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冬点头:“但目前还不行。”
季清影没再多问。
安静了会,她看向赵以冬:“吃点甜的,我去楼下看看傅言致。”
“好。”
季清影找到傅言致时候,他站在大厅外面的一棵树下。
身影隐于月色之下,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但莫名其妙地,季清影能感觉到他的难受。
那种满腔热血,像是被人击散了一样。
不是自然原因,而是人为。
季清影拿着糖葫芦停住脚步,思忖着是走过去,还是留点时间给傅言致静静。
还没纠结出来,傅言致先注意到了她这边。
循着夜色,他眸眼深如墨。
眼睛里却又像是有小旋涡一样,吸引着她卷入。
“怎么下来了?”
傅言致往她这边走,语气平静问。
听不出声线里有任何波动。
季清影眨了下眼,抬眸望他:“想看看傅医生到底被谁缠住了,怎么还不上去。”
她故意地戳了戳手机时间,不满地瞥了他眼:“已经半小时了呢。”
傅言致垂眸,把她娇嗔模样吸入眼底。
他“嗯”了声,低声道:“抱歉,现在上去。”
“……哦。”
两人进电梯。
他们这一栋楼这会静悄悄地,除了偶有病人咳嗽、交谈声传来之外,便只有风声。
傅言致单手插兜站在她旁边,正低着头在看手机。
季清影看了眼,又把目光落回自己手里的糖葫芦上。
蓦地,傅言致抬起眼,看着举在自己眼前的糖葫芦。
他睇了眼季清影,像是在问‘怎么了’。
季清影唇角弯了弯,眉眼盈盈道:“傅医生,吃一颗吗?”
“不用。”
“吃一颗吧。”
季清影说:“这一串有六颗,我只能吃五颗,还剩一颗你不吃的话就浪费了。”
她拿之前傅言致的话堵他。
“浪费不好吧?”
傅言致:“……”
他收起手机,盯着她看。
眼前的女人漂亮又精致,偶尔会做出一些和外表不符的事,但又不惹人讨厌。
就像她说追自己一样。
而此刻,那双漂亮又勾人的狐狸眼里满是认真。
没有狡黠、逗趣,就是很认真地邀请他尝一口。
傅言致低眸,他一直对甜的东西敬而远之。
但此刻,大抵是电梯里的灯有了温度,亦或者是面前人的认真吸引了他。
他喉结滚了下,低声道:“谢谢。”
季清影递给他。
傅言致咬了一颗。
山楂外面的糖裹的很多。一入口,糖蜜被唾液分散,甜滋滋地味道蔓延开。
傅言致下意识皱了下眉。
但很快,糖渍蔓延开的那种甜味不再那么浓郁,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怎么样?”
季清影笑着问:“好吃吧?”
傅言致沉默了片刻,才勉为其难点了下头。
-
时间还早。
季清影跟着傅言致进了办公室,她看向旁边男人:“我坐会就回去,你去忙你的吧。”
傅言致“嗯”了声,顺势坐下:“晚点查房。”
“哦。”
季清影在旁边吃糖葫芦。
很甜很甜,以往她晚上不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但傅言致买的,她又偏心的觉得糖葫芦。
其实,也不那么甜腻。
科室里很安静。
除了傅言致翻资料的声音,便是季清影咬东西的声响。
很轻很轻。
窗外的风拂过,把甜味吹散,浸满了整个办公室。
傅言致垂眸看着面前的资料半晌,听着耳畔传来的细小声音,倏地放松了下来。
他侧目,季清影吃东西很小心。
大抵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小口小口的,不发出大的声响,看上去很优雅。
他目光落在她侧脸,能看清楚她那卷翘的眼睫,忽闪忽闪地。
那一瞬间,像是在他心尖挠过一样。
刚刚那点沉闷的心情。
因旁边人的细小举动,烟消云散。
傅言致想到了小萌母亲说的那些话。
他们心外,是送走病人最多的地方。不是送出院,而是送去一个没有疼痛没有病痛的地方。
傅言致进来三年,见了很多,也经历了很多。
像小萌这种情况的,并不少。
但好像每一次,都过不了那道坎。
他们这群人,除了学有专业知识之外,更多的,是学会了不放弃。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不想,也不会放弃。
更不想因为外在因素,而被打败。
但又时常会如此。
负担不起这几个字,说出来就让人觉得沉重。
无论是谁,都不想面对。
可偏偏,又无法把控。
正走着神,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
傅言致侧目。
季清影笑了下:“傅医生,发什么呆?”
傅言致瞥了她眼,低声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八点。”
她说:“对了,你周末有时间吗?”
傅言致挑眉。
季清影抿了下唇,浅声说:“我们第三轮比赛是公开的,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看。”
说完,她又连忙补充一句:“当然,比赛没什么意思,你不来也没关系。”
傅言致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他应了声:“这次是几天?”
“啊?”
季清影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她笑了笑:“这次很短,明天去,大后天公开比赛。”
算下来,就一天半的时间做准备。
傅言致了然。
季清影趴在桌上,直勾勾盯着他:“傅医生。”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