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中医大春季的采药实践课就算是正式完课了,李校长为欢送支教老师和感谢为孩子们提供一对一帮扶的中医大的学生们,准备了篝火晚会。
叶上珠挑选要穿的衣服,一会问余之遇这件好不好看,一会又换上另一套,纠结得不行。
余之遇眼都快花了,指指她手上拎的裙子:“大晚上的,谁能看清?再说了,你穿成这样,等着喂蚊子啊?”
叶上珠虽然讨厌林久琳,现在又有点明白林久琳初到临水那天穿裙子露腿的原因了。她说:“女孩子就应该穿裙子吧,显得文静温柔。”
余之遇听得直乐:“你温不温柔,文不文静,别人不清楚,自己心里没数吗?”
叶上珠嘶一声,微微脸红地说:“我打算今晚向大树表白,总要有点仪式感。”
“我就知道。”余之遇拿过她犹豫不决的两条裙子对比了下,选了更衬她肤色那条:“我的建议是长衣长裤,可能会热点,但晚上蚊虫多,更安全。不过,大树还没见你穿过裙子吧?为了在表白夜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被蚊子吻几口也值了。”
余之遇衣品极佳,叶上珠最信她的话,换上后又捣鼓着化起了妆。
见她忙得热火朝天,余之遇照照镜子,说:“和你一对比,感觉我好不重视教授。”
叶上珠边打底边说:“别在那气人了,我有你一半好看,也不用如此重视自己。”
其实叶小姐很漂亮,只不过恋爱的女孩子嘛,总是希望更漂亮一点。余之遇闲着也是闲着,翻出化妆包也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涂口红的时候还嘀咕:“教授要是看不出来我在取悦他,我得闹他。”
叶上珠特别羡慕余之遇和肖子校的相处状态,她问:“组长,你是怎么做到的?感觉你和肖教授像老夫老妻似的那么合拍呢。”
“老夫老妻?”余之遇拿口红的手一顿,“这可不是个好状态。我们才刚恋爱,不该是**的吗?”
叶上珠纠正自己,“我是想说,你们的相处特别舒服,不用刻意取悦对方,又特别懂对方,我表达清楚了吗?”
余之遇懂她的意思了,她想说,她之所以和肖子校相处很舒服,也认为他们的三观很合,完全是因为肖子校的情商和知识含量远超于自己。又担心叶小姐瞎联系到那棵大树身上,于是说:“那是因为你和大树都太年轻,加上你们之间是你主导,你过于在意他的想法,才导致了自己的紧张。”
这话说到叶上珠心里去了,叶小姐叹气:“以往都是别的男生追我,我看不上,现在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还是棵榆木。”
“那他本来就是棵大树啊,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见叶上珠笑了,余之遇说:“其实你不用紧张,在我和肖子校看来,大树对你的喜欢,不低于你对他的喜欢。只不过是他性格内向,不擅于表达。而且我替你确认过了,那棵大树还是个雏,没谈过恋爱。”
叶上珠因她“雏”的用词失笑,才说实话:“那我看肖教授那么体贴,那么宠你,也会羡慕嘛。”
“他之所以体贴,都是从前一段失败的恋情中汲取的教训。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和林久琳分手?二十四岁忙成狗的他远不及那棵大树。”余之遇戳她脑门,“你家大树才二十四岁,你不能要求他有他老师三十岁的成熟。”
叶上珠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是那么回事。
余之遇故意逗她:“或者你等大树谈场恋爱,让他在别的女生那上一课,积累点经验,六年后再看他够不够体贴?”
“不行。”叶上珠立即反驳:“他那个死脑筋,真谈上恋爱哪是会轻易变的?还能有我的事?”
余之遇就笑了:“你也知道他是死脑筋,那还犹豫什么?既然确定了是喜欢他的,就收编了好好调·教啊。”话落,她放下镜子站到叶上珠身后,“姐姐给你梳个美美的发型,把那棵大树迷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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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天长,等天完全黑下来,已过八点。
操场上,肖子校已经领着男生们开始架篝火。镇上,以及临近村的村民也闻讯过来看热闹,操场上很快便聚集了很多人。
余之遇受李校长委托负责音响设备,见时间差不多了,她催叶上珠出门。
在宿舍楼门口与肖子校打了个照面。他把女朋友从头看到脚,说:“花露水拿着,外面蚊子多。”
余之遇问:“在哪呢?”
肖子校侧了侧身:“兜里,我手脏,自己拿。”
余之遇也没想那么多,手就往他裤兜里伸。
裤兜有点深,她摸了摸,“没有啊。”
那双小手隔着布料碰到他大腿,肖子校敏感地啧了声:“摸哪呢,下面的兜。”
他穿的是那种多口袋的工装裤,余之遇一听他说在裤兜里,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把手抽出来,从他膝盖上的口袋里拿出个小瓶装的花露水,也不看他,说:“我去帮忙了。”
篝火晚会在八点半准时开始,由李校长亲自主持,他因支教留在临水十六年,朴实如当地人,他没用华丽的辞藻做开场白,只是先感谢了大家对临水孩子们的帮助,说明今晚是欢送中医大的师生,再说:“临水穷,很多人来过第一次,也成了最后一次。孩子们见到的都是陌生面孔,熟悉后一次次地送,再没人回头。老李只希望,有朝一日临水能摆脱落后和贫穷,再等来你们时,我们不再只是伸手接受,也能有所给予。”
话至此,他哽咽难言。
余之遇适时给出一段配乐,在场的师生和村民也都鼓掌。
李校长无意煽情,他迅速调整好情绪,继续:“明天你们就要回南城了,孩子们给大家准备了几个节目,为你们践行。”
在几位乡村教师的组织下,临水的孩子们跳了两个舞,还合唱了几首歌,而这些歌舞都经过中医大支教老师的指导,虽说没用多少时间排练,倒是表演的有模有样。
中医大的师生也是多才艺,虽说是临时的晚会,大家的热情也很高,独唱,舞蹈,脱口秀,诗朗诵,吉他演奏,甚至还有相声和时装表演,节目多样,个个精彩。
当气氛越来越热烈,中医大的学生们开始起哄,推荐老师上台表演,最后连林久琳都被对门的老师推上来唱了一首歌。
平心而论,林久琳唱得很好,而她人也漂亮,看得出来,今晚还特意打扮过,长发披落,裙角飞扬,在篝火旁深情吟唱的画面很美。
抛开她劈腿的那一段,其实她是优秀的,余之遇看过叶上珠拍摄的她在村屯做教育宣传的片子,不得不说,她工作做得不错,想来事前也是做了不少准备。在被肖子校无视的情况下,还坚持到了最后,实属难得。遗憾的是,她和肖子校相遇太早,不懂如何相爱。
余之遇不自觉看向肖子校,后者也正看向她。
借着篝火的光亮,她看见他沉湛的眼底似是有隐约的不安。
余之遇猜他是担心自己多想,她也不管是不是会被别人看见,双手举到头顶,远远地朝他笔了个芯,表示安抚。
他就笑了,矜持而温柔的那种。
余之遇又发信息过去:【一会车里约会啊?】
她看见他低头查看手机,片刻,收到回复:【正有此意。】
由于惦记和男朋友的约会,余之遇开始心不在焉,李校长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和她商量放一段音乐,让大家围着篝火玩闹一会就结束,向肖子校告状说余之遇闹哭林久琳那位女老师居然点了余之遇名,她说:“余记者,你别躲在幕后了,也表演个节目啊。”
有她起了头,药学生们随之附和起来,“师母来一个!”
临水那群小学生都认识余之遇,跟着喊:“姐姐来一个!”
他们当然是真心想看她表演,至于那位和林久琳要好的女老师,余之遇认为她是别有用心。
余之遇没急着答应。
那位女老师见状又说:“基地和中医大都有代表了,大阳网也不能落后啊,余记者就表演一个吧。”似乎是吃定了她没什么特长,表演不出。
如果余之遇因没才艺而推脱会扫兴,要是她拿出去KTV唱歌的劲头嚎一嗓子,在堪称专业的林久琳面前同样丢脸。左右,林老师那位好朋友都是想看她出丑了。
余之遇略显无奈。
肖子校正欲起身,林久琳突然看似替她解围地说:“算了,别为难余记者了。”
算与不算,都不用你替我表态!余之遇抢在肖子校发声前说:“既然大家想看,我献个丑又何妨。”话落,示意叶上珠。
叶上珠不屑地瞥了眼那位女老师,过来接手她的工作,调适设备。
余之遇边从幕后往台前走,边解衬衫扣子,从顶扣一路解到底摆的最后一粒,露出里面紧身的高腰短T,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会脱下衬衫时,她只是把衬衫正面下摆打了个蝴蝶结。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眼神没离开过肖子校,专注而旁若无人地锁定他,像是要将他的心,牢牢锁死。
林久琳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肖子校时,发现他也一瞬不瞬地看着余之遇,她脸色差到极点,手不自觉握成了拳。
那位女老师不死心地说:“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演出个花来。”
原本,为了防蚊子咬,余之遇穿着长裤,衬衫纽扣系的中规中矩,打扮的传统而保守。此刻,宽松的基本款衬衫变得更修身,透出漫不经心的随性,再配上高腰阔腿裤,腰线被提得更高,秒变大长腿,而那若隐若形的小蛮腰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展露无疑。
未演先热,一个亮相便换来掌声一片。
叶上珠见她准备好了,给音乐。
伴随悠扬又铿锵有力的曲调,余之遇顶肩,压腕,左上一步,手在头顶交叉,再回拉一步,展翅飞,右手冲天,剑步横飞。当她勾脚,抬腿,双手拉开时,那一踹,豪迈而有力,掌声顿时又起。
《站在草原望北京》——她居然跳起了蒙古舞。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余哥永远是你余哥。
肖子校见她上下抖肩,提胯顶胯,腰肢柔软,最后转圈,身体一拉一挺,狂放洒脱,眼底的光燃得更炽烈深浓。
一舞之后,余之遇躬身谢幕。
叶上珠适时切换动感十足的音乐,众师生聚拢在篝火周围跳起了集体舞。
余之遇悄悄跑去停在角落的大G时,肖子校还没到,她孩子气地扒着车窗上向里面看,像是肖子校会躲在里面逗她似的。直到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她不及回头,身体已被扳正。
当余之遇的背贴在大G车身上,肖子校高大挺拔的身体压过来。
他没急着吻她,一手撑在车门上,把余之遇困在怀里,一手慢条斯理地解她身前的蝴蝶结。衬衫下摆落下时,他掌心覆在她纤腰上,轻轻抚揉,唇则贴着她耳廓低声警告:“下次再敢把不该露的地方露出来,就像现在这样拖过来非礼。”话落,含住她耳垂。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说,谁看到《站在草原看北京》时笑了?”
余之遇:“我跳得好看吗?”
肖子校:“……只顾看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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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甜甜的一章 ,大家阅读愉快。
第五十章
你是我无二无别
如同惩罚一般,他摩沙她腰窝,长腿抵着她,让她动不得躲不开,吻则始终流连在她耳后,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触,到细密的亲吻,吻湿了她的耳垂,吻麻了她的脖颈,偏偏不吻她的唇。
余之遇口干舌燥,无意识地偏头,用脸轻蹭他的。
肖子校喉间微紧,收回撑在车门上的手,托着她后颈,吻她锁骨。将余之遇撩到不自觉攀住他,他才放过她,与她额头相抵,“以后听不听话?”
这说的是露腰的事?余之遇垂眸,见他喉结滚动,想了想,把到了嘴边的“听”字硬咽了回去,凑过去亲他喉结。
肖子校脊背一麻,身体明显僵住。
余之遇双手从他脖颈滑下来,落在他腰上,唇贴在他颈间,反问:“我怎么不听话了?”话落,她用手指勾住他皮带:“我要是就不听话,你能怎么样,办我啊?”尾音上扬,语调轻佻,不是询问,更似撩拨。
女朋友反撩回来,不止上头,能要人命。
肖子校难以自控,他唇覆上来,吻住那张使坏的小嘴,同时伸手摸出车钥匙,解锁车门,把人抱进大G里。
篝火的喧闹被隔绝在外,车里瞬间燃起了一团火,把两人紧紧包裹住。
余之遇在这一刻有种暴雨将至的错觉,尤其当衣领不知何时被不着痕迹地拉低,情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既渴望又怕,身体不自觉往后退。
肖子校感觉到了她的躲闪,他一寸寸紧追,直到将她抵在另一侧车门上,让她无路可退,才离开她的唇,嗓音喑哑地问:“怕了?”
余之遇捶了他肩膀一下,可惜没什么力气,倒像是撒娇。
肖子校闷笑一声,吓唬她:“不听话,真办你。”
余之遇把脸贴在他颈间,委屈道:“你明明说会让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