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年没回复,默默叹口气, 一上午跟盯梢似的盯着手机,每次手机响,他都迫不及待,然而每次都不是夏澜笙。
蒋经年莫名的心烦,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不过是一条信息而已。
丢开手机,特意丢到卧室,蒋经年去书房了,免得看见手机就烦躁。
叮,隐隐约约一声响,蒋经年竖起耳朵,一时不知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蒋经年端坐在电脑前,亮亮的屏幕上映着他肃然的一张脸,眉头还在皱着。
最终压不住躁意,蒋经年起身回卧室,拿起手机,眉头登时舒展。
夏澜笙:抱歉,早上有事忘记回复了,早安这时候说有点晚了,那就午安吧,那个钱不用还了,这事到此为止。
回复是回复了,内容也还可以,午安都收到了,但不知为什么,透着疏离。
蒋经年指尖按着屏幕,没等敲字呢,夏澜笙又回了一条:没事的话,免回。
蒋经年揉揉眉心,无奈地苦笑了下,这是直接把聊天的路给封死了。
**
夏澜笙在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围着蛋卷转,蛋卷粘人的特质更明显了。
夏澜笙吃饭的功夫,蛋卷也得让妈妈抱着,有时候见妈妈吃东西,小崽子闻着香,小嘴嘟哝啊啊呜呜,意思是他也想吃。
夏澜笙每次吃饭很少能安生吃一顿饭,一边吃饭,一边逗孩子玩,何嫂想要帮忙也不行,蛋卷不让碰。
温华芝中午赶过来的,到底是不放心亲闺女。
夏澜笙一看母亲脸色潮红,心疼道:“您啊,大热天的别折腾了。”
“为了大外孙,我愿意。”温华芝逗着夏澜笙怀里蛋卷,夏澜笙颠了颠,“蛋卷,这是谁啊?是不是姥姥?”
蛋卷水汪汪的大眼睛,纯澈漂亮,黑曜石似的迷人,温华芝笑过之后无奈道:“蛋卷可真是太像他了。”
他,自然是指蒋经年,出生快百天了,越瞅越像。
夏澜笙嗯了一声,“像他爹不吃亏,颜值这一块,不能否认,蒋经年很帅。”
温华芝假意嗔怒,“现在还夸他。”
夏澜笙笑了笑,想开了,反倒不像过去那么介怀了,当不成夫妻,就尽量做个朋友。
当然,像一般朋友那样太难。
夏澜笙再怎么看开,她也知道自己心里有一块区域是不愿向任何人开放的,那里封印着她和蒋经年共同的记忆。
“也行啊,毕竟是一个公司的。”温华芝也看得开,同一个屋檐下,彻底闹僵也不好。
再怎么说蒋经年也是前夫,在外面孩子万一有困难,他不至于看笑话。
温华芝想抱会蛋卷,蛋卷哼哼唧唧不乐意,小爪子死死地揪着母亲,夏澜笙的头发差点被拽掉,“妈,没事,我不累。”
“这才哪到哪,以后大的时候,你等着手臂酸疼。”温华芝没辙,亲闺女也是个疼孩子的主儿,“对了,澜笙,你要去参加青龙奖,能当天来回吗?”
夏澜笙还真没细问,温华芝扬了扬下巴,“蛋卷能离开你么?你得提前告诉他。”
尽管蛋卷还小,但毕竟也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了。
夏澜笙坐在沙发上,望着怀里的小团子,“蛋卷,妈妈周三要参加一个颁奖礼,可能要跟你分开两天,你到时候要听话哦。”
蛋卷不懂妈妈在说什么,咿咿呀呀说自己的,说得开心了直冲夏澜笙笑。
“你放心出去,我会过来的。”温华芝也不是不放心何嫂和小陈,人大多时候都喜欢事必躬亲,只信得着自己,“澜笙,你今年生日怎么过?”
**
啊……生日,夏澜笙恍然,已经过去一年了,去年生日的悲痛经历,她不知何时忘记的。
如今,再回味那段时光,心尖依然是苦涩,但已经没那么疼了。
“生日就不过了,我以后不想过生日了。”夏澜笙颠了颠坏了的小家伙,语重心长道:“自己生了孩子,才知道生日那天,妈妈受了多少罪,我长大了,都是当妈的人了,不需要过生日了。”
温华芝听得鼻头一酸,短短的一年时间,夏澜笙好像突然长大了。
她不会跟自己顶嘴了,以往厉害不饶人的小姑娘谁都说不得,多说几句就会闹得不愉快。
世界上哪有磨得过儿女的父母,温华芝最终放手,给夏澜笙足够的空间,只要她开心就好。
后来夏澜笙离婚,温华芝也反思,她是不是给的自由太多了,她是不是应该在孩子作重大决策适当的干预,免得她再次跌倒。
“那蛋卷的生日呢?”温华芝故意问的,夏澜笙顺口说出心里话,“我儿子的生日还是要过的。”别人有的,她的孩子也要有,“不过我也不会骄纵他,我要好好地教导他,不能让他像他爹那样气人。”
温华芝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轻轻拍了拍夏澜笙的肩膀,“傻姑娘,你也是妈妈的宝贝啊,我给你过生日的心情,就像你想给蛋卷过生日一样。”
世上只有妈妈,这句话其实挺对的。
夏锐泽其实也跟温华芝旁敲侧击问过,但温华芝这次和女儿一条心,“你爹说了,实在不行就回家继承他的公司。”
“我可不要。”
“你啊。”温华芝笑道,“他的意思是告诉你,放手干,反正有他兜底。”
父母一辈的爱,还是内敛的居多,尤其是严父。
“我离婚,导致两家的项目暂停,我有时会翻新闻,我看蒋家好像发展的挺不错,咱家倒是一条新闻没有。”夏澜笙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温华芝安慰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就管护好自己,商场的事,让那些男人去搞吧。”
蛋卷下午该午睡了,温华芝离去,夏澜笙陪着孩子睡觉。
等孩子熟睡,夏澜笙和健身教练开始锻炼身体。
折腾到傍晚,夏澜笙腰酸腿软没力气的时候,蛋卷又开始粘着妈妈了。
临近要出国参加青龙奖,彭春娇买完机票将信息发给夏澜笙。
时间是周二下午,晚上抵达有个晚宴。
周三上午有一个简短的采访,下午是青龙奖,晚上是青龙奖晚宴,返程时间没定。
彭春娇:返程看你自己,没有行程想在国外玩几天的,也可以。
夏澜笙:好的。
夏澜笙当然不会玩,她得回来陪蛋卷,夏澜笙提前买好23号深夜的机票。
**
很巧的是,《龙凤劫》剧组在机场遇上了《狐妖奇侠传》的剧组,更巧的是陈艺荷也在。
粉丝们一早知道青龙奖是23日,提前几天就在机场大厅蹲守,这会明星云集,粉丝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夏澜笙也终于见到了专属于的明星牌,尽管比不过蒋经年,关秀静和陈艺荷那些大咖,但已经很知足了,她临进去之前低头鞠躬道谢,挥手致意,粉丝们激动地嗷嗷叫。
米风华仍记着陈艺荷不接他电话的事,可碍着人家是电影协会的人,不得不恭敬一些,但心里气个半死。
蒋经年带着黑超,帽子和口罩,捂得很严实,夏澜笙看他好像是从生化危机的影视剧里走出来的。
三方人马汇流到一起,夏澜笙算是辈分最小的,挨个都客气地鞠躬打招呼,蒋老师,陈老师,关老师……别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毕恭毕敬,这些事彭春娇一早就交代了。
彭春娇甚至要求夏澜笙练习在镜头前不眨眼,别管闪光灯怎么闪亮,为了不流出不够美观的照片,尽量不要眨眼,打呵欠,不要有任何小动作。
夏澜笙都能理解,她只能保证尽量,毕竟眨眼是人类的生理活动之一。
剧组都是扎堆坐的,陈艺荷和电影协会的成员一起,一路上,三方都没有太多交流。
夏澜笙上飞机就眯着眼休息,脑子里其实都在想蛋卷,她很不放心。
蛋卷每晚习惯和她一起睡,她却两天不能回去,她真不知道晚上会怎么样。
唉,夏澜笙心酸,真舍不得孩子。
夏澜笙迷迷糊糊睡去,再醒来时,感觉自己枕在谁的肩膀上,她一瞬间以为是彭姐,但高度又不像。
夏澜笙笔尖嗅了嗅,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蒋经年!
夏澜笙假意翻身,拉开距离,面朝着窗外,身后并没有动静,她松了口气。
飞机广播提示,飞机即将落地,夏澜笙还指望彭春娇和蒋经年换回来,眼下看来是够呛了。
身后有了动静,蒋经年起身了,彭春娇的说话声传来,“经年帮忙拿下行李,叫下澜笙,这姑娘真能睡。”
夏澜笙顺便挑战演技,演绎假寐醒来,十分完美。
男人垂眸望着她,递过一瓶水,夏澜笙确实有点口渴,她接过来拧瓶盖,已经是拧开的了。
“澜笙,机场设置了青龙奖嘉宾的人专用出口,会有很多媒体,注意形象。”彭春娇像是带小孩儿一样带夏澜笙,每个步骤都教她。
夏澜笙忽然觉得,过去的彭春娇也不是那么可憎,不同的利益站位,彭春娇也不算错。
蒋经年C位在前,夏澜笙和彭春娇在后面,陈艺荷步伐快,很快与她们并肩而行。
机场铺设了红毯,夏澜笙穿着高感谢,险些被丝绒的地面绊了下,这红毯质量好像不太好,勾到她的鞋跟了。
夏澜笙这念头不过一瞬,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陈艺荷脚下绊了一跤,夏澜笙下意识的动作是要去搀扶,但忘了自己也是高跟,脚下一晃人也站得不稳。
彭春娇想去救场已经来不及了,夏澜笙看到她眼里的惊慌和无奈,大概是恨铁不成钢,刚走出国门就出糗。
大脑飞速运动,侧摔比直挺挺往后倒能轻点,夏澜笙侧身,蒋经年已然偏身到了她眼前,她整个人直接扑进蒋经年怀里。
咣当!陈艺荷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式。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狗男人,华鼎奖为什么不扶我澜笙宝宝?
蒋经年:【这届读者真记仇.jpg】【关键还记得那么清楚.jpg】
读者:【翻账本.jpg】【词典厚度.jpg】
蒋经年:……
第66章 合照
相似的画面, 不同的选择,昔日选择搀扶陈艺荷的蒋经年, 这次选择了夏澜笙。
华鼎奖摔倒那一幕浮现在眼前,夏澜笙心潮涌起,但聚光灯下她来不及想更多, 慌忙间站起身,温天骄已经挤到她身后,“没事吧?”
夏澜笙摇摇头, 温天骄微微冲着彭春娇点头道:“抱歉,彭总,我觉得,我还是要跟在澜笙的身边。”
彭春娇也是惊魂未定, 没再说什么。
旁边已经有人扶起陈艺荷, 她低着头怒气冲冲地往前走,后面的米风华暗爽。
米风华不喜欢的人,自然在剧组里不会说陈艺荷的好话, 这导致有的人会形成先入为主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