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奇怪,竟然能抵挡冯畅的美貌攻势。”
江原一笑,“这不是没挡住吗。”
祁凯京也笑了笑,“也是。”
轻快的提琴前奏在空中悠扬,祁凯京扶额摇了摇头,“又来。”他冲江原眨眼,“你看冯畅。”
“怎么了?”江原不明所以。他对这歌旋律并不完全陌生,某次和同学 K 歌或许听人唱过,但记不起具体曲目。
冯畅被金琅胁迫,正不情不愿地举着话筒,生无可恋地看着大屏幕。
前奏到了尾声,金琅催她,“快唱!”
冯畅:“一天一天贴近你的心……”
金琅甜甜蜜蜜地接:“一点一滴我都能感应……”
江原忍俊不禁,祁凯京也没忍住,他得承认,金琅每次这么闹冯畅他都不制止是出于自己的恶趣味。酷 GUY 冯畅在众人面前难得有这样身不由己如坐针毡的别扭时刻,他怎么能错过。
江原侧靠着沙发,饶有兴致地看着冯畅这新鲜的一面。
金琅:“掌声在哪里?”
“好!”祁凯京和江原一齐鼓掌捧场。
“我不行了。”冯畅丢了话筒。
金琅:“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冯畅挣开她的手,“找你的凯京哥哥去!祁凯京——”
祁凯京赶来救场,冯畅快步走到江原面前,还未来得及说话,桌面上的手机先亮了起来,冯畅看了眼来电,弯腰毫无预兆地在江原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利落转身,拿着手机出去了。
江原的目光一路随她到了门口,而后看向方才悄悄靠了过来的金琅。
“你还记得我吗?”金琅问他。
江原:“嗯。”
他知道他和冯畅初交手那晚金琅也在,还像个小孩儿一样朝粟文西放狠话。
金琅:“那时候我可真没想到,你就这么把我的畅畅宝抢走啦!”
江原大方认了,他玩笑道:“最没想到的难道不是我?”
金琅哈哈笑,“说起来我还算你们的红娘呢。”
“那谢谢你了。”
“光说谢可不行,得有点表示。”金琅从身后摸出一个话筒,又把平板推到他面前,“唱个歌吧。”
江原:“行啊。”
江原点了一首风格轻快的流行歌,正唱着,冯畅进来了,金琅三两步蹦了过去,和她咬耳朵,“江原歌唱得不错嘛。”
冯畅“咦”了一声,“你怎么说的,他就肯唱了?”
“没怎么呀,就问了一句,他二话不说就唱啦。畅畅,江原比你好说话多啦。”
冯畅:“你别让我跟你对唱情歌,我也好说话。”
江原心情放松时偶尔会哼歌,冯畅听见便缠着他唱,江原总要任她磨一阵才开口。
他不同状态下的声线不同,歌单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不同语种有点岁月的老歌,很难得才肯用英文唱几句情歌。
她坐在江原身边,待他放了话筒才假作质问:“怎么回事啊江原?”
江原只笑,不说话。
“笑什么笑?”
江原揽着她,“你唱歌怎么这么好玩儿。”
“忘了成吗。”冯畅摇他的脑袋,“你怎么还记着?我还想亲你一下,能帮你清一下内存呢。”
“忘不掉了。”
“你该说,亲一下怎么够?”
“是不够。”
冯畅凑过来的脸被江原别着下巴移开,他在她耳边轻声:“先欠着,你朋友都在这呢,好歹注意点影响啊畅畅。”
口口声声说要注意影响的江原,在几小时后的雁江边,在震耳欲聋的跨年倒数中,在漫天绽放的烟花下,未能免俗地深深吻住了怀中的女友。和周围数对情侣别无二致。
第二十四章
元旦过后的考试周,冯畅和江原因为基底扎实,都不怎么需要高强度的复习,空出来的大块时间便大多花在了床上。
江原原本雷打不动十一点睡六点起的作息早被冯畅搅了个稀碎,她好像专爱在他的底线反复横跳,明明自己不是爱赖床的人,偏偏为了拖着他陪睡不择手段。
而江原在冯畅身上栽过不止一次后,早知自己的原则在她面前也就这么回事。
冯畅没规矩起来实在是太没规矩了点,江原血气方刚少年人一个,很难招架她处心积虑出其不意的撩逗。
至于他的推拒是不是真的诚心,就不得而知了。
正式进入寒假,两人反而忙了起来。
冯畅被冯一堂带着三天两头出差。江原则应刘竞帆之邀,重回了规模扩大一倍不止、一直处于缺人状态的轻帆科技。
冯一堂对女儿的长情很不解,也对她登机之前忙着给男友发信息的行为很有些看不惯。
“畅宝,你怎么一点不像我?”
“嗯?”冯畅头也不抬。
“都聊什么了,这么入迷?”
“没聊什么。”冯畅收了手机,抱住冯一堂的手臂,“就告诉他我回来了。”
“今晚还要见面?”冯一堂酸溜溜的,“这么难舍难分?”
“拜托,爸,放假之后我跟江原才见了几面?”
“怪我?”
“那怎么敢。”
“畅宝,谈恋爱就是个体验,你别太上心了。”
“那怎么行,不管做什么事,投入是第一要务,爸,你教我的嘛。”
冯一堂哼笑两声,睨了她一眼。
廖叔放行李的空当,冯畅拉开车门,一头橘红长发的金琅冒了出来。
“Surprise!”
冯畅拍着胸口坐上车,“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畅畅,惊不惊喜?”
“下次能弄个和缓点的惊喜吗?金琅同学,没有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还有一个!”金琅变戏法般从身后摸出一顶火红假发,“畅畅,快试试——”
冯畅接过来戴上。
她和金琅的假发有专业团队负责定做,基本和头型严丝合缝,稍稍调整便可以假乱真。
“照照。”金琅举起圆镜。
“不照了。”冯畅把镜子拿开,“江原和同学约了吃夜宵,我去见见他。你等会就别下车了,我让廖叔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畅畅,我也要去吃夜宵。”
“你吃不了。自己肠胃怎么样不清楚啊?再说晚上又冷,你吹不了风。”
“那我也不回去。畅畅,我和凯京哥哥吵架了,他肯定在家等着我。我才不回去。”
“那送你回我家。”
“我不。我要去散心。”
“过个江叫哪门子散心?”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块。”
“那我不去见他了。咱们回家。”
“不嘛。”金琅这会儿又善解人意起来了,“没关系的。畅畅,你看——”她拖出自己的“大礼包”,从里边翻出了绒绒的帽子、手套、毛靴,还有从头裹到脚的羽绒服,“小小西北风,不成问题!”
老城区离金银巷不远,有条从街头到巷尾、家家都支了塑料棚的夜宵街。
江原、姚正浩,还有才从棠城回来的罗睿,在棚内一个方桌旁围坐。
“到哪了?”罗睿问江原。
“刚下飞机。”
罗睿玩笑:“不如我跟浩子先走一步,腾地方给你们?”
“行啊。”江原也不客气,“好走,不送。”
姚正浩:“你看看,罗睿,你看看他像什么话!”
罗睿:“我才不走,我可都听浩子说了,百闻不如一见,我今天就擎等着看,看有个万年不开花儿的人,开起花儿来到底什么样儿。”
江原:“有什么好看的,你暑假戏看得还少?”
罗睿:“那能一样吗,哎,江原,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就从风雨不动安如山,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做出当众抢人的壮举来的?”
江原不承认:“你听他夸张。”
“我夸张什么了?我那叫绘声绘色!”
罗睿拍他的肩,“我信你,信你。”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姚正浩有一肚子状要告,“之前,就上个月,两人不知道怎么了,冯畅有一星期没找他,哇,当时他那个脸臭的呀,八里之外都感应到了。”
罗睿:“这我不信,江原跟人最多冷冷淡淡,从来不挂脸。”
姚正浩:“我可不也第一次见吗,怎么说呢,倒也不是挂脸,就,看上去就生人勿近,浑身写着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