是去度假。
“能解释你的第一顾问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度假陪同人员中吗?”这问题苏深雪是不可以问的。
历来,何塞宫和何塞路一号井水不犯河水,女王的工作是维持戈兰的形象,首相的工作是带领戈兰往更高的领域攀爬。
而且,他们结婚协议第一条为她不能过问他的工作。
至于首相不能过问女王工作这一条列可是排在第十一条。
如果不是因为金佳丽今早的数次反常行为,苏深雪也不会对金佳丽为什么会出现在陪同人员行列心存好奇了。
今天早上金佳丽不仅走错方向,还差点上错车。金佳丽和犹他颂香是同一类人,对自己的失误持零容忍态度。
透过车内镜,苏深雪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金佳丽显得心事重重。
不知道金佳丽的心事重重和她上司有没有关系,犹他颂香倒是一如既往,他今天心情不错,一上车就通过社交软件和他伦敦校友交流。
算了,这是假期。
她需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度过这四天。
也许,她可以尝试找点能让她心情变得愉快的事情。
第一时间,脑海出现了老特拉福德纪念邮票。
等到了庄园,犹他颂香把老特拉福德纪念邮票交到她手里时,她一定会问他购买时都遇到什么状况了。
状况出得越多她应该会越愉快。
为什么这么肯定犹他颂香到了庄园会把纪念邮票交给她呢?
那是因为,离开前她问过犹他颂香东西都带齐了吗?犹他颂香给出确切答案,从伦敦带来给她的小玩意也在,这可是犹他颂香自己说的。
一行人抵达中南部庄园已临近正午。
住在附近的数十名居民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手里提着大篮子等在庄园外,篮子放满他们自家栽的农作物。
数十双眼睛眼巴巴瞧着车队。
想了想,苏深雪让司机停车,问犹他颂香要不要和她一起下车和民众打招呼。
“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正在用社交软件和朋友聊天的犹他颂香头也不抬。
有事情处理是借口。
苏深雪知道犹他家长子压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只会种地的人身上。
民众送的东西都把何晶晶和几名庄园工人的手塞满了,十岁左右的女孩手里拿着两束花,其中一束交到苏深雪手上,另一束紧紧抱在怀里眼睛四处搜寻。
“你是不是在找首相先生。”苏深雪问。
女孩点头。
“那束花是不是要送给首相先生?”指着女孩手上的花束,“如果是的话,你愿不愿意让我把它转给首相先生。”
女孩看着她不说话。
女孩母亲代替回答,花是送给首相先生的,这是一种十分奇特的花朵,午夜采摘时香气会持久,女孩昨晚等到午夜摘完花才去睡觉,今天六点就起床打扮。
触了触女孩怀中的花朵,微笑告诉女孩,首相先生因昨晚处理工作太晚了,这一路上都在睡大觉。
女孩一扫闷闷不乐,转为一脸同情。
“想不想知道首相先生呼呼大睡的样子?”
“要得,要得。”女孩拼命点头。
苏深雪把女孩拉到一边,压低嗓音:“他呼呼大睡的样子就像一只猪。”
是的,还是一只利己主义猪。
女孩把花交到苏深雪手上。
当然啦,女孩是不相信首相先生呼呼大睡像一只猪,她说爸爸呼呼大睡才像猪,非得说首相先生呼呼大睡像猪,那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猪,末了,女孩还让她代替转告首相先生要多注意休息。
和苏深雪拍了合照后,数十名村民欢天喜地离开,离开前一再保证,不会把和女王的合照照片放到网上去炫耀的。
日光垂直。
怀抱女孩代转交的花束,苏深雪站在几株银桦书下。
她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从银桦树下的小径往前延伸至园林区。
戈兰虽位属大洋洲,但多火山特点使得其气候更趋近于南美洲,十月到次年七月性属温带海洋气候,故而,戈兰随处可见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十二月到二月份,很多园艺家扎堆涌入戈兰,这是欣赏戈兰园林的最佳时期。
但苏深雪这会儿无暇欣赏园林致景,她现在是以一名妻子的身份在看着自己丈夫和其手下在花间漫步,如果这名手下为男性的话那没什么,但这名陪她丈夫漫步于花间地是一名年轻女性。
作为一名妻子,她应该上前昭示自己身份;作为一名女王,她更应该上前,告诫那两人,不要给媒体们留下任何捕风捉影的机会。
但,她什么也没做。
这还是苏深雪首次看到犹他颂香和金佳丽私底下相处时的状态。
金佳丽换下一板一眼的职业装,白色雪纺衬衫,总是盘着的头发随意垂落于肩膀,犹他颂香还穿着出行时的基础款尖领T恤配牛仔裤。
也不知道是园林所营造出来的闲暇氛围,还是都没穿职业装的,那两人怎么看都不像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他们的步伐很慢,苏深雪很怀疑再过半个钟头他们才会走完仙人掌区。
挨着仙人掌区是兰花园,戈兰的兰花很受欢迎,由于气候原因,戈兰的兰花一朵朵如碗口大,而且什么颜色都有。
钻石、华服、鲜花为最受女性欢迎前三甲。
犹他颂香此时应该快点把金佳丽带到兰花园那里,再说上几句讨女人欢心的话,那样一来,金佳丽也许就能暂时抛开烦恼。
这一路观察下来,苏深雪猜到金佳丽遇到了烦心事,想必,犹他颂香也猜到了。
那……园林漫步的那两人可否理解为上司在开解下属?
这个苏深雪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两人压根不像上司和下属的,而站在不远处闷声不吭的她也不是很光彩。
要不是小女孩的花,苏深雪很乐意让那两人多交流,交流一个下午也是没关系的。
终于,他们逛到了兰花区。
先停下脚步的是金佳丽,犹他颂香跟着停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