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文字从“一”开始罗列到了“十”,每一行都清晰地注解了这些黑客行动发生的年限、持续的时长、行动的规模、原因、结果以及其组织者。
而南绍的ID巴斯光年也赫然位于第二行。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点东西啊?”歌琰低笑了一声,昵了身边的南绍一眼。
南绍用鼻孔“哼”了一声:“岂止是还可以?要不是我还有一半的时间在忙着给你擦屁股,我最起码还得在上面占个三行。”
歌琰目不斜视地一脚再次往他的皮鞋上踩了过去。
南绍痛得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大姐,我的鞋子都快被你踩穿了!”
歌琰没半点儿心疼他,目光还落在大荧幕上:“怎么那么多组织者都是[凡人无畏]的?”
“那可不?”南绍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每一年的十佳行动颁奖典礼上,最起码有八次行动都是咱们[凡人无畏]策划组织的,咱们拿奖拿得手都软了。”
“凡人无畏!凡人无畏!”
包厢里这时传来了接连不断的高呼。
南绍又拍了拍歌琰的沙发扶手,低声对她说:“虽然还没有做自我介绍,但相信我,这包厢里的人,最起码有三分之二都来自于[凡人无畏]。”
礼堂内的黑客们也都发出了热烈的讨论声和欢呼声。随后,主持人突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保持安静:“在大会正式开始之前,我们今年加入了一个特殊的环节。”
话音落下,礼堂内的灯光立刻全部打向了歌琰他们所在的玻璃包厢。
所有人都好奇地仰起了头。
“今年,我们大会特设了这个VIP包厢。包厢中的这十二名宾客,都是现世全球排名最考前的黑客。”主持人这时抬手指向了最顶层的透明包间,并忽然转了语调,声音也忍不住有些发颤,“而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十二名黑客之中,有一位,此前从未莅临过黑帽大会,但他的名号却无人不晓。”
此话一出,下面的黑客们都疯了。
从来没有莅临过黑帽大会,但是排名却在全球前列,这个人难道是……?
歌琰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而她身边的南绍这时一边颤着手掐住了自己的人中,一边激动地去环顾包厢里的其他黑客。
“他是全球排名第一的黑客,也是[凡人无畏]的创立者。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活跃于我们的领域里,不知遁于这个世界上的哪个角落。但是,他依然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永恒传说。而今天,他第一次来到了我们的集会现场!”
主持人刚刚说完这些,下面的黑客们已经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欢呼声,整个大礼堂的屋顶都要被掀翻了。
而他们所在的房间里的黑客也在各种兴奋地交头接耳,由于其他人来得早,都已经做过自我介绍,因此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最后进来的歌琰、南绍和蒲斯沅的身上。
毫不夸张地说,歌琰感觉自己坐着的沙发都在摇晃。而她左手边的南绍,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她觉得自己在如此嘈杂的背景音里,还是听到了他发出的兴奋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她的脑子里忽然滑过了一个很大胆的念头。
蒲斯沅在如此的喧闹声中,还一直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沙发上,连眼皮都没抬过一下。倒是通讯器里的言锡比他还要紧张:“妈的,我感觉自己在小蒲的全球巡回演唱会上。这种场面,我这一辈子都还没见识过。”
童佳:“我耳朵都要聋了……”
趁着人声沸腾,蒲斯沅语速又低又快地说了两个字:“注意。”
等会他起身的时候,血蝎子的人大概率也会有所行动。而且,他估计,血蝎子的人八成已经混迹在了这间透明的包厢里。
主持人这时捏着话筒,高声道:“他就是——Ksotanahtk!”
蒲斯沅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沙发的扶手,正准备从沙发上起身。与此同时,他浑身都处于一触即发的高度警惕状态,左手甚至已经悄声无息地触到了他西裤背后的枪支上。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他的左手边,“唰”地站起来了一个人。
只见歌琰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她肩头火红色的长发,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她步履优雅地走到了屋子最前方的话筒前。
然后,她冲着整个礼堂的人轻轻地摆了摆手,笑道:“大家好,我是Ksotanahtk.”
蒲斯沅:“……?”
南绍:“???”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dbq作者本人笑岔气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好的酷炫文,为什么画风会变得如此沙雕??)
死神:????(为什么我老婆要穿我衣服???)
唐老鸭:????大姐你当着全黑客界的人的面冒充我男神你他妈是疯了吗????
昨天还有留言说要开始嗑小蒲和南绍的cp,南蒲(没谱)cp么?你们都是魔鬼么!!
明天那章我写完鸡皮疙瘩掉一地!我们明天见!!!没有被红包砸中过的宝贝举个手让桑桑子看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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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枪手
全场的人都石化了。
虽然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并不清楚Ksotanahtk的长相、年龄等所有背景信息,甚至其实也并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但是,出于现世的行业规律,大部分优秀的黑客,基本上都是男性。
况且,一个起了这么奇怪的ID名、干过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儿的人,怎么看这魄力和手腕,还有行事风格,也该是个男人吧?
开什么玩笑,黑客界的永恒传说,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呢??
难不成这位“传说”在神隐的这些年里,去泰国做了个变性手术??
歌琰自然也听到了包厢里和全场的哗然声,但她依旧淡定地站在话筒前俯瞰着下方。
蒲斯沅几乎是在她起身的那一刻,面具下就出现了一整个晚上他面部表情最多的高光时刻。
他活到现在,还真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当着他的面穿他的“衣服”。
但他还是立刻就收回了自己要起身的动作,同时转头看向了包厢内的其他宾客。然而这些人似乎也都惊掉了大牙,全都僵坐在沙发上,无一有意图要做出他预期的危险举动。
难道血蝎子的人不在这个包厢里?
通讯器的言锡已经懵逼了:“……小蒲,她是Ksotanahtk,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向话少的徐晟接了一句:“红发夜叉。”
童佳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言锡:“这……这个女的穿你马甲到底想干嘛啊?疯了吗?难道她是血蝎子的人?”
蒲斯沅其实心里到了这时,已经完全了然歌琰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他还真的没想到,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竟然还真敢当着整个黑客界的人的面假扮他。
这女人可真是胆大包天。
他这时收回注视其他人的视线,去看前面穿着黑色长裙的歌琰淡定自若的表现,奇怪的是,他心里一点儿都没有被她假扮的不悦。相反,他竟然还觉得这场景有点儿莫名的好笑。
于是,他当真在面具底下低低地笑了一声。
言锡傻眼了:“小蒲,你是在笑吗?”
蒲斯沅:“没。”
言锡:“我听到了,你刚刚真的笑了。”
童佳:“我……我也听到了。”
和蒲斯沅隔着一个座位的南绍此时已经彻底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都很难抢救回来。下面的主持人和南绍一个架势的懵逼,幸亏台下有一名工作人员这时上了台,在主持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主持人才勉强回过神来。
“这,这位女士。”主持人这会说话还有点儿磕巴,“刚才在门口负责签到的工作人员说,他亲眼所见递给他印着Ksotanahtk名字请柬的来宾,是一位男性。”
全场再度陷入一片哗然——这女人竟然敢假冒Ksotanahtk?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就听到歌琰对着话筒娓娓道:“那是他眼拙了,那么大的人了,连男的女的都分不清吗?”
通讯器里的言锡抓狂地问蒲斯沅:“小蒲,你还不上去?就任由她这么胡闹?以后别人可就真把你当成女的了,你连这都不介意吗?”
蒲斯沅没吱声,此时还调整了一下坐姿。他用单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歌琰。
无论是包厢里的人,还是楼下的人,全都在激烈地讨论着这件事。然而,整整十分钟过去了,也没有人站出来说她是冒名顶替的,这也就意味着,至少今天晚上,Ksotanahtk只能是她了。
主持人也深谙这一点,于是,他拖着调子说:“Ksotanahtk女士,很荣幸您今天可以来到黑帽大会!今晚的特别环节,其实就是想邀请您作为组织者,带领您包厢中的其他全球顶尖黑客,一起在黑帽大会的现场进行一次黑客行动,我想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愿,不知您是否愿意?”
此话一出,刚刚还因为“K竟然是个女人”而陷入震惊和懵逼的现场顿时沸腾了!
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到Ksotanahtk带领全球最顶尖的十一名黑客进行现场直播的黑客行动,这种事,大家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于是,全场所有人都开始高声齐呼“Ksotanahtk”。
这个黑客界中无人不知的名号,仿佛可以穿透大礼堂的屋顶、以及整栋酒店,直入云霄。
在主持人说出这句话之前一直都保持镇定自若的歌琰,在这万人整齐又响亮的呼喊声中,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慌乱。
完了。
她在心里说。
要她动动嘴皮子,她或许还有自信能够凭她的巧舌如簧把这一帮人全都糊弄过去……可是,在现场直接进行黑客行动?这是要她死吗?她这个技术白痴是不是可以直接从这儿把玻璃敲碎了跳下去还来得更快一些?
歌琰在这一刻,终于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假扮这个该死的脸滚键盘黑客了,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是被南绍带蠢了,就是被驴踢了。
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被她假扮的人,竟然没有出来指正她,还允许她就这么继续假扮下去。
她想到这里,下意识地微侧过头,用余光扫了一眼蒲斯沅所在的方向。
他竟然毫无动作,就仿佛这件事与他毫不相干。
难道是她猜错了?他不是K?
歌琰蹙了蹙眉。
过了半晌,她依旧强装淡定地对着话筒说了声“好”,回到了自己的沙发上。
随后,包厢门就被打开了,几个工作人员手里捧着十二台笔记本电脑鱼贯而入,将这些电脑分发给了包厢内的十二名黑客。
南绍在拿到电脑的时候,终于像是捡回了半条命。他颤抖着转向身边的歌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歌琰,你竟然敢假扮我的男神,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歌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冲着他低语道:“等会你负责冲锋陷阵。”
她对这一行了解得不深,心里想着反正等会有十一名黑客一起参与行动,大家又不知道谁干得多、谁干得少。只要南绍和其他人多干点儿,她在后面划划水应该就能蒙混过关了。
可谁知道,下一秒,她就听到下面的主持人难掩兴奋地说:“现在,我们会将Ksotanahtk的电脑直接投影在我们的大荧幕上。今夜,我们将近距离亲眼欣赏我们的永恒传说在行动时的英姿。”
大礼堂内欢呼雀跃,如同一个真正的狂欢集会。
歌琰……
歌琰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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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过一会儿,歌琰就看到自己的电脑屏幕被投放在了前方的大荧幕上。
她此刻的脸色,和被电脑屏幕的光亮倒映的白色面具一样惨白、连半点血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