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焉管不了太多,踩着高跟鞋飞跑过去,用友好且娇滴滴的声音说:“你好,我是谢氏集团的千金谢思焉,今天出门卡没带够,方便借一张卡吗?”
场面安静几秒。
阮皙慢慢抬起白皙清透的脸蛋,表情很平静,跟她重新确认一遍:“你是找我借钱吗?”
——这位谢家千金,给段易言买东西还要找她借钱吗?
第17章
【你是在找我借钱吗?】
在阮皙跟她重新确认一遍后,反观谢思焉并不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什么不妥。能出入高档奢侈品区消费的,不是名媛就是豪门贵妇们,再不济也是被有钱男人养着的,说白了大家都是混一个圈层,有困难互相帮衬,说不定就结交上家族关系了。
“对啊!这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吗?”
阮皙闻言,看着她连睫毛都没有眨动一下,继续抿唇问:“你是要买给段易言?”
谢思焉表情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阮皙语气平平静静的说:“你讲电话的声音很大。”
“哦哦哦——”谢思焉妆容浓艳的脸上没有露出尴尬,反而添了许些羞答答的意思,跟她说:“段易言是我定下的未婚夫啦,最近换季变凉了好担心他感冒生病喔,所以来给他添点保暖的衣服,没想到信用卡额度刷完了。”
品品这样贴心的行为,可惜正主儿已经高烧感冒。
——否则都可以去报名竞选二十四孝女友了。
阮皙表情很淡,不知眼前这位名媛和段易言是不是真有这层关系,但是昨晚和她在公寓接吻的男人总不会变的。
倘若他真的是别的女人定下的未婚夫,那和她又算什么?
不等她说话,谢思焉摆出正室气派又接下去说:“你应该也听说过段易言吧?好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的……但是呢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呵,都没名分跟我争。”
“……”
阮皙何止是认识。
她过了片刻,压下心里那股微妙情绪,出声提醒:“这家店的衣服不适合他穿。”
谢思焉心里泛起警觉敌意,表情变得不善:“你怎么知道啊?”
阮皙作为真正有本事把这家店全部刷卡下来的女人,借钱给情敌是不可能会借的,也不可能窝囊到见情敌这样明目张胆地宣称和段易言的关系,她却连表明身份都不敢。
随即,阮皙就拿出了乖女孩的招牌官方笑容说:“我已经给他买了更贵的。”
这话直接让谢思焉当场目瞪口呆,而她停顿两秒,又补了一句话:“忘了说,我姓阮,段易言也是我看上的……”
她没学谢思焉把未婚夫这三个字挂在嘴边,字语行间却很明显。
-
十分钟后。
阮皙坐在沙发上继续翻看着杂志,店里已经没有了谢思焉身影。
店长这时从库存拿出和橱柜模特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衬衣,过来询问她要不要装好带走。
阮皙抬起眼睫,也懒得看,出声问:“你店里有什么特价甩卖的衬衣吗?”
店长:“???”
“拿一件。”
阮皙心平气和的说完,合上了这本杂志。
买那么贵的衬衣做什么?
段易言,他配吗?
此刻下午商场门口外,谢思焉快把高跟鞋踩破地砖的架势从里面走出来,连给她打开车门的司机都没给好脸色。
她这张谢氏名媛的脸面,是实打实丢光了。
好死不死,给男神买衣服没钱,还找上了情敌借。
老天爷是存心想要逼死她这个痴情的女人吗?
谢思焉越想越气不过,心里琢磨着店里那个自称是姓阮的女孩,名字听着熟,穿着黑色裙子的模样更让人眼睛熟。
黑裙子???
谢思焉愤怒的表情瞬间僵住,就跟被人扇了一巴掌给恢复记忆似的,终于把阮皙给认了出来。这不就是之前和段易言在维景酒店开房,还用德语夸她漂亮可爱温柔淑女的女孩吗?
——啊啊啊!
谢思焉内心是崩溃的,连忙掏出手机给周礼拨打了一通电话。
那头刚接听,她就泪眼汪汪的哭嚎出声:“王八蛋!你跟我说段易言现在要专心搞事业,无心搞女人,那个姓阮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管我不听解释!你今晚必须把段易言居住的公寓地址给我!”
——
晚上七点多,正值华灯初上,夜色渐渐笼罩住繁华的榕城。
阮皙提着一大堆购物袋回到居住的老式公寓小区,她没有和母亲共进晚餐,逛到傍晚时分,秦霜妍就被公司一通电话给叫回去开会,临走时,只是吩咐秘书给她订了高档西餐厅的单人餐位。
阮皙不想独自坐在冷冰冰的华丽餐厅吃饭,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摆脱秘书回来。
居民楼这个点挨家按户都亮着灯,她慢吞吞地走,正当进楼道口又上四楼的时候,隔着不远的距离,先听见了一道被楼梯墙压低的尖锐模糊女声蓦地惊响。
听入耳有些熟悉,好像是下午在商场遇见的那位谢小姐?
阮皙走上楼梯台阶几步,透过昏黄的光线看到谢思焉继续穿着白天那套黄色的抹胸裙,背对着站在走道哭得梨花带雨,而某个疑似罪魁祸首,正慵懒地靠在公寓门前,脸庞的神色沉静到看不出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
许是不知道这里还有第三人在场,谢思焉哭啼啼地扯着段易言雪白袖口说:“易言易言,你怎么能住这种烂房子啊,你跟我回谢家好不好?我给你钱,给你准备了大别墅住呜呜呜……”
段易言却丝毫没有动心的意思,还能淡定给她递一盒纸巾,以免把眼泪鼻涕哭到他衬衣上。
“易言,你就让我包养你吧……”
“可惜已经有人比你早下手了。”男人说起这话,说得风淡云轻的。
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被贴上小白脸的标签。
谢思焉哭声顿住,愣愣地看着段易言似笑非笑,一时半会的分不清这话是不是敷衍。他太会哄骗人,可能今晚和她说自己被别的女人包养了,明晚就换了套说辞。
所以谢思焉颤抖着嘴巴,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是谁?是那个姓阮的女孩吗?”
段易言见她还知道阮皙,薄唇微扯正要说什么时,眼角余光恰好先看到楼梯口阴影处的女孩,淡淡落了过去。
阮皙被逮了个正着,她先前没走出去是不想面对这种三人尴尬的场合。结果段易言压根不给她机会离场,语调漫不经心地一变:“回来了。”
“……”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就让谢思焉跟机关枪扫描似的,立马转身杀意十足的看过来。
阮皙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这副形象落在情敌眼里,就跟刚败家完的小富婆没区别。
“是你?!你跟段易言都已经发展到住在一起啦?”
谢思焉哭得梨花带雨的表情变得愤怒,且不说阮皙成为了她头号情敌,在商场里不借钱给她,还嚣张地说也看上段易言这种行为,就足以罪孽深重了。
阮皙卷曲的眼睫轻抬,隔空和段易言对视上两秒。
她有权怀疑这个男人是故意转移麻烦,让谢思焉停止自相情愿的告白,把战火都放到她这边来。
气氛静了两秒,阮皙轻启唇说:“段易言不是你定下的未婚夫吗?他和谁住一起你不知道?”
谢思焉气到升天:“……”
很好,开口就拿事实这样羞辱她!
阮皙其实跟这位谢小姐没有私仇,也犯不着一见面就针锋相对,所以算是留有余地,没有继续把话说的太直白,淡淡看向段易言:“你不送谢小姐下楼吗,堵到我家门口了。”
谢思焉:“……”
这个小贱人是在内涵她是垃圾吗?
段易言看着阮皙变得不高兴的脸蛋,似意味不明低笑了声,还真听话将谢思焉给请了下楼。
走道没了旁人,也瞬间安静下来。
阮皙没去管那个哭着要花钱包养段易言的谢小姐,表情平静地开门,回到自己的公寓。
逛了一下午街就很消耗体力了。
结果回家还要看到段易言被女人堵在公寓门口,看他处理的轻风云淡,也不知道是经历过这种场面多少回了。
才会不把谢思焉的求爱当一回事。
阮皙静静地在地板坐一会,说醋意肯定是有,轻抬眼睫,视线落在那堆购物袋上,有一袋男士包装的衬衣格格不入。
她拿了过来,才花了一百块买的,质量廉价的很。
就当阮皙决定连这件廉价衬衣都不给段易言的时候,公寓的门被轻轻敲响两下。
两下过后,就在无声息。
明知道是段易言故意的,阮皙还是沉不住气爬起来去开门。
结果走道灯光是亮着的,却不见段易言的身影。
他公寓的门大开,里面也亮着暖色灯光,像是无声在热情邀请她进去一样。
阮皙先站在没有动,闻见隐隐飘来的饭香味道,很美味。
“……”他这是犯规吧?
民以食为天,看在晚餐的份上。
阮皙在原地站了一分钟后,选择暂时放下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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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
段易言已经将三菜一汤都端上桌,还摆上一瓶自酿的葡萄酒,要是这时点上蜡烛的话,这样的气氛像是在进行二人世界的烛光晚餐。
见阮皙乖乖被美食诱惑进来,他就跟早就算到,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