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洪小金击掌,异口同声:“对!”
“走!”童昊是行动派,说干就干,“我们这就去车库。”
文兵也跟着起身,出去了。
张续冬走出房门,纪见星轻轻地喊了他一声:“冬瓜。”
张续冬没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让她放心。
纪见星会心地笑了:“谈先生,屋里好闷,我们出去走走吧。”
山城的夜晚,特别温柔,凉风轻送,四处弥漫着好闻的植物气息,纪见星走上鹤桥,远处,是丰盛蓬勃亮着的一盏盏人间灯火,头顶,夜空静谧干净,明月如玉盘,银河清晰可见。
在那里,数千亿恒星争相绽放,璀璨耀眼。
纪见星深深呼吸,肺腑之间涌入清新空气,心旷神怡,他们牵着手,踏着橘色灯光,有说有笑,慢悠悠地行走在爱情之桥上,在桥的中段位置,偶遇了崔娇娇。
崔娇娇是白天跟着爸爸过来的,这次因为勇者号被撞毁的事,爸爸勃然大怒,痛骂了七哥一顿,骂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停,她觉得无聊至极,听说山城夜景很美,就出来散散心,没想到会遇见谈行彧和纪见星。
崔娇娇心情尤为复杂,从小被人捧惯了,唯有在纪见星手上,屡屡受挫,之前男装店事件后,她气不过,号召圈里的小姐妹联合起来孤立纪见星,得到一致响应。
可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她们都是塑料姐妹花,因利益而聚集,并无真心可言,这不,在听说纪见星谈行彧结婚后,个个就跟川剧大师似的,变脸变得可快了,恨不得把谈太太当下凡的九天仙女捧,谁还记得她崔娇娇啊?
没意思,真没意思。
这是崔娇娇第二次见到谈行彧,心间如初见时小鹿乱撞,她知道不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
明知不会有结果,却仍像那扑火的飞蛾。
看崔娇娇目光躲闪,要看不看的娇羞模样,纪见星门儿清,谈先生的桃花花又开了一朵,她占有欲十足地将他藏在身后:“别看了,有妇之夫。”
被她当面戳穿心事,崔娇娇又羞又气地反驳道:“谁看了?!”
一道清冷的视线扫过来,崔娇娇面上火辣辣的,深感无地自容,扭头就走。
“哼。”纪见星轻戳他的脸,“到处惹桃花!”
谈行彧闻到浓浓的酸味,低笑出声:“吃醋了?”
崔娇娇走到灯火阑珊处,停下脚步,回望,男人俊颜含笑,屈指轻刮纪见星的眉心,在月色里,有说不出的温柔与宠溺,她感到心脏阵阵地揪疼,似乎又不是那么疼,或许,是疼得麻木,失去知觉了。
为什么不是她,更早地遇见他呢?
崔娇娇失魂落魄地回到湖边小别墅,刚推开门,爸爸的骂声不绝于耳,坐在对面沙发的七哥凝眉垂首,任凭他数落,她不由得感慨,七哥耐心真好,被骂一晚上了,连嘴都不带回的。
爸爸估计骂累了,喘着粗气给他下最后通牒:“总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行星号绝不能进前三!”
行星号?崔娇娇听得心中一紧,不就是星见事业部的无人车吗?!
距离有些远,崔娇娇听不清七哥回了什么,等爸爸甩手上楼,她犹豫着走过去:“七哥。”
崔世佑烦躁地按着太阳穴,不想说话,只“嗯”了声回她,抄起桌面的手机和烟盒,打开门,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砰”的关门声震得崔娇娇眼皮直跳,愈发忐忑不安,她好像无意中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该怎么办?
她要不要告诉谈行彧?
夜阑人静,唯有风穿梭而过,矗立林间的每座房子都有它的心事,灯清醒难眠。
纪见星趴在床上,眸底映着的柔和灯光,被一下又一下地撞碎,视野朦胧,床头忽远忽近,唯有他……是真实的。
某人为了证明只爱她一个人,而且爱得很深很深……
如若早知吃醋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小题大做!
作者有话要说: 数不清多少次。在外比赛,也要随时保障霸霸夫妇的夜生活丰富多彩喔~
决赛的沙漠,寒哥树哥曾飚过车。
突然发现晋江抽奖改了规则,以前是每章都可以抽的,现在改成隔30天抽一次,这本书得等到下个月13号才有机会抽。没办法,特签书只能到时让老徐手动抽了。下章正文正式完结,番外接着写,为表歉意,留意全送红包,多冒泡眼熟一下吖~
第83章 第八十三颗星 大结局(下下)
第八十三颗星
凌晨两点半, 崔娇娇坐在床边, 内心天人交战, 她隐隐猜测到爸爸兄长针对行星号的原因, 崇宇在无人车研发上投入近千亿,费了爸爸不少心血,原本在行业内遥遥领先,可惜核心技术得不到突破,始终无法实现商业落地。
另一方面, 星见事业部势头太猛了,严重威胁到晨阳科技的利益和地位, 尤其是这次比赛, 行星号大出风头,甚至闯进了决赛, 得到争夺世界冠军的机会。
而原本被人看好的勇者号,出师未捷身先死, 深负众望。崔娇娇看得透彻,就算没有出现事故,勇者号也不可能是lightning的对手,第十组的胜利者,从分组开始所有人就心知肚明了。
羞辱晨阳科技的是yoom, 爸爸却强行逼无辜的星见工作室为此买单,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崔娇娇能理解爸爸的心情,却无法苟同他的做法,让行星号打败可恶的lightning, 替勇者号一雪前耻,不好吗?lightning才是真正的敌人,为什么不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而是要内斗,两败俱伤?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真的有这么难?
崔娇娇无意卷入商场的利益纷争,她只是不想看到,他的心血毁于一旦,更不想看到,那张脸,露出失望的表情。
可是,她并不知道七哥的计划,根本没办法阻止。
崔娇娇灵光一闪,撑床站起身:“我可以提醒他啊!”
她没有谈行彧的联系方式,只能挨个找圈里的塑料小姐妹要纪见星的手机号码。
同一时间,心绪杂乱的崔世佑,独自穿行过一条条林荫小道,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民宿,他在长椅坐下,打开烟盒,敲出一支烟,滑动打火机,幽蓝的火焰跃起,被风吹得左右摇曳,他虚拢着手挡风,咬着烟凑上去,微微眯着眼,吐出一口烟圈。
许久没抽过烟了,瘾不重,只有在情绪波动特别大的时候才会抽,能得到短暂的轻松。
十八岁接手澳门的赌`场,年纪轻轻,资历尚浅,难以服众,是一路舔着刀子,踏着血腥过来的,游走商界多年,崔世佑从未想过当虚伪的君子,他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父亲对他寄予厚望,换来的只有失望。
他费尽心思,安插文兵进星见事业部,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如今,机会来到眼前。
他犹豫了。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觉得累了,新鲜而陌生的体验。
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让父亲失望一次。
崔世佑解锁手机,输入一串了然于心,却未曾联系过的号码,发了条信息过去:“按照原计划行动。”
“嗡”的一声,床头桌手机屏幕亮了,激烈的睡前运动本该让纪见星沉沉睡着,可她心中装着事,觉浅,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醒了,摸到手机,划开,查看信息。
“小心崔世佑对行星号动手脚!”
纪见星立刻睡意全无,崔世佑果然要有行动了!
信息来自匿名发送人,她琢磨着,到底是谁三更半夜特地发来提醒信息?对方很大可能是崔世佑身边的人,难道是谈先生放在晨阳科技的眼线?
不对,纪见星很快推翻这个猜测,眼线怎么会联系她?
那么,会是谁呢?
纪见星盯着后面的感叹号,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人的名字,崔娇娇。
她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虚掩卧室的门,走出小阳台,给张续冬拨了个语音电话。
夜猫子果然还没睡,秒接:“什么事?”
繁星当空,月光如水,纪见星眺望远处泛着银光的山林,眼角余光不经意捕捉到,楼下蔷薇花丛前,一抹猩红的光若隐若现,她定睛一看,认出了抽烟的人,崔世佑?!
耳边传来懒懒的:“嗯?”
纪见星回过神:“帮我查这个匿名号码的位置信息。”
键盘敲击声不规律地响起,片刻后,张续冬告诉她:“就在山城,离民宿大约一点五公里距离。”
“知道了。”纪见星小声说着,“你赶紧睡觉。”
她挂断通话,换了衣服,下楼。
崔世佑抽完第五支烟,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有些意外,眼底的情绪来不及藏,全露出来了:“是你。”
“崔先生,”纪见星的目光从地面凌乱散着的烟头上掠过,在长椅的另一端落座,“晚上好。”
花香,淡淡的烟草气息,萦绕四周。
崔世佑猜不到她的来意,落井下石?不像。安慰他?可能性不大。他只听得她轻声叹息:“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崔世佑一愣。
纪见星转头看他,笑容清甜:“不是吗?”
“我说过,在无人驾驶汽车领域,没有竞争对手,只有合作伙伴。”
“星见从来没有把晨阳科技视为对手,因为我们志同道合。对勇者号的遭遇,我深感遗憾、惋惜、不平,半分没有幸灾乐祸之心。”
她的眼睛,太清澈,太干净了,亮如星辰,以致崔世佑无法怀疑她这番话的真实性,在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谈行彧把她捧到高位的原因。
资本逐利,冷漠无情,在无人车这条漫漫长路上,光靠资本支撑,远远不够,还要有热爱,有热血,有纯粹的理想主义。
“崔先生,”纪见星问,“你有看过内地的电视剧吗?”
崔世佑摸不透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缓缓摇头:“没有。”
“我留意到,如果不是内地的演员,片头片尾的演员表,都会特地用括号标出,中国香港,中国澳门,中国台湾。”纪见星抬头仰望着星空,姣好的面容镀上了瓷白光影,她弯起唇角,“我想,这大概是在提醒大家 ,无论你是内地人,还是来自港澳台,本质上都是中国人。”
炎黄子孙,同根同源。
“兄弟之间打打闹闹,有矛盾是正常的,但抹杀不了他们血脉相连,利益相关,唇亡齿寒的事实,崔先生,你认为呢?”
崔世佑剑眉深敛,沉默不语。
纪见星知道他是聪明人,点到即止,她施施然起身,走出几步:“请相信我,行星号会帮勇者号那份,一起赢回来的!”
她许下口头承诺,走出了大义凛然的步伐,拐个弯,确认崔世佑看不见了,切换成轻盈小碎步。
回到房间,纪见星发现房间的壁灯亮了,她换回睡衣,钻进被窝,在他胸前蹭了蹭:“我刚刚去给崔世佑洗脑了。”
谈行彧的声音微哑,染着困意:“崔世佑?”
“是啊。”前车之鉴,纪见星不敢再乱吃醋了,“崔娇娇发匿名信息提醒我们,小心崔世佑对行星号动手脚。刚好看到他在楼下,我就去和他聊了两分钟。”
希望会有用吧。
“没用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有planb。”纪见星一条腿习惯性搭到他腰间,彼此身体贴得严丝合缝,熟悉的气息与温度,催生出潮水般袭来的困意,她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平缓。
谈行彧亲了亲她软嘟嘟的唇,闭眼入睡。
另一边,崔世佑走到鹤桥边,垂眸看着底下喧嚣翻涌的洪流,勇者号坠毁的画面,yoom团队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嘴脸,历历在目,他憋闷得难以喘息,搭在栏杆上的手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