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有小组中,只有花枝这一组他每次来待的时间最短, 用金灵的话来说, 就跟她们练习室里有虱子似的。
洛熙并不熟悉《Ding Dong》组的舞台安排和流程, 只是知道这是一首很难诠释、并有些不知所云的暗黑风歌曲。
对此, 花枝只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洛熙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好的。”眼神都不敢看她。
太飒了。
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感觉。
洛熙想,他还是觉得这样的样貌品格来娱乐圈,屈才了。
“好,那让我们期待一下,《Ding Dong》组的表演……”
全场舞台灯光暗下来,漆黑不见五指。
片刻之后,一束明亮的光线落在台上穿着法式白裙的背影上,那背影纤细有致,腰部掐的盈盈一握,身姿十分动人。
白裙动了。
《Ding Dong》前奏缓缓响起,清脆悦耳。
而在黑暗之中,又渗出一股诡异。
穿法式白裙的宁若雪转过身,手中提着一盏中世纪样式的煤油灯,白色的光圈顺着她舞动的脚步转着,如影随形。
她周身之外一片漆黑,不见其他四人的踪影。
年轻的少女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舞姿优美的好似在悠闲散步,轻喃低唱:“叮咚,你知道我能看见你,别妄想可以逃离,这是名为葬礼的游戏。”
她在跟谁说话?
现在舞台上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吗?
或许只有舞台上的她自己知道。
没人回答,少女并不生气,只是一遍又一遍低吟浅唱,像是深夜海面传来人鱼的蛊惑歌声一般,诱/惑着那个藏在暗处的胆小鬼。
少女旁边一束灯光骤然亮起,惨白光束中,一个黑色却纤瘦的背影沉默的站在那里。
像是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不知何时,宁若雪已经消失在黑暗中,黑色身影转过身,灯光将她完全罩住,露出全部面貌。
即使知道舞台表演中不要嘈乱,还是有粉丝情不自禁的尖叫起来。
其中最为尖利的是——
“老公啊啊啊!!!”
舞台之上,花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转身的时候,她看见一旁黑暗中的宁若雪正在捂嘴笑。
花枝:略.JPG
宁若雪看见这一幕,脸上表情甚为惊恐:“……”
身穿黑色海盗服的女子,腰间的皮带上缀着宝石和匕首,白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身形利落而高挑,姿态清傲。她胸口前的骷髅胸针凶神恶煞,熠熠生辉。
她像是在寻找什么。
一开口,声音清冽,如天籁之声。
但是这清澈冰冷的嗓音却没有划破粘稠的黑暗,而是跟那静默的诡异交织起来了。
“叮咚,我已经看见你,没人能逃离这场游戏。”像是审判者的语言。
台下,人山人海,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所有人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起来了。
有些胆小的捂住眼睛,却偷偷从指缝里面偷看,好不容易来了,不看岂不是浪费?还是看吧!
可是放下手的时候,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如同昙花一现。
一身红裙的吉普赛女郎像一团烈火,在舞台上灼灼燃烧起来。
音乐声节奏渐快,诡异而空洞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她漂亮的身体自带一股难以言说的诱惑,漂亮而妖艳的面孔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却令人无尽沉溺的笑意。
“叮、咚——”
音乐声又慢下来了,节奏与初始一样,清脆而悦耳。
灯光变换之间,不知何时有一个少女在跳《天鹅湖》。
舞台上只剩她一人,她穿着专业的洁白舞蹈服,很随意的跳着,像是一个初学者那样。
即使非专业都能看出她跳得很烂,但是那动作看起来却出乎意料的好看。因为她不认真而随意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
……
“叮咚,不要试图逃离,为什么不愿做我的玩具,就像她们一样?”
伴随着最后一句歌声落下,音乐声戛然而止。
舞台上漆黑一片,半点光亮都无。
“完、完了?”
粉丝们被吓了个够呛,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了,顿时结结巴巴的问身边的人。
“不知道啊……”其他人瑟瑟发抖:“应该是完了吧?”
“砰!”
话音刚落,舞台之上,高高的穹顶打下几束灯光,黑暗破晓。粉丝们震惊的发现,舞台中央的升降台,好像正在上升!
是真的!
升降台最终停留在距离舞台两米的高度。
更加让粉丝们惊爆眼球的是,上面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后是无边无际的黑色夜空,夜空之上挂着一轮惨白的月亮。
她穿着黑色的巨大斗篷,斗篷的帽子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起她徐徐拿起的话筒,以及拿着话筒的白皙手指。
哦,这是个女的。
等等,现在《叮咚》还有谁没出场吗?
“卧槽,那是——”
粉丝的话还没说完,高台之上,音乐声骤然燃起!
刻意低沉的女嗓极速飚字——
“无人的夜 .悲惨世界.浓稠的黑暗蚕食一切. ”
“你在哪里.藏身哪里.上帝之眼.尽收眼底 .”
……
气氛燃炸,节奏朝强,踩点迅速利落。
“把你的心脏撕扯.揉碎.吞食.合为一体. ”
最后一句,嗓音低而缓下来,像是对情人的呓语。
……
灯光全暗。
表演完毕。
这一场表演完之后,直到舞台灯光再次亮起,台下都没有人鼓掌,静谧的仿佛被人施了空间暂停术。
等看见五个女孩子全部站在台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台下,台下凝滞的气氛才猛然为之一松。
“啪啪啪啪!!宁若雪加油加油加油!”
“金灵我爱你!老婆!!”
“楚楚牛逼!楚楚牛逼!”
“啊啊啊老公看我啊啊啊!!”
“老公今天太帅了!!”
台下粉丝们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如浪潮般起起伏伏。
那场面的确很是壮观。
二枝花挠挠头,很是朴实的问旁边的贺莲青:“她们老公是谁啊?台上不是没有男的吗,难不成有人妖?”
贺莲青已经懒得搭理这个傻货,四枝花回答:“她们喊的是花枝。”
二枝花险些从椅子上砸下去,张大了嘴巴,很憨的问:“卧槽,女神什么时候变性了?”
贺莲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四枝花捂住了嘴:“我懂你要说什么,在你打死他之前,先让我出出气。”眼睛眯起来,像是打量一块五花肉那样看着二枝花。
二枝花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最后双手护在了胸前:“……”
“很精彩的表演,像是看了一场舞台剧。”以洛熙的性格,实在是憋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了。
洛熙也着实有些震撼,没想到《叮咚》这种小众歌曲能被改变成截然不同的感觉,他问:“为什么选择这样的表演形式,你们想表达的是?”
他目光看向的是宁若雪,然而宁若雪沉默了一下,看向花枝。
花枝马上扭头看向一边: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宁若雪:“……”
宁若雪只好诚实的说:“制作人,我不知道。”
洛熙疑惑:“怎么会不知道?”
宁若雪的性格好像有点被谁给带歪了,一本正经的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的意思。”
“咳,”花枝轻咳一声,侧头借着宁若雪的话筒说:“制作人,暗黑风的歌曲都是这样的,就是因为它不知所云,所以表现出来的风格才这样缥缈诡异,这就是留白和想象的魅力。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啊,洛熙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