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样子她是前尘过往都没瞒你,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关鹏。我能跟你聊聊吗?”
“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我们家孟串儿呢?”
关鹏冷笑了一声:“第一,她不是你们家的,据我所知,你们还没结婚,甚至还没订婚,
某种意义上我曾经说是我们家孟串儿可能比你更有资格些;第二,她并不想见你,她喝醉了,在我房间睡觉呢。”
“你说你妈呢?你是不是缺揍?少特么废话,我来接她回去。”
“好啊,既然你不死心,那你就跟我回房间看看。”
于小山怼了关鹏一杵子,关鹏一个趔趄转身按了电梯门,房间在19楼,于小山忽然觉得,从一楼到十九楼的距离从来没这么久过。
关鹏的嘴脸就在眼前,从骨子里他是绝对不相信孟串儿会喝多了跟别的男人上床,但是心里这种像荒野煤气罐爆炸的愤怒和生化危机一样蔓延的恐慌几乎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记得他的孟串儿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根本就踏马的没有酒后乱性,所谓酒后乱性就是两个原本就想胡搞的男女借着点酒劲滥交,事后避免尴尬找个漂亮说辞叫酒后乱性。”
言犹在耳,TM的!不能就这么下定论,万一他们找了个很像的丫头冒充她,或者只是喝多了在他房间里睡觉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这个丫头原本就不在乎小节……
“六神无主了?实话告诉你,今天她根本没有什么应酬,只是为了来看我。”
于小山撇过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憋着劲没吭声。
1918房间,关鹏拿卡刷了一下,门开了。于小山没进去,只在门口搂了一眼,就那一眼,他确定是孟串儿。
光着身子,右胳膊挡在头上,头发散乱在枕头周围,这个姿势,别人不知道,于小山了如指掌,平日里只有这样她才睡得最香,因为从阿富han回来她略有偏头疼的毛病,而他总是抱着她的左胳膊,右胳膊就会让她挡在头上。
关鹏忽然靠近于小山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她胸口那两颗桃花痣不知道有多销魂,才会让我这七年来魂牵梦萦……”
于小山二话没说“咣”就是一计勾拳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打在关鹏下巴上,当场磕掉两颗牙,关鹏毫无准备脑瓜子被打得直迷糊,紧接着一拳接一拳,
于小山像个刚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每一拳都往死了打,他想打到他跪下求饶后悔痛苦到想回娘肚子里重新变成没被甩在墙上,从而才得到机会孕育的受精卵,
又希望能把他肠子从肚子里打出来,屎尿横流。
关鹏很快就倒在地上双手捂头,直到服务员叫了保安把于小山拖走,他也并没有发现他的指骨已经全部肿成馒头,半响伸不开拳头。
心比手疼,真TM的疼啊,胃跟着心一块急剧收缩,有那种急性肠胃炎的感觉,头是晕的,还想吐。
死是什么感觉没尝试过,但是一定比现在好过。
于小山对于刚才看到的一幕是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这种强迫自己的感受让他无比痛苦。
那些铜墙铁壁似乎又都回来了,像山一样横亘在头顶,横亘在东南西北,横亘在脚下。
他想呼救却求救五门,想表达却无从开口,甚至他连想问一问孟串儿的心思都变得残破难当。
忽然间特别想跑,没有别的想法,就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什么都不顾了,就这一个思想。
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伴随着对自己的痛恨和瞧不起,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
就算这种打击是巨大的,可是他反应的刺骨的剧烈让他超出对自己的认知。
他看见自己支离破碎的人生碎片,组合成一个球又轰然崩塌,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被抽走全部力气,连打开车门也做不到。
“喂?小城,我在香格里拉,你打车过来接我,帮我收拾东西,我要走。”
“啊?去哪?”
“操尼玛的别问了!”
“好好好,我马上到。”
小城过来的时候接到的是一个傻子,目光呆滞,手脚都在抖,小城吓坏了,又掐人中又捏鼻子:“小山,操,你TM的别吓唬我,你这是咋了?”
于小山推开他:“别问了,回孟串儿住的那个地方,收拾东西我要走。”提到这个名字,心里又像刀割一样疼。
“孟串儿住的地方?孟串儿住的地方不就是你家吗?”
“你TM的哪儿那么多废话!”
小城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心下暗忖可能是人格双向情感障碍又复发了,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只安静开车。
第110章 人去楼空空思量(大封推加更)
孟串儿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7点多了,头疼欲裂,浑身酸痛,像被鬼压床了一样。
她伸手向旁边找于小山,忽然感觉被子也不对,床也不对,松软得让人闹得慌。
撑着眼皮向四周一望,明显是个酒店,四周被厚厚的窗帘遮挡,暗无天日,只有一盏落地灯发出模模糊糊的光。
再回忆昨天,零星记得酒局上敬酒,再往后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这一吓直接把她从床上震了起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头疼。
关鹏坐在床西南角的椅子上鼻青脸肿的像个鬼,悄无声息的在昏黄的灯光中盯着孟串儿。
她从床上弹起来之后就看到这幅情景,孟串儿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的全身都是光着的,冷冷地目光剜过关鹏,关鹏身上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她坦坦荡荡地走下地一件一件穿自己的衣服,边穿边问:“所以,我是被你算计了?”
“准确的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你下了什么东西?”
“乖乖水。”
“所以我连报警都省了?”
“嗯,如果我做了什么按照你的性格一定饶不了我的。”
“那你整这出儿图踏马啥?”
关鹏不吭声,眯缝着眼睛盯着孟串儿。
“你让谁给揍了?”
“你问于小山啊,他还不如我了解你呢。”
孟串儿心里警铃大作,逼近关鹏,盯着他的眼睛:“现在几点了?”
“早晨,七点四十五。”
她疯狂地跑到窗帘旁边扯开窗帘,外面车水马龙烟火人间。
心下一惊,一秒钟不到的时间从头到脚全部过电一样地麻掉,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浑身冷汗直冒。
上次小名儿说,只要不是出现重大的,损毁世界观和人生观的事情,他几年内就可以全部恢复。
换言之,若是出现了重大变故,他有可能消失不见。什么叫重大变故?来自性命相托的爱人的背叛算不算?
而且据孟串儿对于小山的一贯了解,他只要看见了确定了的事情会转身就走,他甚至不会过来摇晃一下她问个明白。
若是昨天他跟旁人性格一样,定是会从床上把chi身果体的她薅起来,薅起来就会发现她处在不正常的昏迷中,可惜他不是。
现在只能祈祷他还在整理思绪或者还陷在难过中,能给她留出三分钟的时间就好,就三分钟,她就能把一切说明白。
谁人算计得如此阴狠?这是对她跟于小山都了若指掌,至少精心准备了两个人的前尘过往,对于小山的病情也必是洞若观火。
莫名其妙出来的未婚夫,没发生任何事情的一夜,这是一个完整的逻辑链。但是于小山会想什么?
当初惊鸿一瞥的一面之缘,他为她燃起理想的火焰;日日盯着电视国际频道,无数次的危险状况都是他的声音陪她度过;
阿富han的生死营救,倾尽囊中命悬一线不顾一切抢了她回来;两年多来的朝夕陪伴,宠爱疼护换来顷刻之间天崩地裂的背叛……
所有加诸在他身上此刻的疼痛通通压在她心上,孟串儿转身扇了关鹏一个狠狠的大耳雷子,手掌心火辣辣地疼,甚至都疑心是不是出血了:“如果我找不回来他,我一定整,死,你,一定!你个贱人!被钱权迷住眼睛了!”
关鹏把茶杯摔了出去冲她吼道:“你以为我只是图钱吗?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有多爱你,你知不知道为你退婚我成为全家族的笑柄!你有过想从楼上跳下去的感觉吗?我有多恨你你知道吗?”
她没有时间跟他胡扯,飞快地跑到电梯,电梯一层一层地停,心急如焚的孟串儿跑到安全出口,把高跟鞋脱了拿在手里蹬蹬蹬开始跑楼梯,边跑边打开手机预约车,加了一百的红包就是为了快。
到门口来了一辆出租车,预约的车显示还有五分钟,她半点都没犹豫直接上了出租车:“师傅,人民大街,快快快!”
“上班要迟到了吧?没事,这路不堵……”
“师傅我没心思说话您专心开车越快越好。”
于小山手机关机,微信语音不接。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两年多的岁月里她只有这个人,她的世界就只有一个怀抱那么大,这是她的底线,她的圈。
在这个圈里可以安心做所有的事情,出了这个圈手足无措,慌张无度。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折断了翅膀,拔光了所有的刺,击溃了盔甲,抽走了软肋,带走了对未来的期待和眷恋。
同时就算知道这也许就是病态心里也禁不住埋怨着,于小山,你我相识相知相恋已经7年,朝夕相处也有快3年的时间,孟串儿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就算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要问个究竟明白,这个世界总有万一啊。如果拿这样的方式对我,那么我还跟你过往的那些丫头有啥区别啊。
孟串儿的人生的一直在低头猛跑,丝毫不在意身边人谁走得快谁走得慢,因有于小山结伴,欢声笑语,都是一样的远方。
到达终点的风景美丽还是败落,终点之后是否还有路,悬崖或者天梯,天堂或是地狱,都是猜。
佛说佛有理,主说主明白,道说道知道,但那都不是人话。
可是问题是,孟串儿从来没有想过,终点还没有到,就迎来了断点,一世花开,旧梦不再。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抖着手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看在我没事经常会颂念金刚经和地藏菩萨本愿经的面子上,求满天神佛怜悯一下,保佑这个男人还没有走,还没有走……
哪怕是暴怒的,丧失理智的,癫狂的,冷漠的,绝望的,一切状态都可以,就是还没来得及走就行。
门开之后,孟串儿瘫坐在地上。只有财财财蹿了出来扑到了孟串儿怀里,它昨晚吃完晚饭到今早还没有出去拉屎,又饿又想出去,一个劲嗷呜嗷呜。
门口的鞋架上,男性的鞋子全不见了,无论是旅游鞋还是皮鞋还是休闲鞋,只剩下了女款。
再站起来才晓得脚疼,一路上虽然穿着袜子但是始终没有穿鞋子,脚底已经被不知道什么玩意扎得血肉模糊。
第111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大封推加更)
她翻遍所有柜子,抽屉,床边,阳台……于小山的衣服,鞋子,洗漱用品,袜子,内裤……一件都没剩下,茶没带走;酒没带走;
那饼两人共同制作的普洱,说三年之后才能拆开的也没带走;镶着红山玉的手机壳子没有带走。
可是茶宠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富有禅机的小人儿,非礼勿视的男小人儿不见了;冬天有两双毛绒绒的拖鞋——男版的拖鞋不见了;连一大一小的情侣指甲刀,大的那个也不见了……
这不是搬家,这是诛心!在这花花世界里真正爱上的人们,有谁会在乎真正被诛心,即使流血心碎也还会在意这颗残破不堪的心是否还挂在那个人身上啊……
“我从来没作过承诺,但是对你做一个,叫做我们不走丢,好不好?”
“那要是走丢了呢?”
“嗯?你让我滚我就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