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棠说完,像只小猫似的在闻烟身边蹭了蹭。
连星棠都这样,闻烟心里更是如此。
人都是矛盾的,一边想着干脆一点,另一方面,又总是不想相信对自己不利的结果。在不知道真正的答案之前,闻烟心底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千万种他没有结婚的理由。
这就是人的本性。
或许,她真的应该痛快一点,问他到底有没有结婚,但是,该怎么问呢?
问同事吗?闻烟不想把私人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
当面问吗?她可能会预想无数种场景,但当真正遇到他,她会心悸得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打电话吗?没有联系方式,甚至连他的名字闻烟都不知道。
对他,她真的一无所知,却已经陷得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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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叙深依旧很忙,在各个会议室中间穿梭,忙的时候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其他,但停下来的时候他也忽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最后一次见她,她用发红的眼睛看着自己。
像头受伤惹人怜爱的小鹿。
拨开窗边的百叶窗,蓝珀大厦三十六楼几乎可以俯瞰A市的全貌,谭叙深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不像闻烟每天有25个小时来想他,谭叙深属于自己的时间很少,或许这个插曲在他心里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但从办公室去会议室的路上,他目光会情不自禁地在外面的工位掠过,看她是不是藏在哪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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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烟已经二十多天没去FA了,对他的感觉没有一天天变淡,而是随着时间在心里堆积得越来越厚重。
真得很想见他。
这种感觉似乎已经到了临界值,闻烟很想找一个突破口来结束这种状态,彻底失去或者得到,但总之,目前这种让她很不自信又患得患失的状态,她不想再经历了。
就在闻烟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收到一封罗文的邮件。
Dear Jarod.
邮件大致说了关于6系敞篷轿跑在北京车展正式上市的一些事宜,等闻烟看完了整封邮件,才忽然反应过来收件人……
Jarod.
闻烟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体,望着电脑屏幕里那几个英文单词,心跳慌乱地跳个不停。
是他吗?
不是Jerrod,也不是Gerrard,是Jarod。
在这段时间的苦涩里,闻烟终于尝到了第一个甜头。
她知道了他的名字。
邮件是罗文发给他的,抄送了凯莉,他们的总监Jessica和新明哥,以及她。
因为他的职位很高,一般各个部门内部的工作不会抄送他,老板们只需要结果。这也是闻烟入职以来,第一次和他出现在一封邮件里。
收件人那一栏显示着收件人的名字和邮箱地址——
Jarod.TaAurelio.
姓谈吗?或者是谭?
像是在平淡无奇或者暗无天日的路上行走,忽然乌云散去阳光普照,闻烟眼睛里全是星星点点藏不住的笑。
鼠标移到他的邮箱地址,自动浮现出他的信息页面。
Jarod.Tan || Chief Marketing Officer
Tel: 157xxxxxxxx
闻烟忽然愣住,没有继续往下看,后面的信息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望着那一串电话号码,久久移不开视线。
想了那么久的东西,不经意地突然出现在眼前,闻烟仿佛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诱惑,快点打电话给他,快点……
心跳越来越快,闻烟忽然感觉有点口渴,她抿了抿嘴唇,伸手去拿水杯,却因为心神不宁差点洒在衣服上。
闻烟抽了张纸巾擦掉桌子上的水渍,等回过神,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个电话号码上。
作者有话要说: 对手戏在路上,甜甜的恋爱也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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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闻烟把电话号码存进了备忘录里。
或许这个举动有点多余,从看见那封邮件,这串没有规律的数字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意义,被她熟记于心。
每天晚上睡觉前闻烟都会拿出来看一眼,将每个数字输入,但指腹悬在拨号键上方的时候,她又会犹豫不决,临阵脱逃。
过了将近一周,这个电话闻烟都没有打出去,她真的很嫌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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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叙深最近在家里加班,晚上十点发完最后一封邮件,预告着今天工作的结束,他向后靠在椅子里,疲惫地捏了捏泛酸的肩胛骨。
具体多久他不清楚,但谭叙深意识到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广告公司的人员流动性很大,跳槽比较频繁,是离职了吗?
想到那天在茶水间,她眼睛红红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
FA和他们公司不一样,在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下每个人压力都很大,有时候会因此影响到对乙方的态度,着急的时候说话比较重也很有可能。
是受委屈了吗?
室内暗调的立式台灯,玻璃窗上映着他黑色的剪影,谭叙深揉了揉眉心。
他对她很有兴趣,干净稚嫩,无形中的吸引力往往让人心痒。如果真离职了,A市这么大估计很难遇到。
有点可惜。
闻烟……
好像是这个名字。
谭叙深靠在单人沙发休息,忽然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爸爸。”谭易阳悄悄来到谭叙深身后。
“怎么还不睡?”可能是太累了,直到孩子走到身后谭叙深才发觉,他房间的门很少关,家里就他和孩子两个人,没有关的必要。
“马上就睡了。”谭易阳依旧站在谭叙深身后,微微踮脚才勾到他的肩膀,然后轻一下重一下地为谭叙深捏着肩。
虽然他的力气对谭叙深来说微不足道,但还是让老父亲很开心。
谭叙深笑着睁开眼睛,但因为过度劳累,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得不是很明显。
他转身,大手放在孩子腋下,将他从沙发后面凌空抱到身前,放在自己身边的沙发上。
谭叙深的性格注定了不会跟孩子肉麻,而谭易阳从小受他的影响,也很少和他撒娇,两个人在一起像是成年人的交流方式。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对于孩子,谭叙深是愧疚的,因为工作少了很多时间陪他。
“新学了一首歌,明天唱给你听!”谭易阳很兴奋,可能每个孩子都喜欢被爸爸举高高。
“好。”谭叙深摸了摸他的头,“头发有点长了,周末让奶奶带你去理发。”
谭易阳忽然安静了,他微微嘟着嘴:“爸爸……”
“嗯?”他个子太小,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像只团子,谭叙深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忙?”谭易阳低着头,腿在沙发上荡着。
谭叙深忽然愣住了,之前他做什么决定,孩子虽然会失落但没过多久就好了,所以谭叙深一直以为他的关心处于一个及格状态,然而现在看来并不是。
“那明天爸爸去接你放学,然后晚上我们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饭,好吗?”谭叙深说。
“好!”谭易阳高兴了,但忽然又想到一件事,“爸爸你最近怎么不戴戒指?”
今天的小家伙和平常有些不一样,感觉放开了很多。谭叙深揽着他的肩膀笑了:“戒指不能乱戴。”
孩子最不会隐藏心思,谭易阳脸上的笑消失了,他抬头,抿着嘴过了很久说道:“你想给我找新的妈妈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在大人说话的时候他听到了什么,单亲家庭的孩子一般比较敏感早熟,谭叙深手上的戒指是谭易阳去年让奶奶陪他买的,说是感恩节礼物,还非得让谭叙深戴在无名指上。
至于其中的小心思,谭叙深很清楚,但为了不让孩子难过他一般都戴着,然后到了公司摘下来,也有很多时候会忘。
“想要新的妈妈吗?”谭叙深逗他。
“不……”谭易阳本能地拒绝,但又怕谭叙深不高兴,过了片刻他抬头,“她会打我吗?”
孩子还带着奶音,说出来的话让人心疼。
谭叙深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随后把他从旁边的沙发抱进怀里,捏着他的脸:“戴戒指会让人误会,爸爸不戴戒指,也不会给你找新的妈妈,安心了?”
他们父子很少有这么亲昵的举动,只是谭叙深刚刚忽然想到,这只小不点才4岁。
“好!”谭易阳又高兴了。
只是谭叙深有些疑惑:“谁跟你说新的妈妈会打人?”
“幼儿园小朋友说的。”谭易阳在谭叙深身上闹了一阵子就滑下来了。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谭叙深笑了:“新妈妈不会打人,还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谭易阳半信半疑:“真的吗?”
可能以前的观念在心里根深蒂固,他一时间没办法接受这个答案。
“真的。”谭叙深不想让孩子心里有这种不好的印象,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