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禾绿喝了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摇头,“没什么。”
想到上次和时妄走一起被父亲看见导致自己第一次挨打,姜禾绿害怕时怀见要是见姜父的话会不会也被揍。
为了防止这类事情的发生,她还是自己先处理好。
“不和我说吗?”时怀见继续问道。
普通的小事他不计较,但她的脸色显然不是小事。
“真的没事。”姜禾绿摇头,“就是想到上次在医院的事,有点害怕,不知道怎么处理家庭关系。”
“你说时妄吗?”时怀见随意地猜了句,把主动权交给她,“你想怎样都可以,一起住分开住都随你决定。”
“不是,我没嫌弃他的意思。”姜禾绿摇头,“言辞都不要他了,我怎么忍心摆谱。”
“言辞……”时怀见突然想到什么,“她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姜禾绿一怔,喝水的动作都慢下来。
言辞和她确实说了一些离谱的话。
但她不知道时怀见为什么会这么问。
可能,是她不了解言辞。
“没有。”姜禾绿否认道,“她什么都没和我说。”
“那就好。”他点头,“你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
“她不是好人。”
对时家来说,言辞何止不是好人,简直是百年难遇的恶人。
她回来后,目的明确,那就是报仇。
而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医生来说,如何不露声色地复仇后全身而退不是件容易事,时怀见以为她会来找时家帮忙,但她没有,安静如水,如果不是听医院说陈清韵的胳膊被人生生拧断,时怀见都以为言辞是不是想要过平淡的日子了。
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能炸时家的任何一个人。
当她主动给姜父手术主刀并且让姜禾绿有意无意认识她的时候,也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为之。
但想到姜禾绿和她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时怀见又觉得言辞不至于拉一个陌生人下水。
仍然困解于言辞神秘故事中的姜禾绿托腮,问道:“我好想知道言辞为什么不要时妄。”
微顿,她又问:“因为小时候长得丑?不喜欢?”
时怀见觑她,“不是,时妄小时候不丑。”
“那是什么原因?我看她似乎不想和你大哥牵扯太多,不会是因为讨厌时参,所以连两人的孩子都讨厌吧。”
瞎猫碰死耗子,他没想到小女友能猜对。
时怀见没说具体原因,简单回答:“是当妈的本身冷漠无情。”
餐厅门外。
时妄本想进来吃点生煎,无意中听到这些谈话,失神地杵于原地。脚下的大狗陪它一起,寂静地等时光流逝。
一直以来困惑他的秘密,终于解开了。
想不到小时候同学调侃他说爹不疼妈不爱的那些话,竟然是真的。
最终,十五岁的孩子还是摸了摸头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等餐厅里的两人换了个话题后,他才走进去,闹闹腾腾来一句。
“哟——漂亮姐姐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好多遍,将就着叭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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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
招呼过后, 时妄若无其事地坐在姜禾绿的对面。
吊儿郎当的,还和以前一样, 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 含糊不清道:“大早上的真是稀客啊。”
不知他是讽刺还是欢迎, 姜禾绿只好讪讪地回:“不好意思, 打扰你们了。”
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小孩,她搭话搭得客气又笨拙。
见她处境略显尴尬,时怀见适时岔开话题:“期末考试是不是要到了。”
时妄头也没抬, “不知道。”
“你一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考试?”
“我这不忙着复习嘛。”时妄眼珠子一转, 给自己编造出完美的理由来, “我忙得都忘记今天星期几。”
“我看你英雄技能记得挺清楚。”
“……”时妄埋头,当没听见,自顾自吃自己的。
说时怀见这个当爹的啰嗦吧, 平日里和小孩说话的机会并不多,无非问一些学习方面的问题,说他不啰嗦吧, 一旦时怀见要是管起来,那补习班什么的,时妄没少上。
只不过时妄不是个好苗子, 上了也没用,老师们巴结小少爷还来不及, 更别说训斥了,小学时会一点加减法便被老师们夸上天。
时妄不算聪明,也不算笨, 一个仗着家境好的普通公子哥,学不下去的话家里也会送他出国涨见识,回来后和其他公子哥一样成家立业。
除了家境其他地方都很普通的小孩,似乎和他的父母不太像。
一个是海外顶尖的外科医生妈妈,一个是不到十岁便被誉为天才儿童的疯子爸爸,生出来的孩子,并没有自己的特长。
因为好奇,姜禾绿时不时地偷瞄几眼对面的小孩。
她突然意识到,时妄能健康成长,已经是他的特长了。
毕竟,他的父母都不是正常人。
饭后。
三人各有各分内的事情。
时妄和朋友约好一起去玩,大狗跟着他走到门口,没什么耐性地等家里司机去车库倒车,偶尔,他朝后面玩猫的姜禾绿看一眼。
“漂亮姐姐。”时妄慢悠悠搭话,“你看上我家老时什么了?钱还是权?”
他声调不高,为的就是偷偷摸摸和这个小后妈讲话,表情也管理得十分到位,别人从远处看,还以为两人只是闲聊。
屁大点小孩,问的话还挺深刻。
蹲下来摸猫的姜禾绿微顿,巧妙回答:“我可没说看上他。”
“保姆说你昨晚就过来了。”
“所以呢。”
“大晚上来男人的家里的女的,意图还不明显吗。”时妄像个老小孩似的,“不管你想怎样,反正不许欺负老时,他一条老单身狗,我怕他第一次恋爱陷入迷障。”
“……”
姜禾绿默默地想,老单身狗这几个字,形容得很恰当。
要是把狗换成狼就更妥帖了。
时妄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这几年想通过他来接近时怀见的女人不少,个个都想着讨好他来攀富贵,一开始时妄还交付真心以为她们是真的关怀,后来知道目的之后对大部分接近他们的女人都pstd了。
虽然不是亲爹,但时妄认为自己可以勉强把他当亲爹看,不忍心看他老单身狗被女人欺负,所以提前和姜禾绿说声。
不远处的时怀见并没有发现这边两人微妙的气氛,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今天降温,记得戴条围巾。”
时妄很嫌弃的样子,“说了多少遍我不戴那玩意,冻死也不戴,跟个娘们似的。”
话音刚落,他看见时怀见手里拿着一条女士围巾,正不急不慌地帮姜禾绿围上。
时妄:“……”
所以刚才压根不是和他说话,更不是给他送温暖。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委屈感还没冒上来,想到自己刚才说不戴的话,又只能咽下去。
姜禾绿拢了拢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然后去架子取下一顶帽子,走的时候,往时妄的头上一扣,“外面风这么大,戴个帽子总可以吧。”
黑色鸭舌帽里面加绒的,扣到头上没多久便感觉到温暖,时妄想取下来的手伸到半空中,又落下了。
帽子上有淡淡的香味,可能是姜禾绿递来的时候,从手上沾染的,味道不浓,清清浅浅的,却经久不散。
时妄用鼻子可劲儿嗅着空气里的香味,默默瞄了眼小后妈,感觉自己刚才不应该揣测小后妈,人一年轻小姑娘不嫌弃老男人还帮他带娃,实属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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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完时家那小孩,姜禾绿回了趟姜家。
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来见父亲去处理她以后的婚事问题。
可又担心老父亲身体,她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回来后,大摇大摆地喊了句“爸”。
姜父正在和管家下象棋,闻言扫她一眼,没作搭理,表情十分到位地表现出自己的不悦来。
就算不通过昨晚没打通的电话,姜父也能估摸着猜出怎么回事,出事时家里卖掉的古董,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能买得起这些东西又无偿地送回来的人,除了时怀见,他想不到第二个。
只不过他在等姜禾绿找他摊牌。
姜禾绿坐在象棋桌旁边的藤椅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爸,我发现你最近气色特别好,出院之后整个人年轻十岁。”
“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应该多出去转转,这样心情才会变好。”
“爸你这棋走得太厉害了,职业选手都比不上你。”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姜父慢悠悠来了一句:“我不同意。”
姜禾绿:“……”
愣了下,她继续打哈哈:“我不知道你在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