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勋说:“以前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最后附送了100万分手费还不够吗?”
赵凡真说:“我可以把钱还给你,我不想分手。”
王承勋轻笑:“不要天真了,大家都是玩玩,你以后好好拍戏吧。”
赵凡真说:“我只是演一个小配角,怎么红……”
王承勋说:“你跟我,我可以给你买礼物,我可以给你生活费,我保证你进公司当练习生时没有人会欺负你。但是你的工作和未来是要靠你自己,你的前途梦想要靠你自己奋斗,没有人会给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王承勋其实对国内的娱乐行业也不太满意,他虽然不是跪舔西方的人,但是看到外国的演员和从业人员多很专业的人,并且演员本身是学霸,气质和演技都不一样,好莱坞科幻电影的制作人很多本身就有科学家的水平或者有科学家参与。
可是国内大部分就是几所院校的毕业生,那些高考文化分只有两百多分的人也被艺校录取了。
他骨子里还是只会身价相当的人、智商高、能力强或者不怕苦努力奋斗的人平等交往。至于他那些女朋友,他不欺负她们,可是对她们也只有玩,玩得开心也稍纵即逝。
赵凡真却说:“那宋奕昕呢?她陪了赵总所以当上女主角,你也不嫌,还要去捧她吗?”
王承勋呵一声说:“我奉劝你管好你自己,别人你管得着吗?”
赵凡真说:“我就知道。”
王承勋目光一冷,说:“收起你的胡乱猜测。你要是有她的本事,赵尔俊也捧你,你不想输就提升自己的本事,就算脑子不行,拍戏比她更专心更拼命也能熬到好角色。一心只想把比自己强的人拉巴下去,都是一群没出息的垃圾。我警告你,你可别搞事,不然我让你在圈内混不下去,那可不怪我无情了。拿着钱去做好自己的事,明白吗?”
赵凡真敢许早就明白,可是当现实摆在面前,曾经有最亲密关系的男人可以对她翻脸不认人,她还是生出无限的悲凉感。
赵凡真还没有演到一个好角色,她担心往后没有靠山的日子。还因为现在不少蓝鲸出来的人知道她曾经和王承勋的关系,现在王承勋看到她也不理会,一股热情地去捧别的女人,还是与她起过争执的女人,她以后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
赵凡真想要像那些被导演捧的女演员一样,至少捧红后再分手,那女演员身价够高了,名气也能让她们接到好资源了,和导演分手后照样多姿多彩。
但是世上没有人有义务要去按照她的期望做事做人,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当她自己都不想靠自己时,注定了结果。
王承勋说完便走,往宋奕昕的保姆车走去。
他在她的保姆车的车窗上敲了两下,宋奕昕拿着背包下车来,王承勋绅士地去接过来背,带她上了他的车。
他在省城有房产,有房产的地方就会存放汽车。他们从省城开车到这里来也就两小时。
宋奕昕受了一些绅士细节的服务,暗想:难怪女人会喜欢花花公子,喜欢楚留香、段正淳。因为和楚留香、段正淳一样的花花公子在一起的当时,他绝对比平常男人温柔细致好几倍。如果这个男人长得帅又有钱,女人哪里招架得住?
王承勋说过最忙最焦虑的是中产阶级,这话也是现实。所以像他这种“三年不开张、开张能吃三百年”的固化阶层,没有别人想的那么忙。
坐上了他的车后,王承勋忽说:“我和赵凡真分手了。”
宋奕昕笑道:“你和她分手不是很正常吗?”
王承勋看向窗外,顿了顿说:“你和她从前有些过节吧?”
宋奕昕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那种自我中心的男人都爱我、女人都嫉妒我的玛丽苏?其实不是的,我现在只是没有时间交朋友罢了。况且像圈内那些姐妹淘之类的,塑料花姐妹,她们做的事又超无聊。塑料花姐妹还不如你这个‘干哥哥’。”
其实就王承勋和赵凡真这段关系本身来说,宋奕昕并不认为王承勋比赵凡真高贵。但是赵凡真认为自己是她的竞争者,而以王承勋的地位他是不会这么认为的。和赵凡真交朋友不容易也没有好处,吃力不讨好还可能被捅刀子,她没那么贱非要和她当姐妹;和王承勋教朋友不难,是有用人脉,而且他主动凑过来的。宋奕昕也是很现实的人。
王承勋笑道:“其实娱乐圈就是这样的,大家都是演员,在同一口锅里吃饭,其实条件都差不多。要是有人突然像是要上升了,多少人面上笑着,背地里死气巴拉地想把人往下拽。”
宋奕昕点头,王承勋说:“赵凡真也不算是恶人,只是一个女孩子,都是为了生存和名利,谁不想要这些呢。她要是得罪过你,你会记仇吗?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能力伤害你,对吗?”
宋奕昕也很认同,女孩子出来闯荡都不容易,要对她们温柔一点。
“你想说究其本质,伤害我的是你?”
王承勋愣了一下,叹道:“宋奕昕,你真的是一个随时能把话聊死的女孩子。”
宋奕昕切一声,说:“那就别聊赵凡真了,我对她不感兴趣。”
王承勋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女人对他没有感觉才会这样。
王承勋忽然问道:“我有点好奇,像你这种女孩子,会想嫁入豪门吗?”
宋奕昕说:“豪门不豪门不是最重要的,人才重要。”
“像我这样的呢?”
宋奕昕说:“受不了你的自恋。”
结束了这个话题。
……
找了当地的海底捞火锅城,进了包厢,经理好像都认出了他们,激动得很,但是没有提出合照签名什么的。他们是客人,如果提这些是不专业的表现。
宋奕昕喝了口热茶,今天下冷水这么久,体内少了不寒气。
王承勋忽问:“你得了那个冠军,要进集训队吧?什么时候开始?”
宋奕昕说:“老师帮我打听过,是在五、六两个月吧,七月出国比赛。”
王承勋说:“所以,你在四月拍戏的时间就很紧了。”
宋奕昕点头:“我大部分的戏会挤在四月拍完,后面真有没有拍完的,会在京中棚里补拍吧。赵总帮我和剧组谈好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符合角色、能演好、省钱、人气一直在升高,剧组不可能在这时候换角了。
王承勋说:“你和赵尔俊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奕昕说:“干哥哥,我不问你的私事,你也别问我的私事了。”
王承勋抿着嘴,只好不问,女人不配合时,男人还是比较难追到手的,难以跨过那一步的。
王承勋又问:“你的武术是哪里学的,有些真功夫的。”
原主学过舞蹈,但是没有学过武术,只不过她的亲人都快死光了,宋奕阳现在一个月也难见她一面,只有通过视频相见,没有人能证明她会武术有多不合理。
宋奕昕道:“看那些晨练的大爷大妈舞剑花,然后看视频套路教程,我有舞蹈底子、肯吃苦,也能练成几成江湖野路子。”
王承勋想了想,说:“这也行?许多拜了名师的,也没有你学得好。像那种空翻,刚学的时候需要教练辅助的吧?”
宋奕昕忽悠:“谁说的?你没有在底层生活过。你看乡下的孩子,翻跟斗也是自学成才的,哪有什么教练。有的人随随便便学得会,有的人四肢不协调,怎么也学不会。”
王承勋将信将疑,宋奕昕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世上她没有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也没有真正知道她的底细的人,她怎么说都可以。别人要是做不到,只能说天姿不同。不然的话,难道要她承认自己是穿的?
王承勋又问:“现在有学校争取你了吗?打算上哪个学校?”
宋奕昕说:“因为在拍戏,有几个电话没有接到,但是对方发过信息来。我回复等拍完戏再说吧,现在没有时间处理那些大事,时间也还早。”
王承勋笑道:“国内的学校都会争着要你,得金牌的都能保送。”
宋奕昕说:“我还是坚持要高考。”
“你有这个空吗?高考万一没有考好,不是翻车了吗?”
宋奕昕笑道:“我喜欢不问出身、民族的公平的战场,输了我也喜欢。况且我不会输,我什么都没有,我只会考试,这是我的专业。人活着,不能放弃自己的专业。”
家财有可能败尽、父亲会早一步离开、配偶会背叛、子女结婚后也会烦你,最后能保障一个人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他的专业。
王承勋看着她,露出欣赏的淡淡的姨母笑来,说:“大学想学什么?”
宋奕昕说:“生命科学类的,我一直很感兴趣。”
王承勋说:“可能信息类的拔尖的学生更赚钱。”
宋奕昕说:“我拍戏也赚钱呀,我赚够钱了,当然去做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事。”
王承勋笑道:“可能你嫁个老公很有钱呢?不用担心钱的事,也可以做喜欢的事。”
宋奕昕发现对方在放电,托着腮,一多汗当中。
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都是他们点的菜,锅中的汤底也开了,宋奕昕就兴致勃勃涮起来。
王承勋看看那么些菜和汤底的油,问道:“我说,你一个演员这种吃法,不怕发胖?”
宋奕昕说:“就我的体力和脑力工作量,能胖哪里去?我自从进公司后,累得跟狗一样,除了养嗓子的需要不能吃重口味之外,就没有节食过。”
王承勋笑道:“你去艺人圈子里说说,小心被人套麻袋乱棍打死。”
宋奕昕随意和他聊天,也防止他把话题往暧昧的方向带,问起他的教育经历。一问之下,人家在牛津大学正经念了历史与经济专业,学士毕业回国,没有再读硕。
王承勋的性子外放,自信又会怼人,便笑道:“其实现在很多人去留学,我就不喜欢那些留得不中不西的人。很多人花几十万去英国排名靠后的学校读书,出来时英文口语都说不好,在英国找不到工作,在国内放不下身段,都是垃圾。”
宋奕昕睨了他一眼,说:“干哥哥,你这么讲也太刻薄了。”
王承勋说:“我又没有刻薄你。你这样的家世条件,年轻漂亮不会少了追求者,你还能把书读好,确实难得。”
宋奕昕说:“人生都是各自埋各自的单,没有犯着你的利益和自由,刻薄别人干什么?人生都是AA制的,不是吗?”
王承勋也学过心理学,听了她这种三观话,就知道这姑娘对有恩人之人自然有情有义,但是对她无恩情的人骨子里是淡漠凉薄的。她不容易对男人动心,不会把男人的话当真且生出依靠的指望,也有这种性格的原因。
王承勋拿湿巾擦了擦嘴,似笑非笑看着她,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说我下流。”
宋奕昕白眼他一眼,说:“你觉得下流,你就别问。”
王承勋说:“我想问,回不回答看你,我反正又没有对你做什么。”
宋奕昕沉默,轻轻点了点头,王承勋斟酌了一下,问道:“你是处/女吗?”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热茶,反问:“你是处男吗?”
王承勋说:“我肯定不是,我16岁就不是处男了,你不是瞎问吗?是我问你,什么年代了,你还怕回答?”
宋奕昕呵呵:“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王承勋支着下巴,说:“那么,女孩子到了十三四岁,总是会喜欢男生,会有那种幻想的吧?一直到现在,你就没有交过男朋友?赵尔俊除外。”
宋奕昕想想原主的人生轨迹,如果不是她穿来了,她都沦落至坐台了,又谈什么爱和情?
宋奕昕淡淡说:“我七岁以前生活在圣心孤儿院,两岁时我的亲生母亲把我扔在那门口。你知道吗?小孩子很烦的,何况是那么多的小孩子,像圣母一样的孤儿院妈妈只存在于童话故事。我比别人长得好一点,我记得那时孤儿院里的一个阿姨的老公喜欢抱我、摸我。”
王承勋脸色一变,问道:“后来怎么样?”他再花心也做不出猥/亵儿童的事,也十分反感这种事。
宋奕昕叹道:“那时我并不明白什么是性,我只是觉得那很危险,我很排斥,但是我没有能力去反抗。幸好,那时我的养母父因为长年没有生育,想领养一个孩子。虽然被领养不一定会好,但也有一半脱离当时的危险的机会。我拼命的表现,他们开始想要领养一个儿子,但是我比孤儿中的所有男孩都要优秀,所以他们决定领养我。从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孩子在四岁以后就记事了,何况是六七岁?孩子对六七岁时发生的印象深刻的事的记忆是一辈子的。就算画面模糊,但是也能记住关键。
王承勋觉得有一点负罪感,轻声叹道:“我小时候,父母陪我的时间不多,我小时候也委屈过,跟你比,那真的不算什么。”
宋奕昕说:“一切的任性都是需要一个软着陆的地方的,一个孩子的任性的软着陆点是纵容的家长,我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条件。十三四岁时当然会有那些萌动想法,但是我明白家长老师都反对早恋,我怕做错事会回孤儿院。
到高中时,喜欢我的男生更多了。高一时父亲欠债死了,我们搬到五环边缘的地下室去住了,亲戚间没有了来往。男生再喜欢我的容貌,但是一个人要是太穷了,就获得不了多少尊严。许多男生们会调戏我,大约是因为我廉价,小部分女生觉得我穷婊孤辟,其他人事不关己。高二时,有个大妈跑到学校,扇了我一个耳光,骂我浪给谁看,说我勾得她的儿子不好好学习,我再敢浪的话,他们家就让我在京城呆不下去。其实我连她儿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王承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会因此有心理问题吧?”
宋奕昕哧一声笑,说:“你怕我被这些滥事逼成变/态?不至于,至少养父母最初几年也真的把我当亲生女儿养,我快乐过几年;世上也有好人,景少就在我差点活不下去的时候帮过我,赵总很复杂,但是他还是选择成全我,因此也是好人。人都是‘正邪两赋’的,所以这个社会也是这样,它能给我风刀霜剑,有时又会给我一点温情脉脉。”
王承勋问道:“你觉得……我因为花心就不可靠,不是你想要的爱情?女人就会这么想吧?”
“这种思维很正常。”但是她没有说她不是。
王承勋说:“花心和不花心,是一个很飘渺的问题。很多看着老实的男人背地里也不老实,我见多了。有些老实人不是真老实,不是矮穷丑,就是没有学识,他们是自知之明或者怕被打脸。都是什么年代了,男人的处/女情结固然是挺恶心的,女人的处/男情结那就是天真了,一个男人的魅力在于人品、格调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