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回去呀。”
后来那天,阎海带她找了十几个班,把那个向她啐痰的人找了出来。
那人一看到阎海吓得尿了裤子,在一边连忙给钟意道歉。
也就是那天,钟意才知道,阎海是学校里扛把子一样的存在。
就是所谓的…
校霸。
从那以后,钟意成了阎海的小跟班,认了他做大哥。
想到这里,钟意拍了拍头。
自从上了高中以后,阎海去了隔壁体校,她们两个就再也没见过,后来不知道怎么断了联系。
而且他现在的模样跟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相差太大了,她竟然没认出来。
“谁?”许非白皱眉,“你想起谁了?”
“没事。”钟意下意识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
这脸上明明写着我有事我就不说几个字,许非白见此不免有些烦躁。
他再次端起汤,送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把保温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声音巨响。
车里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是谁拿过来的。”他不满道:“都凉透了。”
-
许非白拍最后一场戏的时候,钟意又去刚才那栋楼里走了一圈。
不过很遗憾,她没有在碰到阎海。
拍完今天戏份,许非白黑着一张脸去化妆间卸妆。
钟意和孟宇在车上等着的时候,孟宇告诉了她许非白今天为什么要拍落水这场戏的原因。
听完以后钟意眉头紧皱,心情有些复杂。
“唉。”孟宇叹了口气,说:“意姐,其实许哥他挺爱你的。”
回去路上,许非白瘫在后面座椅上双手抱胸双目禁闭,钟意几次想开口,又被许非白的样子给逼了回去。
好不容易到家,她们两个人进门,钟意换下高跟鞋,还没来得及坐一会,就听见许非白指挥自己,“我去洗澡。”
钟意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上了楼梯又回头,“我要喝驱寒汤。”
然后上了楼。
半个小时后,许非白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敲门声,他说完“进”以后,钟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进来。
许非白瞥到那碗汤,心情微微舒畅了一点。
钟意把汤放在桌子上,跟许非白对视了一眼,“你要的驱寒汤。”
“嗯。”许非白胡乱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扔到一边,坐下来。
坐下来以后,他又奇怪的看着了钟意。
钟意被他盯得不自在,便问:“怎么了?”
“以前这时候,你都会亲手给我擦头发,还会给我吹干。”
钟意沉默了一会,她在许非白对面坐下来。
“许非白。”她说:“我听孟宇说,你今天拍落水的戏,是你自己要求的,你想刺激我让我想起来一些东西。”
许非白睫毛微颤,沉默不语。
“你很想让我恢复记忆吗?”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没等许非白回答,钟意又说:“你是想让我恢复记忆,还是觉得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钟意,想让那个爱你的钟意回来呢。”
许非白依旧没接腔。
钟意:“以前的钟意那么爱你,你爱她吗?”
许非白:“我……”
“他们说你挺爱我的,我倒是不那么觉得。”钟意轻笑一声,“我觉得你只是习惯了钟意对你好。”
“不…”
“许非白,我问你一个问题。”钟意打断他的话,“你有为我做过什么吗?”
许非白再次哑了声。
“你看,你说每次我去探班之前都会煮好汤,冬天拍室外戏回来要给你煮驱寒汤,你洗完澡我还要给你吹头发,可是你好像,没有为我做什么诶。”钟意掰着手指算了算,抬头看他,“你今天觉得冷,我也冷,那件大衣薄的跟纸一样,还要漏脚脖,说实话我站了那么一会,整条腿都被冻麻了,听孟宇说以前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你拍完以后还抱怨我不给你熬驱寒汤,那以前的我,恐怕没吃到过你亲手做的任何东西吧。”
这些话说完,两个人又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就在钟意想跟人道晚安离开时,许非白起了身,他脸色微白,说:“你等一会。”
钟意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却还是乖乖坐在原地。
十几分钟以后,许非白拿着一碗面走进来,放在她面前。
钟意看了看面,又看了看他。
“你做的?”
许非白“嗯”了一声,他把头撇到一边,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钟意有些吃惊,想说些什么又没说。
她问:“能吃吗?”
“我以前拍过一部电影。”许非白还是没看她,声音平静,“学过一些。”
钟意把视线转移到面上,看了一会,突然说:“许非白,你信不信我什么都不做,这面条能主动进我嘴里。”
许非白:“我不信。”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拿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最后一段
就想到钟意说完这句话
许非白他们两个再对视一下,两个人都没忍住,互相看着对方笑
大家也可以脑补一下
第25章 下嫁
面条意料之外的好吃。
钟意刚开始只是想尝一尝给他一个面子, 后面两筷子下肚,像是被直接打开了胃口,到最后连汤都不剩。
面对许非白那不可捉摸的眼神,钟意表现的格外淡定, 她拿起纸巾擦擦嘴角, 云淡风轻的说:“还不错。”
“要再来点吗?”
钟意摇头, “我饱了, 谢谢你的面。”
“不用谢。”许非白低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问她:“你知道是面是谁教会我煮的吗?”
钟意想了想, 歪头看他, “不会是我吧。”
许非白愣了下, “你怎么知道?”
大哥你就差把答案写脸上了好吗。
钟意还是那表情, “猜的。”
“没错,是你教的我。”许非白慢悠悠地开口, 仔细听还有一些抱怨的味道,“当时那部电影要拍一段我煮面的片段, 你听说以后, 当天晚上就教给了我,还说我煮的不错。”
钟意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许非白这是在告诉她,他给自己煮过面,不是她想的那样。
顿时气氛有些尴尬。
像是扬眉吐气一样,许非白往后一靠,懒洋洋的说:“你还想恢复记忆吗?”
“只要我想…”钟意说:“就能恢复吗?”
“我可以帮你。”
钟意又沉默了一阵,起身把面碗拿起来。
她说:“如果你的意思是说像今天这样以伤害自己身体来刺激我记忆的话,还是别了吧。”
失去这四年记忆,确实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她就像是四年前的人穿越到了未来一样,很多事都不知道,很多变化都觉得惊奇。
可是据钟意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那四年她过的好像也不那么快乐。
而且一旦你把恢复记忆这东西当成一件事去做,那么生活恐怕要增添不少的烦恼。
“我不想每天为了找记忆操心。”钟意又补充,“所以顺其自然吧。”
-
洗完碗以后,钟意回到卧室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
她睡哪?
此时许非白已经换上睡衣,戴着一金丝框眼镜半坐在床上看剧本,察觉出钟意不对劲抬起头,“怎么了?”
钟意面露难色,“我睡哪?”
许非白拍拍自己旁边那个枕头,“这。”
钟意颤了颤,浑身不自在。
她还没跟男人一起睡过呢。
不对,应该说二十岁的她没有跟男人躺一张床上睡过,二十四岁的她都当了三年□□了,肯定跟人睡过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