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丹急了,“这话怎么能说?”
宋明珠见她责怪,把脚一跺,破罐子破摔道,“说都说了,你要我怎么办?”
李丹丹道,“把她追回来啊!你没看见刚才小凡哥的表情吗?”
宋明珠打了个寒颤,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脾气也不敢发了。
“可,可我不认路。”
李丹丹比宋明珠好一点,但也是路盲,她只好将目光转向余晚。
“小茹姐,你方向感好,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余晚将烟熄灭,“好啊。”
李丹丹还不及松口气,又听她说,“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宋明珠一脸鄙视,“我就知道你会趁人之危。”
余晚没鸟宋明珠,而是望向李丹丹,“祸不是你闯的,你只要置身事外就好。到时候要责怪,也责怪不到你身上。”
宋明珠见状,不由又气又急,“丹丹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挑拨离间。”
余晚继续落井下石,“最可怕的不是神一样的对手,而是猪一样的队友。”
其实,余晚的这句话说进了李丹丹的心里。
宋明珠火冒三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骂我猪队友啰。”
余晚根本不理睬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李丹丹,“电话号码多少?等回了天都,你请我吃饭。”
宋明珠一口气憋心中,快被余晚气炸了,她伸手按住手机,不让李丹丹去接,“丹丹,别理这个心机婊。”
李丹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伸手接过,将自己的号码输入她的手机,一脸无奈地对宋明珠道,“我们需要她的帮忙啊。”
宋明珠咬牙切齿地望向她,这回她是彻底把余晚当敌人了。但余晚无所谓,对她来说,宋明珠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
四个人窝在山坡上,探出头向下张望,斜坡下面是一家农舍。一个孩子坐在小板凳上,侧面对着他们,正在给一只死鹅拔毛。
谢煜凡,“他是不是你的儿子?”
严先生眯着眼睛,不确定地道,“好像是的。”
谢煜凡皱眉,“好像?”
严先生为自己辩解,“离的那么远,又不是正面对着我,而且孩子走失的时候才四岁,没那么好认。”
柴小米道,“不是不好认,是你平时不关心孩子吧!我都能看出来,你却认不出。”
被抢了白,严先生有些心虚,忙不迭地解释,“以前是我妻子陪他时间长一点,所以我才想将她带过来,一起辨认。”
谢煜凡看了一眼手表,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直到你认出来为止。”
他的话带着一定的威严,谁也不敢反驳。颜先生很纠结,孩子不停地在动,一会儿看着觉得像,一会儿又觉得不像。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向着院子这个方向走来。几个人皆是一惊,尤其是柴小米。他带着外人在这里偷窥,要被村里的乡亲活捉了,以后他也别回家了。
冷不防,一个女人的身影从院子里窜了出来,一把抱起那个孩子,转身就跑。
这个人正是严太太。
孩子见自己被陌生人抱着走,吓坏了,顿时大声哭闹起来。
严太太慌慌忙忙地道,“毛毛,是妈妈,是妈妈啊。你不记得了?”
孩子根本不记得她,用力挣扎起来,大声呼救,“妈妈,妈妈,救命。”
听到呼救声,从里屋跑出来一个农村妇女,脸上全是褶子,一下子也看不出年龄。
她四下一看,只瞧见一个陌生女人抱着自己的儿子,顿时又怒又急,随手抄起院子里放着的钉耙,追了上去。
她一边追一边用当地的土话叫道,“快来人啊,抢孩子了,抢孩子了!”
村妇这么一喊,村里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拿着锅碗瓢盆冲了出来。
孩子已经七岁,严太太体力不支,没走几步就抱不动了,速度越来越慢。眼见要被追上,这时,侧面小路有人跑了过来。她抬头一看,是自己的丈夫。
严先生问,“是毛毛吗?”
严太太坚定地点头,“一定是毛毛。他耳朵后面有一颗痣,不会有错的。”
闻言,严先生一把接过孩子,撒腿就想跑。
谁知,谢煜凡突然从身后蹿了出来,伸手拦住他。
严先生顿时急了,“这确实是我们的儿子。”
谢煜凡就三个字,“你确定?”
严太太斩钉截铁地道,“确定。”
谢煜凡早就准备了后招,现在计划a失败,只能启动计划b。于是,他对严先生道,“先带着你家人离开,这里我来断后。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严先生点头,一脸感激地握住谢煜凡的手,“谢谢!要是没有你……”
谢煜凡打断他的话,“回去立即报警!一秒不可耽搁。”
见他神色凝重,严先生不敢说废话了,带着妻子转身就走。
眼见村民要追上,柴小米焦急地问,“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里避一下?”
不料,谢煜凡却道,“不能避也避不了。我们要正面面对。”
柴小米啊了一声,一脸苦相,“要知道人是我带进来的,我非被他们撕了不可。这个村子的民风真的很彪悍。”
谢煜凡道,“别怕,还有我。有什么事,我会替你挡着。”
他的声音很沉着,却透出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让人心生信任。柴小米看着对方那张坚毅的脸,狂跳的心奇迹般地平稳了下来,他握紧拳头,一咬牙,暗自道,好,豁出去了。
谢煜凡对柴小米吩咐了几句,村民就追了上来,以村长为首,气势汹汹地将两人喝阻。
有人为自己制造声势,那村妇底气十足地伸手喝道,“还我儿子。”
柴小米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笑眯眯地道,“张婶,是我,小米。”
村长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几眼,“既然是乡亲,那你为什么帮着外人抢我们村里的娃?”
柴小米摆出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张婶凶悍的瞪大眼睛,伸手指着两人,“刚才有一个女人,突然窜出来把我娃给抢了。”
柴小米赔笑道,“张婶啊,你也说是女人,这里只有两个大爷们儿。”
张婶不吃这一套,彪悍地问,“你们把娃藏去了哪里?”
柴小米,“我不知道啊!你娃丢了,怎么怪我呢?我也是今天刚回来。”
张婶见他装死到底,当即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哭天抢地地嚎了起来,“哪个天杀的,抢了我的娃,必遭天谴,不得好死啊!村长啊,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农村妇女的强悍,谢煜凡算是领教了,他拧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站在柴小米身边。看她撒泼的同时,迅速在心里制定计划c。
村长一脸威严地问,“柴小米,你到底把张婶的娃藏去哪里?”
柴小米看到村长很买账,抖抖嗦嗦地叫道,“冤枉啊!什么娃?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等村长开口,张婶抢着道,“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就是从这里逃走的,你们怎么可能不是一伙儿的。”
柴小米,“什么女人?我真没瞧见啊!”
张婶还想说什么,却被村长制止,他那双眼睛警惕地转向了谢煜凡。
“这人是谁?你为什么把陌生人带进我们村?”
柴小米正想解释是自己的朋友,却被谢煜凡打断,“我和他是生意往来。”
“生意?什么生意?”
柴小米想也不想地道,“他是做棉花生意的,想进我们村里进一批棉花。”
说着望向谢煜凡,谢煜凡一时无法否认,只能微微地点了点头。
村长仔细地打量了谢煜凡几眼,突然喝道,“什么棉花生意?你们俩在胡说,这个村里早就不种棉花树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进这个村?”
大家听村长这么一说,又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器具,摆出威胁的动作。
谢煜凡本来是想说土地开发商,可是被柴小米这么一抢白,顿时漏洞百出,一时圆不回来。
村长见两人行迹可疑,便想让村民将他们捆绑起来,好好询问。
柴小米悄悄地用肩膀撞了一下谢煜凡,问,“现在怎么办?还有没有计划c?”
谢煜凡道,“有。”
柴小米问,“是什么?”
谢煜凡道,“跑。”
柴小米啊了一声。
谢煜凡道,“我数到三。一。”
柴小米浑身都沸腾了起来。
“二。”
然而,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上,一个女声插了进来,清清脆脆的,划破了凝固而又紧张的空气。
“怎么不等我,就自己交易了?”
紧接着,一个长腿高个子女人,从拐弯处走了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人正是余晚。
谢煜凡一看到她,太阳穴顿时隐隐作痛,纵使有计划a b c d,也抵不过这个妖女又来搅局。
余晚看到谢煜凡紧抿的嘴角,脸上笑得更欢乐,仿佛在说:看,你没我不行。
谢煜凡沉默地望过去,却用眼神传达一个意思:你来这干什么?
余晚眼中带着得意,扬了扬眉头,无声地将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我来救场。
救场?是捣乱吧!
余晚嘴角一勾:别这么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