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时间不够,她多半已经摸遍了所有病房。
林执想到她的胡说八道,忽的一笑。
“哥哥?”
“这不是奶奶看我长得小,我跟着配合讨她开心嘛,”江允强行解释道:“……我叫了这么多年的哥哥,你不也挺受用?”
他按了按眉心,按住电梯,伸手将她拉了进来。
手腕被扣着,江允动弹不了,有些紧张。
头刚要低下,就被他抬起了下巴。
林执一声不吭,就这么看着她。
电梯一路下降,快要抵达一楼时。
林执亲住了她的唇,舌尖轻抵开她的柔软,浅浅地勾勒了一下,退出来,盯着她温吞的小鹿眼道:
“你以前喊我哥哥时,我可没想过要这么对你。”
“还是说,你从小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
……
林执第一次见到江允的时候。
她就已经开始展现出了人间富贵花的一面。
虽然只有四岁,却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孩。
穿着小小的公主裙,脖子上戴着一串粉色的小猫图案的玉髓,手腕上绑着一串小红宝石手链,脚踝处则挂着一条红绳子绑着的和田玉。
浑身上下,花里胡哨。
他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痛。
齐霜喜欢小朋友,家里一直不缺有利益相关的人为了维持好林家的关系,主动上门做客。
江允的存在,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很可有可无的。
直到某天的下午,他放学回家,齐霜指着坐在地毯上玩积木的江允,悄声道:“你去偷偷把岁岁口袋里的巧克力拿过来,她不能再吃了,会蛀牙。”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你要让妈妈当这个恶人吗?”
“……”
说着偷偷,他则是非常光明正大的当着她的面抽走的。
江允一开始以为他是要帮自己撕开包装袋,还一脸渴望地看着他,到了后边,发现他径直放入自己的口袋里,并没有要给回她的意思。
直接惹哭了她,婴儿肥的脸一下子塌拉下来,奶声奶气的嘟囔:“我的,我的……”
“你的,没有了。”
江允扔下手心里的积木,看着他,敢怒不敢言。最后实在太委屈了,眼泪都出来了,却又怕他,不敢哭太大声。
他当时并不在意,觉得就是个任人揉捏的小年糕。
夺走巧克力的第三天傍晚,他出门遛狗,经过小花园,发现她被抱着坐在台阶上,抱着一颗剥了皮的橙子在小口小口的咬。
见了他们一人一狗。
小江允打招呼:“狗狗好。”
她眼睛亮亮的,又抬起小脑袋,装做才看到他似的:“林执哥哥也好!”
那一瞬间。
十二岁的林执感觉自己在四岁的她眼里,甚至还不如一条狗。
作者有话要说: 江允:实不相瞒,从小就觉得你像……
那个小猪佩奇的笑话,我是真的觉得好好笑,昨天同事讲给我们听,我和对面桌的笑到差点把咖啡喷到对方脸上。
谢谢测测,HJYYQX,废酒给我砸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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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玫瑰
江允也跟着想起小时候没少被他偷糖偷巧克力, 不写作业还会被苏温语抓去给他训的黑暗历史。
虽然有所顾忌,但她还是没忍住地低声道:“你不要太自信。”
林执没听清, 偏过头来,“你说什么?”
“……”江允顿住,慢慢道:“我说,我哪里敢觊觎你。”我只是喜欢你的钱。
“你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 ”电梯门打开, 他走了出去,“再接再厉。”
江允一时分不清他这话是讽刺还是在鼓励,跟在后边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自动启动学渣程序, 过耳即忘。
上了车,江允讲述了今天铂荣一日游的游记, 简熹和徐白又靓又帅,说得话又好听,回来遇到的病人奶奶也很可爱,如果将最后的小插曲忽略不计,那么这一天,算是非常完美。
她打算以后常来玩。
对此,林执表示:想得美。
……
回到他们在北望的家,李姨交给江允一封邀请函, “这是……江先生让人送上来的,说是慈善晚会,让你记得参加。”
江允抽开邀请函的包装, 看到里面的信,江祁的意思是慈善会的开场曲,是留给了她独奏的机会。
话里行间,写满“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的迷之自信。
江允皱眉。
他是打定主意认为,她一定会乖乖配合。
不得不说,他还真……猜对了。
作为深城第一贵妇,这种装逼撑场面,光明正大接受四面八方彩虹屁的场合,怎么能少得了她?
没有她,晚会该多黯然失色。
“你要去吗?”江允问,“21号。”
林执思索了一下,“那天有手术。”
那真是遗憾。
你又看不到我艳压全场的高光时刻了。
林执看着她又开始露出花孔雀般的笑容,漠然道:“到时候,我让NAIL跟着你。”
江允眨了眨眼,想到他那个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她的助手,勉为其难地点下了头。
也行吧。
能有人及时跟你汇报我有多美也不是不可以。
他移开视线,忽略掉她又加深的笑容,起身上了楼。
*
董曼想要置办一场名动深城的慈善晚会可不容易,主场不在香港,不是她的优势范围,这几天便也不断往林家出入,借着老牌豪门的招牌,疏通了不少关系。
虽然时间不够充裕,但胜在资金丰厚。
由齐霜亲自操刀设计得晚会现场,一个礼拜内就已经装修完毕。拍卖会的藏品联合瑞士拍卖行和公证处,邀请的名单一再修改,最后落在家里有适龄的年轻少爷小姐们。
江祁想为董萱挑选好夫婿的司马昭念头,简直昭然若揭。
打着冠冕堂皇的名义,私底下却只为这么一个肤浅的由头,又端又立,的确是他们这个爱面子爱到要死的家族会做的事。
江允这一个星期里,则沉浸在挑选晚礼服裙和配饰中,原本被收纳师整理得规规整整的衣帽间此刻又堆积了好几排衣架子。
遇上拿不定主意的,她就会等林执晚上回家后,仔细询问他的意见——
“你觉得我戴珍珠耳饰好还是蓝宝石的?”
“G家又新送来的秋冬款样裙,我觉得下摆要再收一下,你觉得呢?”
“头发,你觉得我是盘起来好还是放着?”
林执从ipad上抬起眼,扫了眼她手上拿着的耳饰,确认自己分辨不出有什么区别后,简洁地替她处理好一切问题,“把头发放下来,挡住耳饰,没人看见,你戴什么都可以。至于服装,我明天让陈叔叫造型师到家里来。”
江允:“……”
这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答案。
问他还不如问百度。
最后,在距离慈善晚会开始的前一夜,江允靠着独立思考的意识,最终搭配出了她认为最能产生全场化学反应的礼服裙,非常满意地跟林执炫耀,末了,还要做作地补充一句:“好可惜哦,你都看不到。”
陈叔是以前在林家照顾林执长大的,暗地里没少反应,这位太太现在是越发不掩饰自己的作精本质了。
什么小家碧玉人设,已经在日复一日的婚姻生活中被磨掉了。
“还是要适当地约束一下太太才好,”陈叔道。
林执未置可否,却在江允换好礼服,拖着长裙摆出来朝他炫耀时,勾唇道:“你要是有这个毅力,要就能上清华北大了。”
“何止清华北大?”她笑眯眯,心情很好,脸颊泛着淡粉,水嫩嫩的,像刚开苞,沾着露水的小玫瑰。
再漂亮的花,也是需要怒放时才能达到赏味巅峰。
林执喉结滚动,望着她明媚动人的双眸,难得温下声来:“小允,把裙子换下来。”
江允懵然。
他放下手中在阅的财务报告,来到她身边,手指从她的蝴蝶骨背上游过,摸到隐蔽在其中的暗链,轻轻一勾,往下滑开了点。
比月光还要皎洁的肌肤如缝隙间微透出的一点光亮,珍贵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