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笑着跳开。
顾炎生捏紧瓶身。矿泉水瓶变形皱成一团,接着被他扔进垃圾桶里。
他撩起衣摆擦了下眼睛,尔后慢慢地离开操场。
他不是铁打的,如此短的时间内跑完3000m,身体俱疲,走路时两腿的肌肉发酸。
“待会杨晔请客聚餐,阿炎你去不去?”谢非对着他清瘦的背影喊。
他未回应。谢非当他去,如果不去,他一般会直接否认。
刘阳“欸”了声,扬声道:“待会还要颁奖呢!”
谢非耸肩,“你看他那样子像是肯去领奖的人吗?肯定是我去帮他戴金牌啊!”
刘阳笑着说他不要脸。
听见他们的声音,温蕴之起身,望向顾炎生的背影。
视线触及包里的拍立得相机,她立刻跑着追他,且大喊了几声他的名字。
听见她的声音,顾炎生驻足,缓慢地转过身。
二人四目相对,温蕴之平稳急促的呼吸,翻出包里的照片递给他,“这个给你。”
顾炎生接过照片,上面的人是他,阳光温柔,散发的柔光均匀的洒在空中,他和塑胶跑道一起镶嵌在轻柔的光线中。
他扯扯嘴角,捏紧照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别乱拍。”
温蕴面色尴尬,经昨日一事,她以为他不那么讨厌她,他们之间的那点龃龉亦不复存在。熟料是她自作多情。
“之之!”远处的温少堂喊。
温蕴之回神,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顾炎生唇线紧绷,亦回过身走掉。心中涌起懊悔和说不清的嫉妒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阿炎就是个傲娇、闷骚,自卑的孩纸(#`O′) 还不太会直接表达
第11章
校运会圆满结束,按照约定,晚上12班的体委杨晔请客唱K。
去的都是班里爱玩的学生,其他班的亦有几位。
参加项目的运动员基本都来了。
杨晔在群里艾特还没到的温蕴之和顾炎生,叫他俩速来。
温蕴之看到消息,和爷爷奶奶说了一声,自己要出去。
温少堂前脚刚离开家。他狐朋狗友多,这两日假期聚会不少。
“早点回来。”两位长辈交代:“注意安全。”
温蕴之应了声,颔首表示明白。出门前她洗了个澡和头发。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
坐的的士去的聚会地点,是一栋新建不的商品楼,统共七层,杭盖服装店、游戏厅、饭店、电影院。
唱k的地方在四楼,她进大厅乘电梯直达。
杨晔包了个大包厢,她推门进去时,里面气氛火热,空气粘稠,茶几上凌乱的摆着零食、饮料、啤酒。
谢非在唱歌。唱的张震岳的《再见》
“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再回来,”看到她的身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他和她打了声招呼,她回以微笑。
谢飞放下话筒,走到一边给顾炎生发消息,“哥,你还来不?温蕴之已经到了。”
他自知追不到温蕴之,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他最好的朋友。
那边回复:“她到了你和我说什么?”
他轻笑出声,装,继续装。都牵着人家的手跑步了。
顾炎生一整天的心情都格外烦闷。他扔掉温蕴之给他拍的照片后,这种烦闷达到顶峰。
干净整齐的长桌除了书籍,摆有一张皱了一角的照片,照片的四周是白色的边框,这是拍立得相机特有的符号。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腔内的急躁和沉郁,拿过电动车的钥匙,出了小小的卧室。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他抵达了目的地。
今晚的聚会有好几个其他班的女孩,叶璃是其中之一。
顾炎生现身,她起身喜迎,“阿炎你来了。”
顾炎生平静地颔首,以示回应。
叶璃算是为数不多能和他说上话的女孩,她脸皮不薄,性子乐观,被他忽视,亦不会打退堂鼓。
因此时间一长,他偶尔会应她一两句。
温蕴之抬眸看他一眼,再挪开视线,和朱宁说话。
他扔了她拍的照片。她心生不悦。这种不悦有些复杂,她说不清,从昨天下午持续到现在。
柳雯雯呷了口啤酒,她化了个小烟熏,看起来比平日成熟,穿着黑色的抹胸吊带,整个人妩媚而妖娆。
有几个男生的眼睛不住地往她身上扫。
她低头给别人发了一张温蕴之的照片,照片里的蕴之穿着黑色的紧身舞蹈练功服,扶着栏杆压腿,胸前饱满,露出的肌肤雪白娇嫩。
是其他同学路过舞蹈室时偷拍的照片,上传至学校贴吧没多久,就被人黑了帖子。
不过手快的学生,早就保存了图片。
“我们学校的新晋校花,喜欢吗?”
那边的人回复:“光是看着照片我他妈xx了。”
她轻声嗤笑,继续敲字:“看照片多没意思,直接搞多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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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伙人玩吹瓶,骰子。温蕴之不愿玩这些,自觉无聊的很。
她挪了下位置,和今晚组局的杨晔说自己要回去。
“啊?”杨晔正在唱歌,他呆了一瞬,“你都没玩多久就要回去?”
谢非扔掉骰子,扯扯旁边的顾炎生的衣袖。话却是对温蕴之说,“再玩会儿嘛,等会我们还要去烧烤街。”
温蕴之拿上小巧的斜挎包,起身离席,“我就不玩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顾炎生掏出兜里的烟盒,取出一只偏头点上。他呼出烟雾,不经意地看一眼温蕴之。她梳了个芭蕾发髻,露出整张干净的脸,一身浅蓝色的背心长裙,清新而脱俗,高贵的不染纤尘。
她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温蕴之离开包厢,乘电梯下楼,出了大厅,站在街边等车。
这会已经八点多,公交车司机已经下了班,街道上亦没有出租车跑,偶尔一辆私家车飞速经过。
一辆摩托车迎面朝她开来,越靠近她,速度越慢。
她没察觉不对劲,边走边低头用手机给温少堂发消息,“少堂哥,我在xxx超市这边,你开车过来接我好吗。”
“美女,你好啊。”摩托车在她面前停下,其中一个黄毛吊起眼角朝她笑。
她心中升起不安,没应对方,兀自往前走,慌忙地给温少堂打电话。
“干嘛着急走啊?”两个男的迅速下车,身材魁梧的那个跨步追上她,劈手夺过她的手机,“陪我们兄弟俩玩会儿呗。”
他挂掉了尚未接通的电话,接着直接关机。
温蕴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抖,“我哥马上就到了。”
两个男的对视一眼,嚯嚯笑出声。
他们是这座城市的边缘人,平日无所事事,生活在阴沟里。
黄毛露出一口被烟熏的发黄的牙,“别说你哥到了,就算是警察到了,老子也不怕。”
温蕴之转身就跑,还未跨出一步,魁梧男就拽住她头发。
她头皮发痛,立刻尖叫。他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她张嘴狠狠咬住他的手,白嫩的面颊涨的通红。
魁梧男吃痛,甩开被咬的手,怒喝道:“妈的,贱人!”
他想甩温蕴之一巴掌,黄毛立刻制止:“行了!赶紧换个地搞她。”
魁梧男看他,笑的暧昧。黄毛哼笑一声,直接用衣服兜住温蕴之的头,使劲将她拖进附近的一个巷子里,魁梧男跟他们在身后。
昏暗幽深的巷子里。两侧的墙贴有各种小广告,地面的垃圾成堆,发出腐烂的腥臭味。
黄毛将怀里的温蕴之放出来,后者还来不及呼吸新鲜空气,他就将她推倒,掀开她的裙摆,抬手摸她大腿。
温蕴之当场尖叫出声,她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瑟缩,她觉的无比油腻恶心。
她拼死挣扎,泪珠在眼泪打滚,喘着气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黄毛笑的猖獗:“喊个卵喊!你喊破嗓子都没卵用!”
魁梧男在旁边兴奋地瞧着。
“砰”的一声,魁梧男后脑勺被拳头重重地一砸。
他瞬间眼冒金星,整个人都翻倒在地上。他惊恐地看向来人:“顾炎生?”
听见这个名字,黄毛一怔,侧目看向瘦削挺拔的身影。
说来他和顾炎生有着‘血海深仇’。
当地一场酒宴中,他父亲借醉酒欲|强|奸顾炎生的母亲顾文静。同样喝醉酒的顾文静,拼死反抗,失手用碎酒瓶捅死了他。顾文静亦因此判刑坐牢四年。
顾炎生目光森然,脖颈都气的充血。
他一个跨步冲过去,将黄毛整个人都拎了起来,每一个字仿佛从牙齿里挤出来,“谁给你的狗胆去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