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走到病房前面又停下来,又回过头看他,“许哥,你是想让我美化一下,还是照实说?”
许非白:“当然是说实话。”
“好,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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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许哥,也就是许非白,结婚三年了。”孟宇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一跟钟意接触就立马取得了对方的信任,做过自我介绍以后,他开始讲述两个人爱情故事,“刚结婚的时候,你特黏他,特意休了两年学,一直围着许哥转,天天陪着许哥在剧组,你爱他爱的不行,许哥大冬天拍下水的戏,你心疼的都哭晕过去了。”
钟意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胡说八道,我上了初中以后就没哭过。”
“真的,那天还被人拍到视频了。”
孟宇拿出手机,在微博上搜索了一个关键词,很快出现一条两年前的新闻,他打开视频递过去。
屏幕上是一群人围着许非白,许非白公主抱着钟意,钟意脸色煞白,眼睛禁闭,脸上还挂着泪。
是不是晕过去不知道,反正是哭了。
看完视频以后,孟宇继续说:“还有你每天晚上都会换着样给许哥煲汤,许哥说想吃什么,你第二天就能做出来,爱心早餐天天有,就没重过样。”
“这条你肯定是胡说,我根本就不会做饭。”
钟意十指不沾阳春水,小时候别说做饭,就连碗都没洗过。
“是真的,我这里还有你教粉丝做低糖绿豆沙的视频。”
孟宇很快又找出一个视频。
上面钟意围着白色围裙,在镜头前笑的落落大方,“大家好,我是钟意,今天教大家做一个低糖低脂版的绿豆沙,夏天吃最解暑。”
她的动作利索熟练,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做饭的人。
中途拍视频的人问了她一句为什么做的这么好。
钟意对着镜头羞涩一笑,甜蜜的说:“因为我先生爱吃。”
屏幕外的钟意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这娇羞的女子真的是她?
接下来孟宇又告诉钟意,她是如何为许非白挡过私生饭的骂,是如何为许非白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如何为了在医院守许非白愣把自己饿出胃病。
钟意的嘴张大到由能放下一个鸡蛋变成两个鸡蛋,最后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这这这…都是真事?”钟意变得结巴起来,“我真的有这么爱他?”
“如果你还不相信,我这里还有视频。”孟宇又要翻手机。
“不用了,我信了。”
钟意以前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为他付出一切只是存在鸡汤里,现在发现她给自己熬了一大锅鸡汤。
原来她这么喜欢许非白啊。
那她们两个人感情一定很好吧。
那她早晨那么跟许非白说话多伤许非白的心。
钟意想着就低下头,她刚准备让孟宇把许非白喊进来跟人道个歉。
就见孟宇突然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但是意姐,你为许哥做了这么多,却没有……”
“嗯?”
“得到他的一点回应。”生怕钟意不理解一样,孟宇还补充了一句,“许哥根本就不爱你。”
钟意:“啊?”
“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他。”孟宇壮大胆子,“他就没拿你当回事。”
-
半个小时后。
孟宇从病房里出来,许非白问他:“说明白了吗?”
对方给他做了个“ok”的手势,“我什么都告诉她了,包括许哥你……”
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事。
他后半句还没说出来,许非白的脚已经迈进病房。
接着“砰”地一声,病房门被关上。
病房两个人再次对视,这次许非白没有等太久,高扬着头,“孟宇都告诉你了吧。”
钟意“嗯”了一声,看起来比之前乖巧了很多。
许非白:“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既然知道了自己这么爱我,总应该为刚才行为道个歉吧。
你还怀疑我是因为钱接近你。
现在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吧。
“当然有。”钟意面无表情盯着他。
“什么?”
“我想说。”钟意顿了顿,“呸,许非白你个狗逼。”
许非白:!!!
钟意:“我要跟你离婚。”
“……”
再这么下去,许非白感觉自己心脏快受不了了,只要听到离婚这两个字,那股烦躁就一个劲的往上窜。
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说,非要用离婚来解决。
那一瞬间他已经没耐心继续跟钟意扯皮下去,索性他双手抱胸,往门上一靠,眼神淡漠的瞥了钟意一眼,“离婚?你想都别想。”
钟意:“你说不离就不离,你家开民政局的啊。”
不管前几年她被这男人下了什么迷魂汤,如今她已经清醒了,不可能在那么卑微的爱一个人了。
一想自己曾经这么讨好这个渣男,钟意顿时感觉浑身像长了虱子一样,难受又恶心。
许非白皱眉,“要想离婚,你得先把欠我的钱还回来。”
“当然可以,你要多少?”
“不多,三千万。”
“哈...”钟意忍不住笑出来,她还以为是多大数额离不了,原来才三千万。
这男的太没见识了,才三千万就这样。
看来明星行业也不景气啊,这么点钱斤斤计较。
“我给你六千万,让你不白跟我一场。”钟意比出一个“6”的手势,满脸不屑。
仿佛再说你也不过如此。
“好,什么时候给?”
嘿,还挺着急。
一直在等这天吧。
“你把你手机给我,我给鸿伯打电话,让他把钱送来。”钟意伸手跟他要手机。
许非白没动,告诉她:“鸿伯一会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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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家破产了?”钟意眨眨眼睛,在鸿伯再次点头以后,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三年她连婚都结了,破产这件小…
啊啊啊啊,破产怎么能是小事。
钟意顿时丧了气,她偷偷瞥了许非白一眼,只见对方表情沉重,并没有想象中得意。
钟意奇怪完了以后终于想到了那个问题。
钟意:“我家破产了,那我爸呢?”
闻言鸿伯回头看了许非白一眼,许非白对他微微点头,鸿伯转过头下定决心,说:“钟老爷他去世了。”
钟意张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被按下静音键,连质疑他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鸿伯叹息一声,把三年前的事娓娓道来。
钟润是怎么做生意失败的,他又怎么成为了植物人,钟意又是怎么还的债,钟润进入这个冬天以后身体状态有多差,离世那天有多冷,许非白把他的丧事办的有多隆重多圆满。
钟意在一边静静听着,眉头微皱,看不懂在想什么。
“其实我觉得…”说到最后,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的鸿伯都有些哽咽,“老爷昏迷这么多年也挺受罪的,每天就像是个物件一样任人摆脱,身上布满管子,如果他有感觉,肯定会觉得没有一点尊严,就这么走了,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钟意语气平平,听不出感情。
鸿伯:“阿意,你不要太难过,老爷走的时候没有受太多的罪。”
“嗯,鸿伯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鸿伯伸手拍了拍钟意后背,转身走到许非白那里,“许先生,出去吧。”
许非白充满担忧歪头看着钟意,不愿意离开。
“出去吧,让她一个人静静。”
鸿伯拉着他的胳膊,带着许非白往外走。
结果他们两个人刚迈出门,许非白就听到一阵哭声。
呜呜咽咽,刚开始像是猫爪挠心,后面哭声转大,歇斯里底。
许非白回头通过门上透明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钟意坐在病床上,用胳膊捂着脸,肩膀上下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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