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把玩着打火机。
郁清手指如玉,黑色打火机线条冰冷,玩转在他指尖,说不出的风流雅致。
“那,一起陶冶?”
魏沾衣把酒抱在怀里:“谢谢,不用。”
她要走,郁清伸手挡住了她去路,那只挡住她去路的手顺势捏住她下巴。
他转身,抬起她的脸。
“郁清,你要做什么!”
郁清弯下腰,两张脸距离渐渐拉近,魏沾衣瞪圆眼睛,她敢保证如果他要亲下来,她手里这瓶红酒下一刻就会砸在他脑袋上!
然而郁清在距离她嘴唇几厘米的地方停住,轻轻吸气。几秒后,迷恋似的低喃:“公主,好香。”
距离真是近,两个人的呼吸都落在彼此脸上,她甚至能看清楚郁清眼镜下的黑色长睫,浓卷疏长,眼形狭长有些慵懒,是极为好看的类型,若是摘下眼镜,便会更添几分妖孽,戴上眼镜,像是封印了他过份惹眼的颜值。
郁清站直身体,指节屈起,慢慢从她精致的鼻根刮下来,在鼻尖轻点。
“如果睡不着,可以随时叫我。”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冒昧的说一句,公主如果需要暖床,我也乐意之至。”
魏沾衣冷漠:“不需要!”
她又回头,有些厌恶:“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公主,我已经不是你的金丝雀了。”
郁清看着她,认真说:“这世上哪有金丝雀配得上做公主,公主只是公主。”
魏沾衣似笑非笑:“你老这么叫我,会让我觉得你像我的忠犬一样。”
郁清低笑的嗓音都有些哑了:“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
他揶揄的,戏谑玩味的轻唤:“主人。”
“是这样吗?”
魏沾衣:“…………”
脸是真的红了。
被这个王八蛋羞耻到了!
“滚!”魏沾衣骂出来,郁清却是温和地笑了笑。
她踩着拖鞋快步进房。
郁清提醒:“沾沾,酒要少喝点。”
“你没资格管我!”门被锁上。
郁清看着那扇门,又拿起桌上的烟点燃,回忆起刚才没有亲下去的瞬间,真是用尽他全部的克制力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绅士?要这么得体?要这么画地为牢?
魏沾衣说得对,他就是个混蛋,这种时候也总想着欺负她。
郁清闭着眼抽烟,单手将钮扣再解开几颗,天气明明冷,他下腹燥热紧绷,慢条斯理抽完整支烟后,去了浴室。
魏沾衣昨夜喝完一整瓶红酒,这酒后劲大,她是醉后才睡着的。
早上还没睡醒,门外的郁清就开始催促她起床,她是有起床气的,踢了一下被子,快速下床快速开门,看到门外的郁清劈头盖脸就是乱怼:“你有病?你知不道扰人清梦是大罪!以前我天天忍耐你真是忍够了,我告诉你,我要睡觉!我要睡懒觉!谁也不能阻止我睡觉!快滚!”
郁清哪里会不知道她有起床气,他以前总是按时按点抱她起来吃早餐,魏沾衣开始装乖那段时间是忍着的,后来不装以后,也有些小脾气,今天这么激烈,大抵还有重逢后一系列郁闷烦郁的情绪夹杂在里面。
郁清并不计较她的态度,温润地道:“吃点东西再继续睡,没人会再打扰你。”
“不吃。”
郁清眼尾略弯,轻轻摸她发丝:“把桌上的粥喝完,好吗?”
“你可真烦。”
“也许是有点烦,但是你要吃东西。”
“我很困。”
“乖。”
魏沾衣不耐烦:“你好像没有什么立场管我。”
郁清想了下,“我想我是有立场的。”
魏沾衣:?
“就算不是未婚夫,最起码也是你的哥哥。”
“…………”
行,算他狠!
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管她。
魏沾衣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从小到大就不听话,你是我哥哥又怎样?”
她把门关上,从头到脚透着两个字。
叛逆。
魏沾衣睡到下午起床,静音的电话里有莫可三人打来的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他们的短信轰炸,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句:[小姐,你还活着吗?]
魏沾衣报了个平安,准备起床化妆,然而这地儿昨晚来得匆忙,什么化妆品都没有。
魏沾衣素面朝天走出去,郁清没在,她找了两圈,只看到桌上给她准备的食物,还是热的,正好她也饿了,坐下来先吃。
半个小时后郁清回来,把一个精致化妆包放在她桌上,“沾沾,看看还缺什么。”
所以刚刚他不在是因为给她买化妆品去了?这狗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魏沾衣打开,有一些是她常用的,另外的是她所熟知的品牌,“你怎么知道我用这些牌子?”
郁清:“你留在家里的那些东西,我有看过。”
家里?
那个他为她种满蔷薇的漂亮院子和白色洋楼?
魏沾衣没去理会他说的话,回房化妆,郁清本是在外面看书等她,没一会儿,里面传来她娇气的声音:“郁清,这个我打不开。”
“郁清,这个怎么拧开啊?”
“这个也拧不开。”
“你买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不弄了!”
郁清无奈放下书,她哪是打不开,女孩子对化妆品不可能不了解,她是故意想刁难他,跟他耍脾气。
郁清走进去。
魏沾衣穿着一条鱼尾裹胸小黑裙坐在镜子前,她冷白皮,明艳的五官,但因为长了一双杏眼,弱化这张脸的凌厉,是既清纯又妖冶的美丽,海藻似的头发垂在腰臀上。
姑娘轻蹙着眉,娇娇气气的嫌这嫌那。
郁清想抚平她眉心的褶皱,想让她永远肆无忌惮的微笑,她最是适合笑,张扬得如蔷薇。
他想过很多次的画面,魏沾衣还在他身边,早起坐在镜子面前化妆,装扮美丽只为赴他的约会,现在终于实现了,他不禁将呼吸放轻,慢慢走过去。
仔细在镜子面前看她一眼,郁清坐在她身边,耐心笑着:“什么不会?我教你。”
魏沾衣伸手在桌上的瓶瓶罐罐戳了几下:“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会。”
但这么说又像个小废物。
魏沾衣懒洋洋道:“可不是我笨,都是你不会买,买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她将娇纵发挥到极致,鸡蛋里挑骨头似的嫌弃他。
郁清笑容温和,“沾宝,这个是这样打开的。”
他做给她看,又拿起另外一个:“这个这样拧,这个上下按,再往左拧。”
魏沾衣瞪他:“麻烦死了。”
郁清靠近一些,闻到她发丝上的冷香,手指顿住,强压喉咙间的燥感,哑着嗓:“我帮你,不麻烦。”
魏沾衣:?
她一把将他推开:“滚开,别靠我这么近!”
姑娘脸上仿佛有两个大写加粗的“嫌弃”二字。
郁清坐直身体:“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没有,你可以出去了。”
他不走了,好整以暇看着她描眉。
“看什么?”
“沾沾真漂亮。”
“用你说。”
郁清笑了笑,被怼了一天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他从前便不太会生气,从来内敛自持,现在面对她更是包容温柔。
魏沾衣本想将他三两下气走的,没想到他还挺能扛,看来三年不见,骨头更贱了,脸皮也更厚了。她一点也不想和郁清在一起,只想让他滚得远远的。
莫可几人在房间门外等她,魏沾衣回了自己酒店,酒店安全隐患还没有被解决,魏沾衣只好拿上自己行礼离开,郁清一直随同,并且接过魏沾衣手上的东西。
魏沾衣并不在这种体力劳动上跟他犟,他愿意代劳便代劳呗,反正她马上就溜之大吉了。
郁清总助把车开过来,下车接过郁清手中的行礼,鞠躬道:“郁总,太太。”
魏沾衣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各种久远的回忆都被唤醒,脸色有些不好,郁清没去纠正助理的称呼,打开车门看着她,“沾沾,跟我走吧。”
“去哪?”
“我在这里有房,我们可以在那里住几天,你想去哪里逛我可以陪你,然后我们回辽城。”
还真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呢。
魏沾衣扫了一眼那被放上他后备箱的行礼,“我朋友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