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巧的是,宁歌今天穿的,也是酒红色的稠面晚礼服。
但是比安之的要更暴露一点,大V 领,款式简洁,高开叉,性感迷人。
而这种巧合,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就变成的叫板。
在大家的认知里,美人和美人之间似乎天生就是相斥的,只要在同一画面出现,就自然而然的有了对比。
两方面对面站着,一个是高贵的无刺冷美人,一个是魅惑的蓝色妖姬,一时难分高下。
安之和宁歌吸引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单珊珊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她掩嘴轻笑了一声,突然出声:
“弟妹和宁小姐真有默契,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
宁歌视线从单珊珊身上扫过,扯了下嘴角,“当然不是。”
宴离生轻飘飘地看向时怀瑾,眉眼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顺势接过了宁歌的话:
“是我眼光好,正好和时少撞上了而已。”
时怀瑾淡淡看着宴离生,轻嗤了一声,沉默不语,但眼神尖锐,气势凌人。
空气似乎凝住了,气氛变得有一些沉重。
安之觉得宴离生好像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时怀瑾的态度也有一点怪怪的。
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大家都不敢出声,正好时修和时卿扶着时老爷子出来了,时和梁轻咳了一声,出面充当和事佬:
“都好,都好,各有各的好,没什么可比的。”
“时间快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楚谨行靠在旁边的灯柱上,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出戏。
他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低头浅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笑得讽刺。
时怀瑾和宴离生并没有明说要比什么。
时和梁自导自演,不过是想挑起时怀瑾和宴离生的冲突,让大家觉得他们不和。
结果却自打自招,还真是愚蠢至极。
……
时老爷子穿着一身深红色的中山装站在台上,他一头白发被梳向脑后,整整齐齐,举着话筒,精神满满。
时老爷子不愧是曾经纵横商场的风云人物,就算没有手稿,各种场面话随口捏来,滔滔不绝,引得台下掌声不断。
发言的最后,他突然把话题扯到了时怀瑾和安之的身上。
“……各位能抽空前来,老头子很开心,在这里,我还要和大家宣布一件更让我开心的喜事。”
“相信大家都知道的,我的孙子时怀瑾前不久结婚了。”
“但我还是想借这这次生日,正式和大家说一声,希望我孙子和安之举办婚礼的时候,大家也能前来祝贺,一个都不缺。”
“也感谢亲家,感谢楚家公子百忙之中还抽空赶过来,参加老头子我的生日宴。”
……
楚谨行闻言放下酒杯,适时站了出来,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到时老爷子的身边,微弯着腰微笑着将盒子递上前。
“这是外公让我送过来的,千年不老参寓意长寿,祝老爷子健康长寿,寿比南山。”
这盒子大家都非常眼熟,正是楚安堂一直放在招牌上的镇店之宝,里面装着 的是一枚极其珍贵的千年人参。
时老爷子接过盒子,慈爱地拍了下楚谨行的肩膀,笑呵呵道:“替我谢谢亲家。”
底下有一瞬间的安静,而后纷纷将视线投向站在时怀瑾身边的安之。
面对众人的瞩目,安之面带微笑,丝毫不怯场。
在坐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安之是国内著名的芭蕾舞艺术家,却不知道安之是楚家的外孙女。
而楚家将镇店之宝送上,给足了亲家的面子,足以窥见,楚家对这桩婚事多满意。
于是相熟的,不相熟的,都纷纷上前举杯恭喜,灌了时怀瑾一大堆酒。
……
宴会一直延续到了很晚,同龄的年轻人渐渐开始觉得无聊,一起上楼,组起了牌局。
时怀瑾也被拉了上去,安之自然也陪着时怀瑾坐在旁边。
几圈过后,时怀瑾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坐在时怀瑾上家的男人面前筹码几乎被清空。
他有些烦躁的拿出了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 ,笑着开玩笑:
“时少有了嫂子助阵,这运气爆棚啊!”
时怀瑾将手里的牌扣在桌上,侧目看了眼安之,而后淡声道:“掐了。”
“嗯?”
“把烟掐了。”时怀瑾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抱歉。”
那人懂了,连忙掐灭了烟,不好意思地笑笑,“时少还真是疼嫂子啊!”
“这才哪到哪啊?”坐在对面的时和梁突然插嘴。
“毕竟金屋藏娇藏了这么久,阿瑾疼弟妹那劲儿,你们可不知道。”
简单的一句话,硬是被他说得阴阳怪气。
“是吗?说来听听。”有人十分好奇。
刚刚喝了太多的酒,时怀瑾头一抽一抽得疼,耳边一群人叽叽喳喳,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时怀瑾靠在椅背上坐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没搭理和梁的话,一把扔光了手里的牌,皱着眉头有些不耐:
“你们打牌还是聊天?”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上位完全将筹码抽空。
时怀瑾偏过头,看向坐在乖乖巧巧的安之,问道:“会吗?”
安之点点头,“会一点点。”
她虽然没真上牌桌上玩过,但在手机上玩过一段时间手机斗地主。
很便宜的手机小游戏,她在用光了所有小号送的豆子之外,还额外输了好几百。
时怀瑾倾身附在安之耳边,轻咬了一下,又问:“那你想玩吗?”
耳间微痒,安之偏开头,咬了下唇,低声道:“我怕会输。”
第41章 赌
“我怕会输。”
闻言, 时怀瑾转头看向安之。
她低着头,天鹅颈修长,皮肤被酒红色的礼服衬得要比平时更白嫩几分, 细腻,带着甜香。
雾面的唇色格外有味道, 神秘而朦胧,可偏偏她低着头小声说话的样子,又特别可爱,和冷艳的外表形成强烈的反差。
很莫名的, 刚刚被时和梁挑起了郁气消散了几分。
“时少,牌洗好了,商量好了吗?嫂子上还是你上?”有人敲桌提醒道。
再次听到“时少”这个称呼, 安之没忍住, 突然笑出了声。
她突然想起了家里的金毛呵呵,大名时少爷,于是她下意识将视线投向了正站在旁边看牌,悠哉游哉嗑瓜子的时穆身上。
听到笑声,时怀瑾顺着安之的视线看去, 立刻猜到了安之在想什么。
他突然从沙发上起身,将坐在旁边的安之一把抱起, 放在自己之前坐着的沙发上。
触及柔软的沙发,安之愣了一下,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时怀瑾的胳膊,“我没玩过, 不怎么会玩……”
说着,她就要从椅子上起来,将位置让给时怀瑾, 却被时怀瑾压着坐了下来,“没关系,输了算我的,赢得算你的。”
时和梁笑笑,拿过了放在桌子最中间洗得整整齐齐的牌,“弟妹,你就随便玩,阿瑾又不是输不起。”
这话一说,彻底堵住了安之的退路,安之不得不上。
时怀瑾支着两条大长腿靠在椅背上,面色平静,神情慵懒。
他伸长手臂搭在沙发靠背后,将安之半拥入怀中,一手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柔声道:“乖,我教你。”
时和梁抬头看了正头碰着头说话的安之和时怀瑾一眼,眼中闪过嫉妒。
都是时家的子孙,他自认为能力并不比时怀瑾差,可为什么所有好的都落到了时怀瑾的手里。
就连联姻都是一样。
安之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背景,都完胜单珊珊一大截。
时和梁眼神一暗,将牌又洗了一遍,重新放在桌子中间,抬眸看着时怀瑾:
“听说牌桌上的新手都是锦鲤,我们加个码如何?看看新手运气是不是真的。”
闻言,时怀瑾抬眸,淡淡睹了时和梁一眼,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唇。
他先是拿出了手机打了几个字,而后随手将手扔到一边,收回了搭在安之肩后的手伸向桌边,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一个一个捏起面前的筹码收入掌心,放进桌缘的小抽屉里。
另一只手拿出一串钥匙,垂眸将车遥控器取出。
坐在上位染着深蓝色头发的男人盯着时怀瑾的手,笑着开玩笑,“赌车吗?卡宴?时少这也太小气了点吧……”
他话未落音,“嘭”的一声,金属钥匙扣砸在实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时怀瑾抬起头,缓缓启唇,“瑾瑜公馆,如何?”
低沉好听的声音,字字落地有声。
语毕,刚刚还吵吵闹闹的桌面安静了一瞬,鸦雀无声。
“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