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却若有所思地仔细阅读了商品介绍:“这个看起来还不错,评价很高,我们可以试试,”然后又征求她的意见,“昨晚的那个你觉得怎么样?舒服吗?”
这怎么还讨论上了!
阮瑭埋头喝粥,支支吾吾:“都、都行。”
“嗯,那我们可以都试试。”
“……”
吃完饭后,阮瑭窝在沙发上晒太阳,陆景行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她面前,弯腰时领口敞开,脖颈间斑驳的红痕清晰可见,全是她昨晚抓咬出来的。
阮瑭有点懊恼:“药膏还有新的吗?我也给你涂一涂吧。”
有的伤口看着好深,非得结一层痂才能好。
“不用,留着吧,”陆景行拉过她的手亲了一口,“我想多看看。”
“……”糟糕,哥哥好像变了。
吃了几块水果后,陆景行突然开口:“还疼吗?”
阮瑭抿了抿嘴唇:“嗯。”
“怪我,第一次不该那么折腾你。”陆景行思索片刻,郑重其事地说:“从健康角度考虑,以后我们每周三次,你觉得可以吗?”
这种事还要定计划吗?不是随时想就……不行,那可能会死。
阮瑭实在难以启齿,干脆装鹌鹑,心说你就当我默认了,球球快换个话题吧。
“你觉得不够?”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逗弄还是脑回路清奇,竟然从她的沉默中得出一个这么丧心病狂的结论。
阮瑭目瞪口呆:“不是、我没……”
“好吧,”陆景行望着她的目光似甜蜜似宠溺,最后无限纵容地说,“听你的再加一次,不能再多了。”
阮瑭:“?”
No!!!!
第23章 蜜糖
十一月初, 期中考试结束后不久, 阮瑭的小说签约影视的相关事宜也尘埃落定了。鹿鸣传媒的进度推的飞快,电视剧已经立项筹拍了, 而且还是大制作。
代她对接版权事宜的编辑大大说她这是“千里驹遇伯乐”、是鸿运当头开门红、是要一飞冲天的节奏。但阮瑭不敢飘,小说能顺利卖出影视版权可以归功于自己的努力和机遇, 但之所以能直接翻拍成大制作的电视剧则纯粹是因为金主爸爸是她老公。
阮瑭得知鹿鸣传媒竟然是鹿为集团旗下子公司后,特意跟陆景行说让他千万别跟鹿鸣打招呼, 她怕陆董事长给她抬版权费。里外里倒腾的都是自己家的钱, 而且还得分出去一部分,她心疼。
陆董答应得很痛快,并表示绝对不掺合。然后她这边刚和鹿鸣签完版权合同, 陆董反手就让鹿鸣给这个剧本投了几个亿。
“我没帮你走后门, ”陆景行如是说,“我只是投资了一个项目。”
小萌新阮编剧被陆大佬的操作惊呆了。
对于一个影视剧项目来说,资金到位了不就相当于什么都有了,这还不算走后门?
那可是几个亿啊,他就这么说扔就扔了。
阮瑭惊得差点涕泗横流,也说不清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惊恐多一些。最后,她只能向陆董立了一封字字肺腑的军令状,表示她一定会兢兢业业地写剧本,不迟到不早退不怕吃苦不怕挨累, 努力不让金主爸爸亏钱。
“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你不用有压力,”金主爸爸边喂她吃水果边说, “如果你真想报答我,不如今晚我们……唔。”
阮瑭用草莓堵住他的嘴,头也不回地离开。
骗子,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每周只三次”,大骗子。
一周以后,鹿鸣说拍摄团队已经组好了,约她过去和导演、制片人见个面聊一聊。
约好的那天她上午满课,阮瑭怕会迟到,下课后连午饭都没吃,回家换了身衣服就直奔鹿鸣。
她是下午一点十分赶到鹿鸣的,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作为一名还没出象牙塔的学生党,第一次和光鲜体面的都市白领们一起进入写字楼,让她有种很新奇的感觉。
鹿鸣传媒的办公大楼一共十三层,一至七层是各职能部门、员工食堂和员工休闲中心;八层及以上则是影视制作中心、音乐和舞蹈工作室、艺人工作室等有一定权限才准入的区域。
阮瑭在前台出示了身份证明、登记领取了一张访客权限卡后,乘电梯抵达了九层的影视制作中心。
下电梯后,她先去了趟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仪容。
出门前,她特意挑了一件竖条纹的西装外套,相对正式又不显得沉闷。头发卷成大波浪,减少了一些学生气,最后还换了一双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很飒很利落。
她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发现主位上已经坐了一个男人,长相清隽,西装革履,年纪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总之不太像导演也不太像制片人。
“是念廿大大吧?”男人起身朝她迎过来,特意用读者的语气称呼她,姿态竟然意外的谦和。
不只是她有些惊讶,会议室中的其他人显然也被男人的态度惊到了。
这人既然能坐主位,想必不是导演或制片就是鹿鸣的高层,但即使他为人再绅士有礼,也不至于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编剧这么殷勤。
阮瑭的第一直觉就是这事八成跟陆景行有关。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那人压低音量对她说:“嫂子好啊,我是老陆的哥们,言晗。”
言晗,鹿鸣传媒的总经理,也是陆景行的大学同学。
陆景行当时跟她说,老板娘去分公司当编剧这事他至少得告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言晗。
阮瑭没想到他今天也会来,点头问候:“言总好。”
言晗颔首还礼,请她入座。
“哎呀,没想到念廿编剧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
“可不是吗,她刚一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走错房间了呢,也太漂亮了!”
“都能当女主角了。”
阮瑭笑笑就过,这些人大多是冲着言晗的面子,她心知肚明,不会顺势抬举自己。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众人分别聊了聊勘景制景、剧本创作和演员甄选方面的事,阮瑭生怕自己会漏掉什么重要细节,全程都开着手机录音,等会议结束时,电量也告罄了。
她看了眼墙上的指示牌,想拐去旁边的水吧充电,不料刚走到吧台背面的绿植墙,就听见了关于自己的墙角。
“你说那个念廿什么来头啊?我可没见言总对谁这么客气过,上次那个当红小花过来,言总不也是淡淡的。”
“我早就说这个项目有问题,念廿那部小说我看过,写的确实不错,但一上来就是几个亿的投资也太夸张了吧,简直天选之子。”
“就是,公司也不是没买过比她火的IP,可对哪个也没像这个这么重视啊,连霍导都请来了,真邪门。”
“我倒觉得她还挺有气质的,就是那种书香世家养出来的大小姐的感觉……嘶,你们说她会不会真是燕城哪家的大小姐啊?”
“别逗了,大小姐会苦逼地跟剧组当编剧?又累又没人权的。”
“人家脸蛋漂亮身材又好,资源好也可以理解,这在圈里再正常不过了……”
阮瑭轻轻吸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谁还没被人在背后议论过呢,而且严格来说,她也确实是个“关系户”。只是刚才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几个亿的投资,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编剧,陆景行的这一决定当时有没有被其他高层质疑过?
阮瑭绞着手指,心里沉甸甸的,她一定得努力,不能让别人把陆景行当成周幽王。
走出鹿鸣大楼时,她发现外面下雪了。
燕城今年的第一场雪。
很多人对“初雪”有种特殊的情结,往年燕城下初雪的这天,她的好友圈都会被各种美照刷屏,有拍雪的、拍雪中人的、还有拍雪中心上人的。
阮瑭对这种仪式感一直不大理解,她的家乡在更高纬度的北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都是从小就看惯了的,像燕城这种落地即化的小雪花实在不够瞧。
但今天她可能要打脸了。
因为她突然好想陆景行啊。
手机没电,身无分文,幸好她老公的公司提供给员工的福利设施很到位。阮瑭义无反顾地跳上了那辆开往鹿为集团总部的摆渡车,感觉自己就像是要去私会朱丽叶的罗密欧,心跳重得厉害。
她不知道陆景行的办公室在哪,不知道他现在忙不忙,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任性不懂事。但“想见他”的愿望直白又强烈,她只能遵从本心、肆意妄为。
然而,她刚到鹿为就遭遇了滑铁卢。
集团总部的管理比鹿鸣要严格得多,没有工牌也没有邀请函的她甚至连大门都进不去。
阮瑭在门口转悠了十几分钟后,走向了一位看起来很善良的保安大哥:“您好,能不能请您帮我问问前台可不可以办临时访客牌?我可以把证件押在这。”
保安大哥见小姑娘被雪淋得湿漉漉的,有点可怜,便说:“你要找谁?我帮你问问现在能不能预约。”
“谢谢您!”阮瑭忙说,“我找陆景行。”
“……”保安大哥,“你说谁?”
“陆、景、行。”
保安大哥严肃脸:“请你不要开玩笑。”
“啊?我没……”
阮瑭正急得抓耳挠腮,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太太?”
阮瑭回头一看,喜出望外:“方小姐!”
保安大哥看了看年轻稚嫩的小姑娘,又看了看一副操心老妈子模样的董事长助理,表情有点空白,最后小姑娘向他道谢时他还没反应过来。
方谣从前台拿了包纸巾帮她擦身上的雪水:“您怎么不给陆董打电话呢?”
“我手机没电了……”阮瑭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带我进来。”
方谣笑道:“应该的,我现在带您上去。”
方谣一边走一边给楼上的林丞发消息,于是阮瑭刚一出电梯,就看见那道挺拔的身影朝自己大步走来。
初雪真好。
仪式感真好。
她真傻,以前都没发现。
“哥哥!”阮瑭一路小跑着扑过去。
陆景行稳稳地接住她,摸着她湿透的额发,眉头蹙紧:“怎么淋成这样?”
阮瑭心神颤栗,只顾仰着小脸对他笑:“初雪快乐,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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