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工作室记得填单子报销。”顾亦把手里的口红丢给丛梓,偏过头去看猴子,眼里噙着一丝愉快,得意道,“美的人和帅的人是有心灵感应的。”
简直浪得没边了。
猴子嗤之以鼻:“亦哥,瞧见副驾座上的数学题了么,人是个学霸,乖乖女,肯定不理你的。”
顾亦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学霸倒是可能。
乖乖女?他怎么没看出来那姑娘哪儿乖呢?
可能是心里知道她也在这个场馆里,顾亦路上全程走神,换了衣服后有意无意地去搜寻那个高挑的身影。
别人都是挨个房间搜装备,找人偷袭。
顾亦拎着一把突击步.枪用4倍镜瞄准,男的略过,女孩看身高判断是不是那个姑娘。
瞄到过一次丛梓,丛梓限量版口红被用来写字的气还没消,看见顾亦开口就怼:“我告诉你我还没原谅你……”
顾亦举着手里的M416,用枪口把她脑袋扒拉到一边,直接绕着人过去,淡淡留下四个字:“靠边,碍事。”
说完潇潇洒洒走了。
气得丛梓差点不顾队友之情用十字.弩.毙了他。
晋城阳光很足,顾亦顶着大太阳一路走一路看,真人绝地求生里女孩本来就少,半天也没瞧见想找的人。
众里寻她千百度,就是找到不到她在哪一路。
顾亦在工作上有点吹毛求疵,今年工作室的珠宝要参加一个国际T台秀,珠宝设计好不容易订好材料也订好了初稿,模特愣是没有一个他能看上眼的。
同是摆在橱窗里就算了,这种T台上的展示模特非常重要。
刚才在服务区碰见的那姑娘,气质是真的好,比专业模特都吸引人。
遗憾的是她戴着墨镜,没能看见眼睛。
没往那边想也就算了,一旦惦记着再遇见,什么绝地求生什么竞技游戏都变得索然无味。
高处的卫星楼里有一只流浪猫,顾亦百无聊赖,用步.枪逗了一会儿,他所在的区域有点荒,人迹罕至,好像只有他和猫。
过了不知道多久,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
这地方建起来应该是投了不少钱,布景做得特别拢音,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
有两个人。
过了刚进来时的冲动时间,顾亦也冷静了,心知想要在同一天偶遇三次实在是有点牵强,他拎着枪漫不经心地向楼下看去,没想着有什么收获。
但目光随意一扫,他居然意外地看见了那个想找的身影,以及,跟在她身边的一个脸通红的男生。
她的头发梳成了利落的高马尾,颈线秀颀,一身作战服,手里拎着手.枪,昂首阔步,又美又帅。
顾亦手还搭在小流浪猫的脑袋上,靠着墙,瞄见那男生突然拉住姑娘的手腕,磕磕巴巴地开口:“我、我我我,我有话跟你说。”
顾亦的眼睛眯缝起来,舔着嘴角端起枪杆,用4倍镜去看楼下的两人。
4倍镜放大了顾亦的视野,他的视线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双漂亮的眸子。
她没戴墨镜,锐利的眼角像一对勾魂的小钩子,眸子又亮又媚,眼底透露出一些了然,神情自若地靠在砖墙上:“要说什么?”
那男生的状态跟她截然相反,紧张得手足无措,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揪衣角,拎着枪的手不自觉蜷缩,不慎扣动扳机,把地上的土打出一个小孔。
枪声一响,那男生自己先吓得一哆嗦,张着嘴像个大傻子。
隐藏在卫星楼里的顾亦哼笑一声。
就这点出息还告白呢?还找女朋友?回去洗洗睡吧,做梦比较快。
相比之下那位姑娘就大方多了,身上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气场。
“我,我想,”那男生把手拄在砖墙上,慢慢靠近她。
她抱着臂,不躲不闪。
男生越凑越近,慢慢闭上眼睛,唇也哆哆嗦嗦地撅起来了。
这就要索吻了?
顾亦用4倍镜清晰地看到那姑娘眯了眯眼睛,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那你倒是躲开啊。
说不上为什么,顾亦突然就有点烦了,蹙着眉又看了一眼楼下的两个人,瞄准男孩的腿,抬手就是两枪。
秦正被腿上突然传来的微小疼痛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掀起一层尘土。
手臂上的电子屏发出提示音:“00037号玩家被淘汰,00037号玩家被淘汰。”
这么一吓,秦正嘴上的话倒是利索了,闭着眼睛大声说:“我、我喜欢你!我想跟你交往!”
陆嘉音仍然抱着臂靠在墙上,并没看秦正。
她若有所思地顺着子弹可能的轨迹看过去,只看见卫星楼收走的枪口,以及,一个一晃而过的男人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顾亦:打屎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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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电话
陆嘉音对这个真人游戏本来就兴致缺缺,要不是楚老板承诺给她三天的兼职工资,她宁愿在酒吧调酒也不想来这个什么鬼的绝地求生。
秦正被淘汰,陆嘉音直接举起手.枪,对着自己胸口“啪啪”打了两枪。
跟调酒时一样,动作干净利落,中枪时眼都不眨。
手臂上的电子屏发出提示的机械音:“00036号玩家被淘汰,00036号玩家被淘汰。”
价值四位数的入场券失效,可以离开了。
作战服中枪后自动充气,有种被压迫的闷痛感,稍微入戏点可能会觉得自己真的中弹了。
还挺逼真。
陆嘉音把手.枪收进去道具背包里,转头对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正说:“走吧。”
秦正脸涨得几乎发紫,愣愣地看着陆嘉音:“我是不是、是不是没机会了?”
“是吧。”陆嘉音应了一声。
换男友也要看兴趣的,不是谁都行。
陆嘉音抬眸,看向卫星楼的窗子。
窗口蹲着一只狸花猫,正在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打哈欠。
她弯了弯嘴角。
起码现在,在这个空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好像让她更感兴趣一些。
出场馆的路上秦正一直没说话,看上去很是挫败,陆嘉音指了指洗手间:“你去车里稍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秦正心不在焉,蔫耷耷应了一声:“哦,那好。”
外面又热又晒,陆嘉音打开水龙头,撩起水随便洗了洗脸,用纸巾擦着指尖上的水一路走到停车场。
再抬头眼,陆嘉音的脚步顿了一刹。
秦正站在副驾驶的车门旁看向她,目光有些躲闪,手里紧紧握着一团沾了红色的纸。
陆嘉音随手把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不解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没事儿,车上粘了脏东西。”秦正说着又胡乱擦了两下车窗,退出来时动作匆忙,撞在倒车镜上闷哼一声,却执着地把手里的垃圾一股脑塞进垃圾桶才开口,“咱们现在就、就回程吗?”
“嗯。”
陆嘉音没留意秦正的慌乱 ,她心里算计着时间,回学校还能去图书馆上个自习。
停车场是南北朝向,夕照日透过车窗把汽车内饰烤得温热,陆嘉音拉过安全带卡进卡扣里,安全带上也带着温度。
她忽而想到酒吧后街,那只抚上她腰侧的手。
车子驶出停车场,窗外某辆耀眼的跑车在不断后退的景物中一闪而过,滑过一道亮蓝色。
陆嘉音翻着讲义的指尖微滞,看向窗外,瞥见车窗上的一点可疑红色。
英文“L”?
像是蛋糕上那种花体字。
“车窗沾了什么?”陆嘉音状似不经意问道。
“没、没关系,我回去会洗车,已经、已经擦掉了。”秦正耳朵通红,却并不细说。
陆嘉音没说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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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回来后,日子还跟以往一样。
在学校上课或者自习,晚上去旧房子酒吧做兼职调酒师。
秦正自晋城回来就没再出现过,小金颇为可惜,好几次“质问”陆嘉音是不是欺负小螃蟹了。
陆嘉音每次都淡淡一笑,也不做解释。
直到某个傍晚,陆嘉音去酒吧时突发奇想,走了后门那条小路,迈进路口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视线里油腻的中年男人正揽着一个少女站在某家夜店的后门里,少女穿着附近中学的校服,中年男人的手不断往少女的衣领深处探。
陆嘉音停下脚步,突然一阵恶心,她按着胸口迅速退出后街,拨了举报电话。
天堂街的任何一家酒吧、夜店都明令禁止未成年人进入。
陆嘉音打过电话,靠在墙边,强压下胃里的不适,走正街进了旧房子酒吧。
酒吧里冷气开得很足,伴着欧美轻音乐和酒香。
小金听见风铃声,热情地挥着餐巾给陆嘉音抛了个眉眼:“康忙北鼻,喝一杯吗?”
陆嘉音极淡地笑了一下:“我去换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