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筝背对着他做了个手势,转弯进了女洗手间。
过道宽敞,一边是墙一边是窗,靠墙摆了一排绿植,中间还夹杂着几盆鲜花,开得正好。
花香跟檀香混合。
过道灯光昏暗,跟酒吧里的格调差不多。
酒吧位于高层,站在窗边能欣赏繁华夜景,星星点点,璀璨耀眼。
靳峯看似漫不经心扭头望了一眼,那个男人等到了他同伴,一位年轻女性。
看来也是陪女人来洗手间。
两人边聊着进了酒吧里。
可能刚才是他疑心病犯了,还以为那个男人偷拍他和黎筝。
也不能怪他自作多情,毕竟经常被狗仔跟踪偷拍。
靳峯收回视线,这才放心嘬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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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麟到了楼下汽车里,先给某个媒体的记者发消息,确认对方还没睡,他打去电话。
“胡记者,您好。”
对方似有些不耐烦:“杨先生,不是我不报道,《都市晚六点》已经把劳动仲裁的前因后果都报了,就算我给你再报道也不可能翻盘,而且确实是你违约在先,给GR带来不小损失。”
杨麟:“不是让您报道,给你提供个新闻线索,跟何熠有关。”
对方一怔:“何熠的新闻?什么新闻?”
杨麟:“何熠报道我的那个新闻,一看也偏心,他能采访到GR和南峯集团的部门负责人,是因为他被南峯给收买了,专门替他们说好话。”
“你有证据?没证据可别瞎说。”
“何熠带的那个小徒弟跟靳峯是情人关系,靳峯跟何熠也认识,这种关系来报道我的新闻,他能公平吗?”
胡记者跟何熠有点恩怨,前几年他报道的一则新闻,最后被何熠暗.访出来的报道内容打脸,他被网友痛骂。
还被领导训了一顿,季度奖也打了水漂。
“把证据给我看看。”
杨麟挂了电话,将今晚拍到的照片和视频整理好,打包发给胡记者,【视频里那个女的就是何熠徒弟。】
胡记者仔细看了视频和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在一个饭店院子里,靳峯、黎筝还有何熠同框,三人站一起在说话。
杨麟:【看到了吧?我可没有瞎说,就算何熠不是被收买,一看他们关系也不一般,这种情况下,报道的新闻能客观公正?我不知道你们记者行业是什么规定,有没有回避这个说法,反正我们金融业有回避制度。】
胡记者没顾得上看消息,还在看照片。
单是一张照片,就能看图编出精彩绝伦的故事。
而何熠那则新闻才报道没两天,这一到了周末就跟南峯的太子爷聚餐。要说不是事成之后表示感谢,都没人信。
不管何熠心不心虚,不管是不是客观报道了‘劳动仲裁案’的新闻,这回他也是有口难辩。
杨麟又叮嘱:【你要发出来的话尽量给那个小记者打码,不然对方说不定以你网暴她来找你茬。】
至于靳峯跟何熠的照片无所谓,他们早就是‘网络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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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筝在窗边看了会儿夜景,这里的空气确实比酒吧里好。
靳峯鼻梁上架着墨镜,“公主,看够没?夜景有什么好看的?你住你小叔那边时不是天天看?”
他杯子里的酒早就见底,站在这实在无聊。
黎筝这才回神,“走吧。”
一进了酒吧,像踏进另一个世界。
凌晨两点半,黎筝和靳峯才离开。
在楼下停车场还遇到了向舒跟关梓园,不过谁都没打招呼。
坐上车,关梓园好奇道:“靳峯跟黎筝到底是朋友,还是在一起了?”她转脸又看了眼靳峯的车。
向舒正在照镜子,“不知道。”半晌又说一句:“不关心。”
关梓园转过来,“我发现好像谁都让着黎筝,没想到连傅成凛都妥协退让,被她给噎成那样也不生气。”
“他活该,”向舒凑近镜子,看看有没有黑头,想到晚上傅成凛说她要加滤镜才能跟黎筝比一下,气就不打一处来,“贱人自有天收。”
关梓园:“......”
她看看手机,傅成凛也没把推荐的基金经理名片发过来。
“我是不是要提醒他一下?别转脸就给忘了。”
“他跟我们不一样,不是夜猫子,这会儿早睡了。”向舒合上化妆镜,心塞不已,天天疯到那么晚睡,皮肤状态还真堪忧。
“你明天再发。”
关梓园退出手机,跟她聊起傅成凛:“他好像都不跟你们到夜场玩。”
向舒打个哈欠,抽过抱枕抱怀里,靠在椅背上眯着眼,“嗯,玩得不多,他要去会所玩一般都是跟蒋城聿他们,边玩边聊生意,跟我们就是纯粹吃吃喝喝,他没那个兴致玩。”
晚上喝了不少酒,酒精上头后话也多起来。
“他就是跟蒋城聿出去也不会玩通宵。他们傅家从傅爷爷到傅伯伯,再到傅成凛跟负二,作息很规律,一般都十一点来钟睡,第二天五点多起,中午还要睡个午觉。让他熬夜到现在,跟要他命差不多。”
然而现在快凌晨三点,作息规律的某人,还在出租屋楼下等着。
汽车停在花坛边,两只流浪猫都睡醒一觉。
傅成凛晚上喝了一罐啤酒,这会儿酒气早散去,他让司机回去了,一个人在车里等到现在。
来之前问蒋城聿要了出租屋具体地址,蒋城聿问他抽什么风。
他说了句:把黎筝数落生气了。
手机震动,傅成凛看了眼时间,三点零九分,他滑开接听键。
“你从筝筝那回去了吧?”
“筝筝到现在还没回。”
“这都几点了,她怎么还没回去?”蒋城聿刚结束周末的夜生活,在回家路上,不知道侄女的气消了没。
“你还在等?”
“嗯。”傅成凛看向住宅楼,一到六楼只有一楼有一户的灯亮着,之前没有亮光,大概是人家已经起来了。
蒋城聿不知道傅成凛到底是怎么数落黎筝的,能让他半夜三更主动去道歉,还等了好几个小时,应该情况挺严重。
不知道是不是侄女脑子一热又再次去表白了。
他没多问,问了是他这个做叔叔的尴尬。
“那祝你好运。回去时跟我一声。”
三点十一分,靳峯送黎筝回来。
“你看那谁的车。”靳峯先看到路边熟悉的车牌号。
黎筝定睛看去,那五个数字她早就烂记于心。
傅成凛推车门下来,‘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又一个字一个字吞下去。
“我就送到这了。”靳峯破天荒没去调侃傅成凛。
黎筝跟他挥挥手,“谢谢。”
等她转过身,傅成凛已经到了她跟前。
其实他不用过来,反正她回出租屋要经过他汽车旁边。
傅成凛嘴上没质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但放在了行动上。
他把左手伸到黎筝眼前,用力戳了好几下表盘,让她自己看现在几点了。
黎筝敷衍地扫了两下,“我看到了,你收起来吧,知道你有钱,买的手表都是定制款。”
傅成凛:“......”
被气得说不出话,他抬手想要敲敲她脑袋,手举到了她头顶,突然又无处安放,最后隔空敲了下。
“筝筝,现在三点多,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天亮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心脏受得了?”
黎筝抬头看他,“我明天休息。”
傅成凛无言以对。
黎筝肆无忌惮打量着他,他现在穿的这件衬衫跟晚上吃饭时不一样,她很少见他穿黑色。
再往上看,他下巴处格外干净,脸上也清爽,来时应该洗过澡刮过胡子,没有因为等她到半夜而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你过来干嘛?”黎筝语气冷淡。
“给你送猫罐头。”傅成凛转身走向汽车后备箱。
黎筝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抬步跟过去。
傅成凛把箱子搬出来,上面还有个塑料袋。道歉的话没有,不过也表明了态度:“以后不会当别人面说你。”
黎筝看着他的眼,一吐为快:“傅老板你得搞清楚,就是没别人时,你也没立场说我,你不是我小叔,你只不过是我小叔朋友。”
傅成凛没吱声,两人无声对视,她眼里的气还没消。
直到有人骑着自行车从他们旁边经过,频频回头看他们,傅成凛打断沉默,“赶紧上楼。”
黎筝指指箱子上的塑料袋,“这里边什么?”
猫罐头是整箱,就算有赠品也不会单独再发一个包裹。
傅成凛:“黑啤,之前给你买的你没喝完。”
黎筝拎起袋子扔回后备箱里,“要喝我自己买。”可能也感觉到自己这个动作太粗暴,“无功不受禄,你半夜帮我把猫罐头送来,已经感激不尽。”
后备箱缓缓自动关上,傅成凛又看了眼那个塑料袋。
他抱着猫罐头,“你走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