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姝隐晦的和纪宸对视了一眼, 果然如同预料的一样棘手, 对方那似是而非的话明显是早有准备, 在审讯中最完美的话术就是模糊不清的,因为根本判断不出真假。
“哦?”纪宸的身子向前微倾:“可是根据其余几个会所员工的笔录,有人指认她们曾经是你的顾客, 对于顾客你仅仅只是看着眼熟吗?”
梁睿的脸上并没有被人揭穿的慌乱和不安, 甚至还人认真真的又看了那两张照片几眼, 然后才慢吞吞的开了口:“事到如今, 我相信你们警方也完全了解我们这些人从事的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工作,干这行没有人能够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顾客。要按照他们的说法,我还能给出好几个人名, 都是服务过这二位的,你们都应该去好好审审。有些时候有些人为了甩开自己,就胡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不过我相信孰是孰非,警方一定会细细甄别。”
他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顺便还拉着许多人一起下水,试图给警方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增加难度,心思着实深沉。
“既然是命案,我也肯定不会顾前顾后的,毕竟相比于我们这群人之后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来说,还是人命比较重要。”男人继续道:“她们二人虽然曾经是我的顾客,但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是愉快而又公平的,我觉得警官不如把精力放在那些和她们曾经起过冲突的人身上,仇杀也不是不可能。”
“冲突?”纪宸眉毛微微扬起。
“这个就得你们自己去查了,具体的我也并不清楚。”梁睿继续含糊其辞,说的话初听起来没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可谓处处都在给警方增加工作量。
不过他的做法反而侧面印证了贺姝和纪宸的猜测,这明显就是在拖延,为什么这么做呢?或许是需要在不引起警方疑心的情况下完成一次完美的谋杀,要么就是谋杀之后要有充足的时间去进行后续的抛尸及毁灭证据,没有受害者又没有别的实质性证据,光是怀疑,警方压根没有办法。
时间可谓是无比的紧迫,在得到纪宸的示意后,贺姝将两名受害者的照片收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实际上涉及到你们会所的命案并非仅仅这两宗,经过调查,警方合理怀疑会所内的会员前后共失踪了十一人,并且今天早上刚刚出现了第十二名失踪者。”
终于,梁睿那从一开始就无比淡然的表情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十分的轻微,一点都不明显。他只是迅速的眯了眯眼,随即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我好像有点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刚刚明明说的是两名受害者,怎么这会儿功夫一下子变成了十二人?”
男人好看的脸带着迷茫,整个人显得无辜极了。
“听不懂没关系。”贺姝抽出一张纸,推到了他的面前:“梁春成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应该熟悉吧?不对,可能不仅仅是熟悉?”
“……”梁睿垂眸看了一眼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纸,上面记录着的一字一句犹如利刃,让他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放在腿上的双手缓缓地握成了拳。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底已经有了了然之色,明显已经意识到了,警方的步调似乎比他预料的还要快上许多。
贺姝见状,明媚的笑了笑,站起身慢步的绕过桌子,走到了他的身后:“六年前梁春成供职于曹明清的一家外贸公司,却疑似压力过大跳楼自杀身亡,你们梁家收了公司一笔可观的补偿款,没有继续追究。仅仅时隔一年,你就高中毕业放弃了自己的学业,顺利进入了曹明清的私人会所任职……”
她在男人身后略微弯了腰,凑近了对方的耳朵,轻声道:“无意冒犯,你们梁家人这么不记仇的吗?”
梁睿呼吸重了几分,但是调整的很快,甚至于在她走过来那一刻,握成拳的手就已经松了开来:“我哥死于意外,和别人都没有关系。放弃学业也是因为我自知不是那块料,早早出来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当时入职的时候,我也并不知道这个会所也是曹老板的产业,一个外贸公司,一个私人会所,谁又能把这两个东西联系到一起去?”
“唔……成绩是当时所在高中的前段,还不是读书的料子?”贺姝直起身,感慨道:“当然了,是与不是都是个人的选择,我们没有什么好评价的。只是觉得有些想不通,据说当初曹明清的公司赔了你们家近百万,虽然这个钱在有钱人的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有了这笔钱的普通家庭,也不至于贫穷到让孩子去出卖身体吧?”
“你别扯上我父母!”梁睿在今天,第一次出现了较为剧烈的情绪波动,他仰起头警告的盯着她看:“职业没有高低贵贱,入这行也是我个人选择,和我家里没有任何的关系。”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但是却区分违法和不违法。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目前从事的职业就是违法的,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任,既然做出选择了,就得直面所有人的异样眼光。”纪宸沉声道。
“抱歉。”贺姝微微勾唇,她没有打算在这上多做纠缠,所以直起身走到了男人的另一边:“就算你一开始不知道会所是曹明清的另一处产业,但是字后肯定是知晓了,得知一切的你却选择了继续在会所里工作,一呆就是五年。别告诉我,你对曹明清这个人,真的一点恨意都没有。”
“对了,我刚刚提到的地十二个失踪者,就是曹明清。”她补充道:“你猜猜,得知她有可能失踪的时候,嫌疑最大的人,是谁?”
“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即使到了这个地步,梁睿仍旧不显慌张:“按照你们警方的说法,接连失踪了十二人,我想嫌疑最大的怎么都不会是我吧?我只和曹老板有着一些所谓的‘冲突’,其余人要怎么解释?”
贺姝并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今天外面大概多少度?”
???
梁睿一脸懵。
纪宸则是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气温:“最高气温在三十五六度左右。”
“冒昧问一下,您在如此高温还穿着立领的长袖衬衣,是想要掩盖什么吗?”贺姝轻飘飘的扔下这么一句,就转身回到了原本的椅子那里,再次坐定。
“别说防晒,或者是紫外线过敏之类的借口。到底是什么,就目前的证据来说,我们完全可以申请一个针对你身体的搜查证明,那个时候就一目了然了。”她没有给对方狡辩的机会。
“……”
回应她的,则是男人那无限的沉默。
“我手上这份是梁春成当年的尸检报告。”纪宸扬了扬手上的档案袋,然后十分随意的仍在了审讯桌上:“因为他当时是从五十多层的大厦天台坠落,所以尸首几乎看不出什么原本的形状,对于法医来说是无从下手的。所以警方得不到任何有关于梁春成生前是否遭遇过暴力的线索,最终综合一切,只能把他的死因确定为自杀。”
“现在值得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你哥哥遭遇了曹明清的虐待,从而一手策划了全部的犯罪?”
梁睿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经过对会所员工的详细询问,已经确定了那些失踪的人里面,大部分是有着xing虐爱好的。怎么?你在发现那些人的小爱好之后,把她们当成了曹明清?她们就是你找的替代品吗?因为没有能力杀了正主,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假装自己已经杀了她一遍又一遍?”
“……”
也许是打算用沉默的态度去消极对抗,男人彻底闭了嘴,可能是觉得警方目前的所有一切都是基于梁春成当年死亡所产生的推测,要是有证据,大可不必如此多费口舌。
“呵呵……”贺姝却在这个时候十分突兀的笑出了声,在引起对面人的注意之后,还颇为慵懒的伸出手拿过了刚刚被甩在桌子上的那份尸检报告:“你们兄弟两个感情一定很好吧?或许当时你哥哥在被曹明清盯上的时候,想要反抗过?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又能怎么样呢?辞职吗?恐怕不行吧,父母身体不大好,在外打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赚到的那点钱自己吃药治病都不够,家里还有个准大学生,学费怎么办呢?”
“最后他只能忍了,但忍辱负重最后得到的却是曹明清的变本加厉,可能因为梁春成是她的员工,她自认为掌握了对方的一些弱点,所以下手格外的没轻没重。”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梁睿那略微爆了青筋的额角,狠了狠心:“梁春成或许跟你抱怨过这一切吧,说他自己肮脏,说他太累了,说他实在是撑不住了,不能够继续供你上大学,从而卑微的祈求你的原谅?!对他来说死亡应该是一种解脱,和你坦白之后,走上天台,纵身一跃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闭嘴!!!”
梁睿突然一声暴喝,整个人试图越过审讯桌,用手掐住她的脖颈。没曾想被贺姝灵活的躲闪开来,纪宸也是反应极快的跳到桌子上,用力的将人按在了桌子上。
即使脸被迫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审讯桌面,上半身也被人压制的有些呼吸困难,但是男人仍然剧烈的挣扎着,脸色涨成了紫红色,嘴里兀自叫喊着:“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哥!!!他没做错,也不是自杀!!!是曹明清那个贱人……是她……是她杀了他!”
“我都已经劝他不要继续了……他那晚是要和贱人讲清楚,他要辞职了的……他不会自杀……不会自杀……”说着,梁睿开始全身轻微的颤抖,就像是身处寒冬腊月,牙齿都不受控制的嗑出了声音。
纪宸叫了人进来,将他铐在了椅子上,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包括林凯君、辛荔在内的十一人,是不是都是你杀的?那些人都是曹明清的替代品,你好懦弱,不敢去找真正的施暴者,反而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事已至此,贺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仇恨值全部拉到了自己这边。
原本正在哆嗦的梁睿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受到刺激的神智渐渐回复了正常,他突然开始笑了起来,肩膀跟着一颤一颤的:“无辜?哪个人无辜?不过都是一些该死的贱人而已,你们真该看看她们哭着求饶的样子,一点骨气都没有。我还以为她们这种人会有多坚强,一个两个的不过都是纸老虎,随便弄折几根骨头就尖叫着求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抬了头,表情阴森中带着一丝愉悦:“你们知道什么叫熟能生巧吗?六年,整整六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曹明清非常幸运,她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是其他人的千百倍!这是我苦苦总结出来的方法,她一定相当的享受……呵呵……呵……呵呵呵……”
“曹明清在哪儿?”纪宸皱眉。
梁睿只是笑着瞟了他一眼,神情是无比的快慰:“放心吧,她还没死呢,不过也快了。”说完,十分高兴的又笑出了声。
贺姝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失踪十一人的名单亮出来:“她们的尸体,你抛尸在何处?”
“……”
梁睿歪着头看着那一个个的人名,十分的享受,似乎正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十几张不成人形的脸。
几分钟后,他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对面的两个人,突然露齿一笑,俊秀的脸显得十分可爱,脸颊上还隐约有个酒窝:“你们不是很厉害吗?”
“自己去找啊。”
第34章 海底陈尸案(完)……
等到贺姝和纪宸二人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 曾永嘉几个人已经等在了走廊里, 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大好看。
“看来,梁睿是肯定不会配合交代犯罪事实了。”曾永嘉‘呸’了一口:“这孙子,太难缠了。”
主要是警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和他磨, 现在曹明清生死未卜,他们必须当做对方还活着一样去全力营救, 不能够放弃一丝丝的希望。
“他对于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将沉默贯彻到底了。”贺姝微微皱眉,看向了常斌:“已经派人去根据会所员工提供的他的暂时住所了?”
“去了, 没有什么发现,那边是会所提供的员工宿舍,六七个人挤在两室一厅的地方, 完全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和证据。”常斌摇头。
“还是要从曹明清入手, 这大半年他都是曹明清的小心肝, 既然在他自己这里完全没有什么痕迹,那就不能排除曹明清安排了他。”贺姝语速极快的吩咐,她这边话音刚落, 就有一名专案的同事应声跑了。
“他在享受。”纪宸突然出声。
众人闻言都透过门上那扇小小的玻璃窗看进去, 果不其然, 里面坐着的梁睿正在微微仰着头, 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似是兴奋似是痛苦。就算是双手已经被限制了行动,他仍旧是怡然自得的, 可能是察觉到了门外的视线,他还把眼睛掀开了一条缝,唇角渐渐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事已至此,他难道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死刑吗?”侯子博也是奇了怪了,真是用正常人的思维完全解读不了这种连环杀手的脑回路。
“看来他是觉得完成了自己的目标,死不死的根本不在乎了。”贺姝道。
“他看起来十分享受警方因为他的不配合而焦头烂额的模样,这也算是另一种博弈了。”纪宸收回了视线,走到窗边,因为习惯下意识的手就钻进裤兜里,却在摸到坚硬的烟盒之后回了神,指尖在硬纸壳的棱角处摸了又摸,最终只是抽回了手,顺势拉开了窗。
“在调查进度上他赌输了,在人质的安危上,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赢。”
“还有就是,从刚刚的审讯过程中,对方透露了曹明清应该还活着的这个事实。”贺姝接过话茬,继续分析:“但是估计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即使伤的不重,要是警方很长时间找不到人,也会生生的饿死、渴死。这个过程对梁睿来说是双重快感,这种快感不亚于亲手刺穿曹明清的心脏。”
警方的束手无策,曹明清正在承受的rou体和精神上的煎熬,对于男人来说,一想到这些就能快乐加倍。
曾永嘉看着审讯室里梁睿那明显挑衅的模样,恨得牙根直痒痒:“要不是现在倡导文明执法,我真想对他不客气一下。”
贺姝瞄了他一眼,垂眸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笑:“尽快找到曹明清,就是对他最大的不客气了。”
……
将近两个小时后,专案大队和陈年旧案组的人再次坐在了小会议室里,准备将各自的调查结果共享,以求能够尽快确定有可能的、囚禁曹明清的地点。
常斌率先开了口:“我们这边又把曹明清名下的住宅做了一遍详细的梳理,她名下的房产不算多,只有一栋别墅和几处高档公寓、私人住宅。别墅平时是由她本人和王文平共同居住,其中有几处公寓是在外地,这个我们暂且将其排除,因为有证据表明梁睿近一年都没有离开过本市。那么静淮市一共还有三处居所,其中一处位于天宸湾的高层湖景大平层是于半年前购入,梁睿很有可能一直居住在里面。”
“我们已经联系基层派出所配合前往这三处居所进行调查,调查结果尚未返回。”
“大平层……200来平呢,天宸湾那地段这房子怎么都值个四百多万吧?这曹明清为了包小白脸还真舍得,这说明啥?说明在这方面,男女都一样啊。”侯子博感慨,随即疑惑:“不过看着这架势,曹明清真挺喜欢这个梁睿的,梁睿应该多的是机会下手吧?怎么偏偏等了这么久?”
“曹明清那个人我们都接触过,可以看出她为人精明,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心机深沉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程度。梁睿只是她私人会所的一个小男模,一个玩物,她一开始未必就会这么放心。”纪宸开口,手里还一页一页的翻着资料:“而且她们这种人好像还有固定的规矩,主奴关系分明,梁睿要是一开始不乖一些,就不可能在对方身边呆了这么久,伺机而动。”
“可梁睿在会所都呆了五年了吧?中间还杀了十一个人,按理说他的杀人手法应该早就达到熟练了,为什么不提前动手?”
纪宸稍微思索了一下:“不管是王文平还是略微熟知曹明清的人,都特别提起过,曹明清的喜好是有固定的年龄段的,过了那个年龄段的男人就会被她厌弃。梁睿刚到会所的时候刚刚成年,他应该是太嫩了,一直没能入得了对方的眼,直至今年。”
“昨天晚上是所有人都见到过曹明清,对方失踪的时间应该是在午夜之后,为什么是今天?”曾永嘉这时候发问:“这个时间对于梁睿来说很特殊吗?既然他是为了哥哥报仇,那么会不会跟梁春成的死有关?”
众人都觉得这是一个新思路,常斌急急忙忙的找出有关于梁春成自杀的相关材料,在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不解的摇头:“不对呀,梁春成死于六年前的三月份中旬,现在可是六月份。”
他又查了一下梁春成案子结案的时间,继续否定:“结案时间是在一个月后,应该是梁家接受了调解,拿了钱,之后取走了梁春成的尸骨,带回老家进行了安葬。”
“难道说和他哥无关?不应该啊……”曾永嘉挠头。
就在这时,贺姝的电话响了,她接通之后说了两句便挂断了,随即抬起头看向众人:“是技术大队丁棋的电话,他们已经在基层派出所的配合下相继排查了曹明清在静淮市内的三处房产,其中两处无明显有人居住的痕迹,天宸湾那边经证实确实有梁睿生活的痕迹,不过并没有发现曹明清,室内也无任何打斗痕迹。现在他们正在那边进行详细的取证,具体能够发现什么线索,需要等他们取证结束回到局里实验室才能确定。”
“现在咱们怎么办?要不要过去支援丁棋他们?”侯子博建议。
贺姝闻言表情不是特别的赞同,她没有言语的略微低下头再次继续翻看那一沓纸,过了几分钟,猛地抬起了头:“心理!我们现在所思考的方向几乎完全偏离的梁睿的心理!”
其余人有些云里雾里,皆是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她,只有纪宸黑眸微眯,好像理解了她的意思:“根据林凯君和辛荔的尸检报告,可以知道梁睿这个人他自己也是一个虐待爱好者,你的意思是……从他这个心理出发去分析问题?”
“对,我们从尸检报告上能够看出他是一个rou体上的施虐者,但你们有没有注意刚刚在审讯中他的话?他说曹明清会比之前的受害者痛苦上千百倍,身体上所遭受的痛感是固定的,就算一个人对于疼痛十分敏感,那也不会用上‘千百倍’这个形容词吧?”贺姝说着说着,语速渐快。
“所以他对于曹明清的虐待很可能不止于rou体,更重要的是在精神?曹明清现在被囚禁的地方,应该是和她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事物相关。”纪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曹明清的恐惧点。”
“嗯。”贺姝紧跟着也站起身:“你负责王文平和她的秘书?”
“那咱们呢?”曾永嘉在旁边插嘴,生怕专案拔不到头筹。
“我们?负责苏兰。”贺姝冲他勾了勾红唇。
……
苏兰静静的坐在审讯室里,带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她身上穿着小香风的裙装,脚底下踩着高跟鞋,看起来仍然气质出众。
“苏女士,又见面了。”贺姝推开门,颇为随意的招呼道,就好像熟人见面一般。
苏兰看着她和曾永嘉在桌子对面坐定,轻轻笑了笑:“贺警官,你们一天之内把我叫过来两次,想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重要事情。我既然能够再次坐在这边,就代表了我的态度,所以您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以免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
“苏女士快人快语,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曹明清失踪了。”贺姝直截了当。
“什么?!”苏兰那张精致的脸上一直带着的面具终于现出了一丝丝的裂痕,她也是第一次在警方面前露出了真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