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他叫她。
“开门!”艾楚楚直接吼了出来。
听到她冰冷无情的声线,许诺言深吸了一口气,可能是真的气不顺了,手指竟然在抖。
这女人真有不放她走就要在车里跟自己耗一晚上的架势,僵持之下,最后许诺言还是认输了,给她打开了锁。
门锁解开的那一瞬,艾楚楚立马推门下车,不仅没理他,甚至全程连眼神都没留给他,用力绊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动作潇洒毫不停留。
许诺言扭头,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拐弯消失不见,他的神情很静,静到一个临界点,突然骤冷,又黑又沉,莫名的,铁一样的拳头用力猛砸了一下方向盘,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声。
路过的小区阿姨被这喇叭声吓了一个胆颤,猛地转头瞪了过来,捂着胸口:“干嘛呀,吓死人啦!”
……
艾楚楚回到家,去衣橱了找了换洗衣服到浴室洗澡,再出来已经是三四十分钟以后,看到床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去看。
是个来自北城的陌生号码,这样类似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其实也经常接到,她电话泄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一般没有备注她不太会接,就在她发呆的空挡,手机又亮了起来。
这一次艾楚楚手一划,点了接通。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她会接这么快,还愣了几秒。
艾楚楚就很不耐烦的口气,“谁啊,有话就说。”
“呵……”
许诺言的声音有点冷冷的,还带着咬牙切齿的滋味:“你说是谁,你老情人!”
“切,我老情人多的很,谁知道你哪位,再说了,老娘从来都是好马不吃回头草,管你是谁!”艾楚楚说完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许诺言看着黑屏的手机,胸腹大幅度地起伏着。
这女人……两年不见,越发是长本事了!
后来他还打,那人也接,但不等他说话,又给挂了,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许诺言觉得不对劲了,这女人该不会是想故意浪费他电话费吧?
艾楚楚,我是差那点话费的人吗?
后来他继续打,就不信她一直不理自己,结果就传来被拉黑的提示音。
-
许诺言把丁正放下的那地儿有点荒凉,他冻了好一会才打到车,刚上车就要求司机把空调开开,但又在车里吸烟,弄得司机很不高兴的样子,他脸皮厚,也没管,下一秒又接到了许诺言的电话。
丁正:“怎么了大爷,又有什么指示啊?”
许诺言在电话里问他在哪儿,说要来接他一起去喝酒,丁正一下就火了,“我去,你这人,亏我还帮你揍了那咸猪手导演,你怎么老折腾我啊,刚怎么也不早说还把我赶下车,我这才打上车啊,”
“那我在酒吧等你。”许诺言不愿跟他掰扯这些没有用的,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酒吧。
这地有阵子没来过了,以前来倒不觉得有多不舒服,现在在吧台上喝点酒,觉得耳边聒噪的不行,那些动感的音乐,也着实让人心生烦躁。
许诺言心情差劲得很,加上环境嘈杂,他坐了大约也没五分钟就付了钱要离开,酒也没喝完,也不管丁正来没来。
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原因,现在对这种地方也喜欢不起来了。
从吧台下来,他穿过走廊往外走,等电梯的空挡给他的司机发了地址,说自己喝了酒,让人赶紧来接他,收起手机,抬眼看到前面站着两个女孩,头挨得很近,正在悄悄说话。
他原本是不经意间一扫,可看到那人的长相,许诺言吓了一跳。
“陈诗,经理让我把这卡给你,说是昨天晚上的报酬……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没关系。”
“药吃了吧?虽然第一次几率低,但你还是要注意,24小时内吃最有效……”
……
艾楚楚吹完头发突然察觉今天家里似乎很安静,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陈诗竟不在,她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最近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早出晚归,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艾楚楚掏出手机给她拨了电话过去,对面有些嘈杂,她皱了皱眉毛,问:“你在什么地方?怎么还不回家?”
“我……”
陈诗悄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小声说:“姐,我正在往家走呢。”
艾楚楚说不放心要出来接她,陈诗连忙拒绝了,“不用了,有人送我,十分钟,我就到家了!”
挂了电话,陈诗觉得车内的气氛莫名很压迫,就默默朝车门那边挪了挪,一副很怕许诺言的样子。
许诺言揉了揉眉心,过了好半响,才出声,他的声线又低又哑:“她知道你做这个吗?”
陈诗听到这话愣住了,抬头,震惊地看着他,后来又想到刚才跟朋友在电梯门口前的对话。
原来他听到了……
一阵羞耻感袭击了陈诗的心脏。
许诺言见她没啃声,这算是默认了,他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卡,递过去。
“我不问你出了什么事,这里面的钱你先拿着应急,不够了再跟我说,但卖……”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别再做了。”
“我不能要你的钱……”陈诗摇头。
许诺言却已经不耐烦地把卡塞进她包里,抬手向外挥了下,让她下车。
车子驶离,许诺言看着后视镜里还站在原地看着他车子的陈诗,心中是一片荒凉和孤独。
他连司机问他回家里还是回酒店睡都没听见,脑中只闪着一个画面,像是在播放慢镜头,一帧一帧在脑海中重现。
两年前,艾楚楚拿到一张房卡,从那以后,她的命运就被改写了。
认识他,走进布局,然后被算计,到分手。
始作俑者。
是他。
——
艾楚楚最近没戏拍,正好能在家休养休养,林别枝突然打电话叫她出来逛街,过阵子就该到她的生日了,本命年,别枝说要给自己好好操办操办,庆生会的场地就定在夜色了。
两人到商场闲逛,林别枝搂着她的手臂,跟她抱怨自己老爸分公司里那个大帅比CEO。
“老男人不好勾引啊,我那天穿特漂亮特成熟的衣服在他面前晃,这人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靠!老娘从来都是走装嫩路线的,为了他我委曲求全想着成熟点不让他自卑,他怎么就不领情呢?”
艾楚楚:“你怎么知道他自卑?”
“我这么年轻这么好看,难道他不该自卑?”
“这是什么逻辑?”
“反正他要是跟我结婚娶了我,肯定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艾楚楚觉得林别枝最近被老男人折磨的是不是都有点臆想症了,总觉得自己世界第一大美女,虽然真的挺美的!
哈哈哈……
艾楚楚安慰道:“别枝,我要是男的,肯定喜欢你!”
“切。”林别枝听到这句恭维竟然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你先去泰国做个变~性手术回来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我对性~生活要求挺高的!”
“去你丫的!”
“诶你说,老男人那方面还行不行啊?都说男人二十岁是最硬啊,那三十多呢?能保证让我舒服吗?”
艾楚楚知道这人一提起这事就满嘴黄~腔,她无语了一下,转身从服装区出来,到隔壁的包店看包,不搭理她了。
艾楚楚前几天在杂志上看上一包,就是在颜色上犯了愁,有两种颜色,她都喜欢的不行,但要从中选择一个,还真有点纠结。
林别枝跟进来的时候手里举着电话,应该在通话,艾楚楚没太在意,正在试包照镜子,就听到身边人甜甜地叫了声三哥哥。
那声音,不仅娇滴滴,还一副做作的口吻,差点没把艾楚楚给弄吐了。
林别枝:“今儿个周末啊,我能干嘛,当然是跟我闺蜜一起出来买包啊。”
林别枝:“谁会嫌钱多啊!怎么办,今儿个我同时看上了两个包,都喜欢的很,三哥要不你白送?”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林别枝喜笑颜开,咯咯咯笑了几声,对着电话木嘛了一下,挂了电话。
然后就见她笑着指着包架上的几个包对服务生说道,“都要了,给我包起来,给我记账,记到那谁谁,许诺言的账单上!”
咖啡厅。
艾楚楚把自己包里的东西换到新包里,心满意足地试了试,还不错。
然后才坐下喝咖啡。
林别枝也在那儿显摆呢,把每个包都拍了照发九宫格朋友圈,还专门@了一下许诺言——
【谢谢@三哥的礼物,么么哒~】
然后这条动态只给许诺言一个人看。
敷衍完工具人,林别枝把包扔一边,才对艾楚楚开口:
“诶你说,许诺言最近又是给我送包又是给我送美容卡的,殷勤的要死,这孙子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咳咳咳咳……”听到这话,艾楚楚是真没忍住,嘴里没咽下去的咖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一下就呛进气管里了,这下呛的有点狠,咖啡直接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林别枝脸皱在一起,嫌弃地塞给她纸巾,啧啧啧了几声:“你看你激动成什么样了,好了,我可没打算跟你抢男人!”
艾楚楚拿纸巾捂着嘴,红着眼眶瞪她,“干嘛突然提他,谁稀罕!”
“不稀罕?”林别枝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我怎么听说最近许诺言经常联系你啊?”
“我没搭理他啊。”
“真的假的,那位爷可见天的跟我打听你呢,啧啧啧,颜值这两年是没怎么变,话说楚楚,你真的对他没感觉了?我怎么瞧着他对你还念念不忘呢?”
艾楚楚就指着她,“你不许出卖我!”
“那必定不能啊,我是送几个包就出卖闺蜜的人嘛!这世上唯一能打动我的,大概就是我家老男人季叔叔的色相了,像许诺言这种小白脸,我才瞧不上!”
听到这话,艾楚楚才稍稍放心,心想有这种仗义的铁闺蜜,这辈子也就值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林别枝这人,你盼什么都别盼她仗义,因为在美色面前,那些所谓的闺蜜情,简直算个屁!
出卖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相信闺蜜这张破嘴的结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