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则有点无语。
一方面是觉得经纪人从当事人这打探消息的行径,另一方面也是针对沈河——干嘛没事翻这种旧账?
回忆起往事,她只能一五一十说出来:“大学的时候,我俩都是班长。冯斌不肯来上课,我去送剧本给他。结果沈河也来了。冯斌嘴贱,又想动手,把沈河惹毛了,当场揍了他一顿。”
她尽可能弱化了一些细节。
但敌不过丁尧彩细致入微又知之甚深:“冯斌冲着你来了吧?所以沈河发火,是不是?他为什么这样啊?其实也不熟。”
沈稚一怔,想了想说:“我也问过。不能打女人,他说是他爸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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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河到家时,沈稚在敷面膜,顺便转过身来问他要不要一起。
他今天白天跟黄正飞视频会议,全程都被挑衅。沈河拿人的手短,而且内心已经麻木,就当关爱脾气古怪又没朋友的孤寡老人。
回到家时已经筋疲力尽,连回答“不”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栽在沙发上。
沈稚见怪不怪,继续抹面膜
沈河躺了一阵,这才艰难翻身,心里想,至少不用再住酒店。
“过几天要去越南。”他说。
沈稚问:“去拍戏?”
“对,”沈河爬起来,跑到冰箱旁边去,找吃的的同时说,“那边天气好像不太行。不过他们就想拍那种。你要不要吃?”虽然是问句,但他已经扔了过来。
是巧克力。沈稚正好嫌嘴里苦味太重,只可惜还在敷脸,所以暂且放一放。
沈河望着她,蓦地想到今天黄正飞和自己的对话。
那时候编剧在说剧本的事,沈河请教了几个问题。黄正飞默默听完全程,突如其来地问他:“你太太到时候有空吗?”
沈河好像猛然觉察到危险的动物:“你想干嘛?”
时间和场景转换到此刻,鬼使神差,沈河将当时黄正飞的话转述出来:“你想不想去越南?”
沈稚在看视频,他的问题又突然,一时之间没回过神。
转眼,沈河草草带过:“还是别去了。条件也不好。”
他回过头,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
沈稚去卸掉面膜,回来后躺倒继续看视频,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吃巧克力。
她不想动弹,索性让沈河帮忙拿。沈河正忙着玩足球游戏,假装没听到。
“沈河,沈河!”她不耐烦,直接去踹他。
沈河专心致志盯着手机,随口挑衅:“你求人能不能态度好点?叫声好听的。”
沈稚终于分心,瞥他一眼。良久,她总算是没好气地开口:“亲亲老公,帮个忙可不可以?”完全是讽刺,没有丝毫这句称呼里该具备的柔情蜜意。
沈河也了然于心,以同等的态度回馈:“非常可以。”说着将巧克力扔过去。
其实也到了该休息的点,但疲惫就是有这种能力。累的时候,就连去卧室睡觉都这么累。
即便已经拿到巧克力,沈稚还是不急着拆开。一直到沈河这局游戏结束,他起身去喝水,看到她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躺在沙发上。
“这是什么气味?”他问。
“什么什么气味?”沈稚说,“是不是因为我没洗头发。因为明天反正要去美容院。”
反正要专门去做造型,索性就不打理了。
沈河摇头,俯下身来。他仔仔细细左右转了一圈,好像吻面礼似的。
他说:“怎么一股药味?”
沈稚这下才恍然大悟。
“啊,这个啊。”她解释说,“是因为彩姐最近给我抓了中药。”
一听这话,沈河也坐上沙发,跟她挨在一起:“你病了?”
“没有,就是调理调理。”
他们并排坐着,比起楼下会客室的座椅,楼上的几张沙发全都软绵绵的。沈稚把腿收上去,无意识地盘起膝盖来。沈河单手握着水杯,另一手放在身旁。
屏幕上的影像还在播放。
可是,忽然间,沈稚就看不进去了。
她假装还在观看的样子,默不作声,用余光去打量沈河。他干坐着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稚回过头,说:“你很讨厌药味?”
她看到沈河有点迟钝,大约是困了。这样的他很少见,也显得有点可爱。
沈河摇头。
又说:“你喝了药?”
沈稚点头,随即微微张开嘴,含糊不清地说:“现在感觉都是这个味。”
闻声他贴近。
沈河倾斜身子,扶住她的肩膀,脸上流露出认真的神情。“没有。”他说,“味道没有很重。”
中草药尝起来苦,闻起来却甜丝丝的泛着香味。
沈稚近距离望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作祟,沈稚恍恍惚惚地上前,毫无预兆地亲了一下沈河的眉骨。
她想,她应该是又被诱惑了。
然而沈河脸上一瞬间所展现出的僵滞也彰显出始料未及。这张不论看多少遍也不会腻的面孔太过美观,让沈稚无数次说服自己自暴自弃。而她有所不知的是,沈河并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有点羞涩,很是无措,非常之容易引祸上身。
他没说话,她也回过神来。
沈稚倏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于是,她在他反应过来前飞快地做了另一件事——
沈稚对着沈河吐了一口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男沈老师:?
第44章
沈河满脸愕然:“你……”
沈稚也乱了阵脚, 当即起身,巧克力也不吃了,敏捷地往洗手间跑。
但敌不过沈河反应迅猛, 一把攥住她, 从身后拦腰抱紧。
他抵着她的背,一了百了地用她睡裙擦脸:“你干什么?”沈稚只觉得他蹭来蹭去很痒,强忍着笑挣扎。
她试图掰开他的手, 他却越发收拢。两个人挣扎着, 最后还是沈稚赢了。他们一旦闹腾的时间太长, 久而久之就会演变成真的斗殴, 谁都不会收敛。沈稚踢了沈河一脚,随即溜走去刷牙。
因为有工作, 所以隔天助理来得很早。沈稚也睡眼惺忪地打理好自己。
沈河已经起床了。
他结束了晨练,正在厨房里烧水,能听得到在打电话。
今天又要去拍摄。
沈稚的时尚资源向来很好。
时尚资源是要靠商业价值支撑的。
她不演电影这一点曾经引来许多人嘲讽。有一种说法是脸扛不住大银幕,但沈稚也因为人情客串过, 尤其今年有日韩演员加盟那一部,沈稚零片酬出演了一个台词都没有的花魁,也称得上是惊艳四座,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还有一种说法是不愿意背负票房压力, 当配角又太掉价。这个还算靠谱,沈稚也承认。
圈子里电影公认比电视剧高一个档次,但她实在是缺乏上进心。外加遇上一个说得好听点是尊重艺人意见、说得难听就是工作参杂太多私人感情的经纪人。
演电视剧足够保障高质量的生活水平, 她也没有什么艺术追求,还有什么不满的?偏要给自己去找麻烦。
然而,沈稚在电视剧圈的影响力实在是不容忽视。
所以即便不演电影,也完全能令以《NNI》为首的几本顶流时尚杂志青睐有加。
拍摄完画报, 确认过照片,已经到了半夜。
沈稚戴着降噪耳机,换上轻便的运动装出去,丁尧彩就忧心忡忡地走过来。
“你老公闯什么祸了吗?”她说,“黄导的助理怎么会要联系你?”
“黄导?哪个黄导?”沈稚狐疑。
丁尧彩说:“黄正飞。”
沈稚与这位导演有过几面之缘,但说上话还是头一回。脑海内搜刮到几句有关他的评价,基本都来自于沈河,通通负面到极点。
不管怎么说,沈稚没想到黄正飞会希望她同去越南。
拍摄按理说也该是一件保密的事,黄正飞邀请她,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沈稚忍不住低声道:“剧组预算这么充足的吗?”
“人家出去玩都坐私人飞机的。”丁尧彩冷不防来了一句。
日程之类的难安排,外加奔波劳碌,去那么远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去了的话,必然少不了和沈河营业。
沈稚说:“越南现在正值雨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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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宜和沈稚面谈那一天,不知道是谁通知的记者。消息外泄,害得丁尧彩从一开始就怒气上涨,恨不得跟迎面走来的华子琛决一死战。
不过今天的华子琛顶多算陪同。比他更有话语权的人也出席,只可惜沈稚早就做好被震慑的准备,所以并没有多么惊讶。
而且,之前在饭局上遇到的老熟人同样参加。
他父亲快退休,如今已经是撒手不管的状态,独生子最近大概才回来接手,看到沈稚,笑眯眯向她摆手。
尽管前段时间还针锋相对、处于算计和防范着被算计的地步,眼下在明面上,也言笑晏晏、心平气和。
良宜这边的态度比较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