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做了个封口的动作,阿吉连连点头,“那我去买票,我们赶紧回巴黎,不然太太会担心的。”
“好。”
自然没过多久,大家都知道了祁宴回到巴黎的消息。这一场消失风波也随之平息。
而度假村也提上日程,祁叙即将出差去H市的青云山推进项目相关事宜,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上次在办公室和明媱见了有味道的一面后,祁叙有好几天没看到她了。
事实上,他也一直在有意地用工作填满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关注她。
可眼下就要出差,他还是想走之前见她一面。
想了想,祁叙给蒋禹赫打电话。
他想去探班。
祁家虽是酒店业的龙头老大,但娱乐圈对祁叙来说却是个相对陌生的领域。在明媱这部戏之前,他没有投资过任何娱乐产业。
但经过这次,他却开始有心考察起了娱乐业。
不然以后怎么给那个小骗子做主。
《当我恋爱时》这部剧虽然半路空降数千万投资,但没人知道是背后是祁家在操作,都以为是亚盛娱乐出的钱。
毕竟祁叙把蒋禹赫推到了前面。
祁叙这么做,除了不想明媱知道自己还在乎她外,也是怕万一以自己之名投资,日后别人会否定明媱所有的成绩。
会觉得她是那种没什么本事,靠男人带资进组的关系户。
她还真不是。
她对待这部戏的态度甚至可以写进教材了。
多敬业一演员,都敬业到不惜真人试戏。
就像她日记里写的,明年不拿一个最佳女演员奖都对不起她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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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今天要拍的戏算是全剧中一场**迭起的重头戏。
白卉回来了,顾远离开了林芸芸,林芸芸终于面对残忍被当做替身的现实。
全组人员严阵以待,今天这场戏格外重要,大家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明媱也是。
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在反复过台词,甚至睡觉的时候都不断在脑海里演练画面。
这场戏对于林芸芸来说,是最关键的一场,也是非常检验演技的一场。
和试镜时不同,如今正式拍摄,在剧组几十号人的眼睛下演绎,需要强大的把控力和实力。
开拍之前,初月在房车里闹情绪。
“亚盛娱乐是不是有毛病,他们要捧纪沐阳也不用这样吧,你看看这戏份都加成什么样了,关键是加的全是他和林芸芸的对手戏,我一个女一号现在戏份和女二号差不多,演什么鬼啊?”
化妆师在旁边大气不敢出地化着妆,经纪人淡淡劝她,“这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在我没有查清楚之前,你给我安分点,之前你有些行为太过了,尤其是对明媱。”
初月嗤的一笑,“我怎么对她了?谁新人不是这么过来的?我是在教她怎么做人。”
“教得如何?”经纪人睨了她一眼,“人家现在的场次跟你差不多快平番了,这就要你要的结果?”
初月不服气,“还不是占了纪沐阳的光?我看纪沐阳总护着她,这俩人是不是有一腿。”
场务过来通知准备,经纪人压低声音:“总之你低调点,田安妮也不是吃素的,她谦让不代表怕我们,明白没有。”
初月不情不愿地嘟哝,“知道了。”
演员候场,正式开拍——
搭好景的温馨房间里,林芸芸很用心地在厨房里忙碌着,她的背影充满了一个女人对爱情的向往和幻想。
这是一个沉浸在恋爱中,希望给爱人惊喜的女人。
她做好了整桌的菜,在桌子中间摆上生日蛋糕,然后满足地坐下来,给顾远打电话。
语气是小心翼翼的,卑微的。
【你今天回来吗?我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
【真的吗?好,那我等你。】
顾远答应了,林芸芸欣喜地筹划着晚上和爱人的烛光晚餐。
她化妆,打扮,在镜子前一点点变成男人喜欢的模样。
可就在她充满期待地迎接这顿晚餐时,一个电话打破所有美好。
【不回来了?为什么?】
【可我已经——】
通话被粗暴中断。
林芸芸茫然又愣怔地坐在椅子上,顿了很久才回过神似的,继续给顾远打。
一遍一遍,从不甘,到绝望,到最后拼命忍住决堤的眼泪。
片场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安静看着明媱的表演。
宋导在监视器里看得出神,一直没有喊停。
蒋禹赫和祁叙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场务过来通知了宋导,宋导很专业,这个时候顾不上去迎接两位大佬,只能做了个手势示意正在拍摄。
蒋禹赫点点头,叫人拿了两把椅子,和祁叙隐在导演身后坐下,跟随监视器一起观看明媱的表演。
“好,好。”宋导边看边赞赏,“情绪很到位,来点眼泪。”
……
祁叙是第一次看明媱演戏,在他眼里明媱就是个小姑娘,但是没想到,演起戏来倒是像模像样。
林芸芸哭了,先是红了眼眶,然后眼泪包在眼睛里转动,却不流下来。
明媱仰起头看天空。
这是她忍住眼泪时的习惯性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明媱忽然想起看着祁叙离开的那晚,自己在阳台上也是这样的。
当时尽管所有酸涩都哽在喉头,她还是拼命忍下去了。
明媱是倔强的。
林芸芸却不是。
宋导对着监视器说:“哭出来,哭出来。”
明媱很清醒,当然知道自己在演林芸芸。在做足了眼泪的酝酿后,一气呵成地爆发了这场哭戏。
像是恨透了自己的愚蠢,她歇斯底里地掀翻桌上所有东西,而后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出。
“咔——”
现场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鼓着掌。
“竟然一条过,明媱牛逼。”
“我草,我还以为这场戏要拍很久,明媱有两把刷子诶。”
“该不会是真实体验过吧,我感觉她情绪好到位。”
“不会吧哈哈,谁这么渣拿她当替身。”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蒋禹赫闻言咳了声,侧过来问祁叙:
“那个渣该不会是你吧。”
祁叙:“……”
虽然不是,但,好像又是。
可他根本没有拿她当替身好不好,从头到尾都是误会,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这场戏结束没多久,又紧接着开始了下一场林芸芸去找顾远的戏。
现场换景,拉绿色幕布,两个大哥拉来巨大的水管准备人工降雨。
祁叙看过剧本,隐约记得这场戏好像是林芸芸在雨里追顾远,但没有把他追回来。
他不禁坐直,“真淋雨?”
蒋禹赫笑,“舍不得?”
祁叙又闭了嘴。
他朝对面看了眼,明媱还不知道自己来,正坐在对面一个小马扎上喝水看剧本。
刚好这个时候,旁边房车里的初月下来了,左边化妆师右边助理,身后还有人拿东西,堪称众星捧月了。
跟初月比起来,明媱就像个小宫女,身边就一个芮芮在帮她整理头发。
祁叙看了几眼,收回视线没吭声。
到了正式开拍。
宋导一声令下,绿布前,两根大水管开始呲水,现场很快就变得雨幕朦胧。
林芸芸坐在花坛上等着顾远,好不容易等来他的车,却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一起下了车。
他们手挽着手,顾远还很贴心地为她撑着伞。
林芸芸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弱弱地喊了声,“顾远。”
顾远回头看到是她,眼里没有任何惊喜,有的只是被打扰到的不悦。
他把白卉暂时安置在一旁,而后走到林芸芸面前。
手里的伞暂时帮她遮住风雨,“抱歉,你看到了,她回来了。”
林芸芸濒临崩溃,开始了一连串卑微的挽留和质问,起初顾远还耐心解释两句,到最后他厌烦了,把手里的伞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