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时清和在她转身之际,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以后要是不开心了,出来走走。”
安澜沉默了两秒,幽幽地道,“为什么,我又不跑步?”
“是么。”时清和打量了一眼安澜,之前还消瘦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肉,有些圆圆的,却很可爱,“不觉得你该减肥了吗?”
安澜:“……”
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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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孟新柔的行程原因,周一就已经开始拍摄。许初九作为负责人过去了,而宋嘉予也在项目视察。
从早上开始,安澜就有些胃胀,去了厕所几次都没用,最后软趴趴地靠在沙发上,连手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想要呕吐,肚子里面空空的,什么也不想吃。
这些日子肠胃已经开始不舒服了,结果前天还去放纵吃了一顿烧烤,这下子肠胃算是彻底的罢工了。
强忍着不舒服把紧迫的工作弄完,宋嘉予打算明年开始让安澜独立接手项目,所以安澜必须得把每一项工作都认真做完。
直到快中午,安澜才把今天需要的文件全部处理完,和宋嘉予简单说了一声,她便急匆匆地去了医院。
忍得太久了,原本强烈的不舒服感也有些习惯了,只是肠胃还是有些涨涨的,按下去的时候会疼。挂了号,排了快一个小时安澜才被叫号。
给她看病的医生四十多岁,长着一张方正脸,颇为古板,认真地询问了一下症状才开始问她,“平时都吃些什么?”
“嗯……外卖,偶尔出去外面吃。前天吃了一顿烧烤。”
医生不赞同地皱了皱眉,继续问,“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多久?”
从她七月份回国到现在,算起来也有小半年了,“大概五个月这样。”
“那你的肠胃还真是坚强。”医生翻着病历本,“不排除是慢性胃炎,先去做个胃镜。如果没有问题,给你开些药就行。”
胃镜这个词有些陌生,安澜心口颤了颤,赶忙问道,“那如果是慢性胃炎怎么办?”
“好好调理还是能根治的。”医生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紧张,缓了声音安慰,“小姑娘别太担心,先去做个检查。”
安澜轻舒了一口气,努力安慰自己,又默默地去排队了。
前面还有几个人,安澜查了一下手机,当看到要用长长的管子从喉咙里面插入的时候,她有些怂了。
许初九和宋嘉予距离她太远,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时清和。翻出了号码拨了过去,那头却显示已经关机。
安澜深呼吸了一口气,又不死心地拨了一个过去,得到的依旧是冷冰冰的回答。
她有些低落,可能难受的人总会多愁善感,尤其是在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检查时,下意识地想要依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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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果出来,只是普通的肠胃不舒服。
医生给她开了药,见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也不由得安慰了两句,“现在年轻人都得拼搏,但是也得照顾好自己。小姑娘啊,一个人的时候,也要学会过好生活。”
“谢谢医生。”安澜松了一口气,肚子还是不舒服得很,她半捂着肚子去取药处。
许初九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划开接听,“喂?”
“安澜,我这边忙完了,得路过满记烤鸭,要吃的话我带一份给你。”
安澜摇头,把单子递给护士,“不吃了。怎么那么快,今天不是要拍摄一整天吗?”
“别提了,刚拍摄了两个场景,孟新柔就说脚疼得厉害,得去医院。”许初九说起这事也烦躁得很,一大帮人为了孟新柔忙活那么久。虽然这属于不可控制因素,可是难免也会烦躁几分。
“对了。”许初九有些吞吞吐吐的,迟疑了好一阵才开口,“可能是我听错了,我怎么听到孟新柔打电话的时候喊了时医生的名字。”
生怕安澜难受,许初九又补充了一句,“估计是我听错了。”
不会听错的,上一次她也听到过。
安澜失了神,听到护士在喊她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拿了药。
“你在外面?”许初九听着背景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对,办公室里面不可能那么吵。
“出来买了点东西。”安澜含糊过去,“我有些不舒服,等会我就不回公司了。”
“我过去看你,反正下午我也没事干。”原本她今天都是要在拍摄现场的,现在突然中止,她也不必要回公司。
“行啊,顺便帮我打扫卫生。”安澜笑着调侃一句。
“懒鬼!”许初九挂了电话。
安澜退出通话,界面上还有一个未接电话。
显示来电:时清和。
安澜没回拨,刚才是挺害怕的。现在过了那一阵,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捂着肚子上了车,安澜认真地算了算。回国半年,去医院三次,次数有些频繁了。
要不……她也去跑跑步?顺便还能减减肥,省得被说成病恹恹的。
回到家刚把药吃了,洗了个澡,许初九便开门进来了,“痛经?你的生理期也不是这个时候。”
“就是肠胃不舒服。”安澜擦着头发,肚子涨涨的,大概是吃了药,也没有之前的那么难受。
许初九没好气地嗔怪一句,“让你天天吃外卖,和宋嘉予住在一起也总比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要好吧。”
“一个人比较自由啊。”安澜性子散漫,虽然和宋嘉予很熟,但是住在一起总觉得不方便。
许初九劝不动她,把菜一股脑地放在饭桌上,“我说的话你不听,等会让宋嘉予来说。”
差点忘记了,她身边还有两个宋嘉予的眼线。
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安澜往沙发上一趟,“别别别,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饭。”
“肠胃不舒服,那我给你弄点清淡的。”许初九道,又看了一眼安澜,洗手进了厨房。
家里有个贤惠的田螺姑娘,安澜乐得当咸鱼。舒舒服服地躺了好一会,等肚子稍微不那么难受了,这才爬起来,飘进厨房。
汤已经熬得差不多了,香味阵阵。本来安澜因为难受都没什么食欲,这下子却被勾得胃口大增。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安澜赞叹道,“我家初九真贤惠,要是我是个男人,绝对把你娶了。”
“你要是个男的,绝对没老婆。”许初九很是嫌弃,“家务也不做,下厨也不会。还是当个女人好,至少还能负责貌美如花。”
“谁说的,我最近有在试着慢慢做菜。”只不过不熟练,再加上她比较懒,总共也没做几次。
替许初九捏着肩膀,安澜跟她说,“你也是,平时工作也注意点,别像我这样,三天两头往医院里跑。”
“行啦行啦,不舒服就去躺着,这里交给我。”
“好嘞!”心满意足地在许初九脸上亲了一口,惹来许初九的嫌弃。
许初九在天黑之前就离开了,宋嘉予临时给她发了一份文件,她还得回家加班。
家里又剩下安澜一个人,把电视开了,无聊地刷着微博,却看见了一条消息。
孟新柔V:脚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好好休息就行,谢谢大家关心。
底下是一张照片,她拍摄了自己的病历本,相片之中,左上角还有一只男人的手。
匀称而又修长,被白大褂盖住的手腕上面露出了一些手表的形状。
那是安澜特地给时清和选的。
而且从上次开始,安澜就发现了,孟新柔似乎在追时清和。她比以前更优秀,也有资格站在时清和身边。
安澜得到这个认知,烦闷地丢开手机,心口开始发酸,难受得很。
她不喜欢现在的自己,明明很喜欢却要一直忍着。还得看着别的女人靠近时清和,却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什么。
而且,不是关机了吗!怎么孟新柔打电话给你就接了!
越想越气,安澜锤了几下抱枕,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振动。
安澜拿来一看,盯着熟悉的号码几秒,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喂?”
“抱歉,今天太忙,没时间接电话。”手术时间,时清和习惯性地把手机给关了,等到手术结束,孟新柔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后来一直忙着就诊,也的确抽不出时间顾及安澜。
“噢。”安澜只是有些委屈,做胃镜的时候,她很害怕。许初九和宋嘉予又太远,赶不过来,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时清和。
只是,他不在。
听出安澜心情的低落,时清和加快了脚步,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到微博了。”安澜闷声跟他说,“时清和,孟新柔是你的病人吗?”
一次背叛,就会埋下膈应。每每看到孟新柔,她都会想到不舒服的事情。
“安澜,我是医生。”私下里,时清和可以和孟新柔没有任何交集。只是工作上,他是医生,不允许带着任何私人感情。
安澜沉默了,小孩子气地骂了一句,“时清和你是大混蛋!”
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十年的感情,全部给了这个男人。明明已经开始想要放下,可是他却又不断地靠过来,让自己只能越来越喜欢他,也越来越不甘心。
电话里传来忙音,时清和看了一眼被挂断的手机,眉眼温柔。
怎么跟个小朋友一样,一不开心就闹脾气。
在沙发上郁闷地啃了一个苹果,刚吃完门铃声响起。安澜还以为是宋嘉予过来教训她了,想也没想地直接开门。
外面站着的不是宋嘉予,而是时清和。他站在门口,身姿挺拔,黑色的羽绒服半敞开着,往下便是包裹在长裤里的长腿。
从挂电话到现在,不过是过了三分钟而已。这人是有隐形的翅膀吗?还能飞过来的。
安澜有些发懵,便听到时清和温润而沉的声音,“骂我?嗯?”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肥更完成
☆、威胁
安澜假装没听到, 目光不自在地晃悠了一圈, 瞥了瞥小嘴没吭声。
“不打算让我进去?”时清和朝里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她粉嫩的小脸上。
安澜站着没动, “你要说什么?”
“中午去医院了?”时清和问她。上次给安澜打吊瓶的小护士说看到了安澜,也没太注意, 还特地过来问他是不是在一起了。
安澜轻轻地“嗯”了一声,瞧见他杵在门口, 走廊上气温有些低。她房间里还开着空调, 这下子暖气全部跑出来了。
磨磨蹭蹭地往旁边挪了一点,安澜怕他冻着,“先进来吧。”
下午许初九刚刚来过, 客厅被收拾得很干净。时清和一眼便看到被安澜随手丢在茶几上的病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