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志南身后的阿光, 僵着面色的眼看情况不对,为求自保的一把抱住前边人的手臂,陪着笑脸道:“南哥南哥,你误会了,这位是雅姐的男朋友。”
“男朋友?”邱志南有些怀疑自己没听清楚,侧脸朝向阿光,“是我知道的那种,可以亲亲搂搂脱衣服做那种事的男朋友吗?”
阿光急急点头道:“是是是,这位林先生对雅姐可是一片情深。”
房间里包括何尔雅在内的人,全都有些吃惊这一出。
慕蓉也略有疑惑,心道,不是已经分手赖到她那里打地铺去了吗,眼下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人感情的事,她可没闲心理会。于是,默默退开两步的把自己当成个背景板。
挨着慕蓉不远处的肖娜则是上前几步,心怀目地的对邱志南笑容满面道:“是啊,小邱,林先生阿雅的男朋友,上次还教训过一个想占阿雅便宜的混蛋。”
说完,看了眼床上的人朝她微张的嘴,又朝林隋洲与他的助理投以微笑。
既然预备豁出去的拼一把,眼前有个这么粗的金大腿,为什么不好好的抱一抱呢。而且以她过来人的身份看,这个泰安国际的林隋洲对阿雅,绝对是在乎着的。
病床另一边穿着白大褂的江凌也愣了下的回过神,一手搭在何尔雅的肩上:“上次不是说是前男友的吗,现在怎么变成男朋友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邱志南又迅速的扭脸过去,“怎么又来一个前男友?你们都把我弄糊涂了,到底是前男友还是现男友?”
说着,把眼神掉转给坐在病床上的当事人。
何尔雅不说话的看了看胆颤的阿光,又看了看兴奋的经纪人肖娜,最后才对上林隋洲的眼。
他眼底闪烁着平静又从容之色,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他绝不会出声解释什么或坐实什么,拆不拆穿说不说实话完全在她自己的选择。
何尔雅恨恨的低下头咬牙,大感无力的抬手摁在了邱志南横在林隋洲与她之间的手背上,“表哥,他确实是我男朋友。”
有关于雇凶欺辱与杀人报复,有关于那个位高权重之人的任何下一步行动,何尔雅都不想再牵累进无辜的旁人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的父母而起,理应由她来还击与结束。而且还有阿光帮她掺合了一些事,如果被这个邱家表哥知道了,真能打断他的腿。
说到邱家表哥这个人,何尔雅有一匹布那么长的话能说。
她的外公外婆生了三子三女,邱志南是长孙。从小在弟弟妹妹们眼中,都是大鹏展翅护短又说一不二的存在。
记得小时候她跟着妈妈去外公外婆家小住,同条街有三个男孩扯了她的头发一下。她这个邱家表哥,硬是拿着剪刀把那三人剪成秃顶。更甚是按着她的手,也剪了几剪刀。
再到后来,这位邱家表哥读书不行,一路校霸到高中毕业。跟舅舅大吵一架的再也不肯读书,跑去跟他的舅舅混世界去了。
混了两三年之后,就问家里要钱租了地方搞起了餐饮生意。没想到这一弄,还真让他成就了自己的一番事业。
虽然比上不足,比下还是可以的。后来他手头上有了些余钱,就又另开了几间食肆,还有间在南城市叫得上名号的大酒吧。
何尔雅还记得邱家表哥刚弄酒吧的那年,他是有多疯狂。
一般像酒吧这种地界,多有些地痞混混想去吃白食,还有些卖那种东西的人想过去打地盘。
那年,她这邱家表哥得知有人闹场,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把刀出去就冲出去砍伤了好几个人。为此,还进过局子一段时间,家里找了关系花了些钱才弄出来。
从那以后,她这个邱家表哥的名头扬了出去。他的场子里,再无人敢轻易来蹭或是想来占地盘。
在林隋洲忍不住露出抿胜利浅笑,以为终于可以触碰上那柔软脸颊时,邱志南还是伸手挡住了。
“这位大哥,你先慢着点,我这一时还不能接受没缓过来。从江凌的话里分析,你跟阿雅从前是有分开过的吧?我能多嘴的问一句,你是在多久前勾搭的我妹妹,又是怎么惹她伤心分手的吗?”
他这一问之下,病房里除了埋头不语的何尔雅,其余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林隋洲。
林隋洲微微勾了勾唇道:“她留学那年。”
“她留学那年啊……”邱志南又把眼神调转给了江凌,“江凌,阿雅留学那年是几岁来着。”
江凌往上推了推眼镜:“……十八/九岁吧。”
邱志南瞬间起身一脚把自己的椅子踢翻,后又转过身抓住林隋洲的衣领,笑道:“十八/九岁还是个孩子呢,你他妈的饥不择食吗,怎么下得了手?”
阿光忙拦腰抱住邱志南,急道:“南哥南哥,你别冲动,有什么慢慢说。”
何尔雅也捂脸一声大喊道:“打打打,你就知道动手打人,当年是我死缠烂打的他。”
邱志南又愣了愣的扭头看向何尔雅,“你说的是真的,可别昏头的替男人说谎打掩饰。”
“我没有,真是我主动追的他。”说着,何尔雅拿下捂眼的手破罐子破摔道:“哥,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不能干涉我感情上的事。”
邱志南没心思理她前男友又变成现男友,还是谁追的谁,只在乎他们是玩玩就算,还是认真奔着结婚去的。
别人家的女人想怎么样活着他理不到,可他邱志南的妹妹不能做混子,也不能被只想走肾不走心的男人玩弄于掌心里。
他压抑着一股火气的放开手中衣领,还帮人整平之后才朝床上的人下达了属于他的最终命令,“阿雅,如果你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还贪图别人的钱物什么的,就立刻马上给我分手!”
他是男人,所以了解男人。对于送到嘴边的肉,就算不是很合味口的,也会忍不住先垫巴垫巴的对付着。
既然是自家妹子先撩的,他怪不到别人身上去。但自己的妹妹,他还是可以管管的。
所以说话的神色,是又凶又狠的,吓得何尔雅本能的往后缩去。
江凌看不过眼,朝邱志南低喝道:“这里还是病房呢,你又踢又吼的算是个怎么回事。”
“碰”的又一声巨响,邱志南再次狠踢了下倒在地面的椅子,“江凌,你他妈裤档里的那根东西就没硬过的把你们江家的那一堆烂人烂事处理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管我怎么教训阿雅?”
江凌冷冷撇了眼邱志南,嘴角露出个极具嘲讽又攻击性十足的笑:“呵,你那根东西到是常常在硬,不洁身自好的玩得多了,小心染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几个月前的前列腺感染,治好了吗?你自己都其身不正,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她!”
“操,江凌,你他妈的……”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安静!”何尔雅捂住双耳低喊这声,望着邱志南,扯出个难看的笑容,一把抓住林隋洲的手示意给他看。
“哥,我没眼皮子浅贪他的钱物,我们情深似海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要不是因为我的职业不能结婚,我们孩子都生一窝了。你说是不是啊,亲爱的……”
说完,看向林隋洲,对上了他深沉含着抿浅笑的眼。
这个该死的狗男人,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下,气场仍强大得不动如山,兵不血刃的就夺得了完胜。
林隋洲半眯着含笑的双眸,迎下望着那双恨恨又有所求的眼,性感的勾唇笑了笑。然后在床沿坐下,单手撑住,单手抬高她下巴,亲了瞬那张说着伪心甜话的嘴。
“嗯,你说什么都对。”
正待他来不及起身退开时,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并行走近的两人里,有一人另林隋洲大感意外的瞬变了眸色。
“江老师?”
江临也愣了愣的往上推了下老花镜,等确认了人,也同是吃惊不小。而且,也看见了他刚才的轻浮举止。
“隋洲,怎么会是你?你和我们雅雅是这种,这种关系吗?你,你真的太另我失望了,我、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江老师,您听我解释。”
“我不听!”
何尔雅看着林隋洲略有慌张的起身朝姑父走去,又见姑父狠狠拍开他搀扶的手躲开去,懵了神的把视线转给姑妈。
“……”
何初云耸了耸肩,“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也同样吃惊不小。”
何尔雅心累到极点的下床,把原地打转着的姑父扶到椅子里坐下。
然后转身,朝满病房的人抚额低叹道:“实在是太吵了,现在所有人都找个位置先坐下来好不好。我一个一个的来解惑,一个一个的来处理。林隋洲,你也同样给我找个位置坐下来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太忙,只能晚上码字,抱抱你们。
☆、第五十七章
何尔雅扶额说完这番话,邱志南就急道:“阿雅,我没有乱睡女人,你别听江凌他胡说八道!”
何尔雅强装出个淡定笑脸看向他,“呵,是吗?”
话落,抬头深呼吸一口气。明知道这是家事而现场还有外人在,她还是忍无可忍的心灰意冷道:“哥,我觉得你跟婷婷并不合适。她是我老师的独生女,性子温柔沉静,而你却是个这样的人。我不能明知道你是个火坑,还把她给推进来。当年我承诺过你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吧。”
四年前她这舅家表哥,随她去了趟国乐老师家。见了她老师的女儿一次,就心心念念的惦记上。
可她这个表哥,在男女关系上,就不是个洁身自好的。因为本人帅气的外貌与事业也小有成就,主动对他示好的女人不少。
他常觉得男未婚女未嫁的,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也都是你情我愿的。且从不吝啬为女人花钱,分手时也痛快大方。
他跟任何女人都长不了,分手后也没女人对他纠缠或是找他麻烦。
这种关系,说的不好听点。男方是纯走肾,女方多少还带着些试探与想法。要说用情多深,从分手时痛快的收下男方赠予的东西来看,也未见得。
至到她这邱家表哥,遇见了她老师的女儿宁婷为止。
那年何尔雅经不住他的痴缠,一时心软的答应。说他只要诚心改掉这种浪荡性子,并能为人守身如玉三年,保证以后真成了,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人的事。如果能做到这些,她可以试着帮他与婷婷介绍介绍。
现今,何尔雅肠子都悔青了,她怎么能奢望这么个男人,真能守住自己斋戒三年的以示诚心呢。
病房里的有些人,不好理这种家务事,各自保持着沉默的观望与等待。
邱志南气恨的望一眼江凌,又朝何尔雅走近几步,“阿雅,你信我好不好,我发毒誓真没跟女人乱来。我是个三十多岁的正常男人好不好,生理上总会有需要的时候。可能自己那什么时没注意好力度与卫生,才会有点小感染的。在场的也有男人,江凌也是个男的。不信你问问他,他就没自己弄过吗?他要敢说没有,我把头砍下来给他当球踢!”
何尔雅大感难为情又觉丢脸的激红了双颊,溃败的朝他低喊:“我姑妈姑父两个长辈还在场呢,你能不能别这么污七八糟的都往外冒。”
邱志南还不罢休的想说什么,沉默好一阵的林隋洲终于大踏步的过来把人拉入怀中,冷眼朝还想逼近过来的焦急男人望去。
“我时间有限,眼下也有略急的事情待处理,不能让她把时间都浪费在你一个人身上。”
邱志南烦燥的抓了抓头发,也知道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说私事实在不妥,便忍了焦急转身几步扶起自己的椅子重新又坐下去。
何尔雅呼出一口气,扭脸望向林隋洲。心道,她与他究竟又是怎么走到眼下这种莫名情况的?
但不论演变成什么样,俩人也可以私底下去解决。既然眼下已经成这样了,那就别把阿光再给牵扯出来吧。
她扬着林隋洲应该能读懂的眼神,试图剥开他贴在腰间的手,却发现他纹丝不动着。
林隋洲俯下望着她一双假笑的眼,闻着她牛奶味的发香。一股卑劣与阴暗在心底疯狂滋长,若不是碍于外人在扬。他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当场,以此大肆要挟她“欺负”她。
真真是让他,少了不少趣味。
“林隋洲,你抱够了没,抱够了就放开。”
何尔雅觉得今天,还真是坚难又磨练意志的一天。
江临眼见两人这幅模样,心起不快的走过来,想扯开林隋洲的手,“隋洲,我不会同意的。你找任何女孩玩玩闹闹都是你的自由,我们雅雅绝对一万个不行!”
他犹记得当年在G大做客座教授时,他的这个学生,对向他告白的那些女生,是有多么的言辞犀利与恶毒。
而且当年桀骜不驯的青年,还曾对他戏言过。他对女生的感观是极度恶心得想吐的那种程度,或许他的取向是男生也不定。
所以,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和这样的人交往。
“隋洲,你放开我们雅雅,你听到没有?!”
这道声音与抓拍在手背上的掌力,彻底惊回了林隋洲的失神与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