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久霖看着她不说话,很明显有意见。田芮笑拿下巴蹭蹭他的肩,比芝士甜,比棉花糖软:“你先回去啦,嗯?”
另一座沙发上的庄希未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早点休息。”庄久霖对她说,她点点头,他才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
看着他还真打算就这么走出门,庄希未忍不住了:“喂?没话给我了?做样子都不用做了?”
庄久霖回过头,趁机又看他小情人一会儿,才说:“别盘问太细了。”
“你!做!梦!”她话没说完,庄久霖关上了门。
到门边送他的田芮笑上了锁,一转身就被庄希未喝斥:“你给我过来坐下!”
“哦。”田芮笑踏小碎步过去,往沙发上一坐,收腿上来抱住自己。
庄希未的脑袋被各种各样的问题挤爆了,她好不容易抽出一个,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谁说她不想娓娓道来呢?女孩愿意把自己的爱恋从头到尾对每个人说一千遍一万遍。田芮笑脑袋搭在膝盖上,甜蜜地笑着:“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你告诉我他带你爸爸去美国复诊回来,自己出去了不见他人,我也很着急,我去一个高尔夫球场找到了他,我们待了一天,晚上他送我回家……吻了我。”
说到这里,庄希未喜闻乐见地捂住了嘴。然后她说:“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你给他打电话了?”
“我那时候没有他的电话,就那么去了,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那里,”田芮笑顿了顿,“因为之前我们去深圳出差,晚上他带我出去散步,告诉我他不开心的时候会去打高尔夫。”
“什么?那天之前还有故事?”庄希未惊喜地挑眉。
田芮笑同样惊喜,她好喜欢这样回顾跟他的一点一滴。她忽然想起来:“希未,我也话问你。”
“你说。”
“之前你告诉我,他答应了你爸爸会跟我分手,可刚才又说……”
“噢噢,因为我觉得……我以为我哥不会为了谁花心思说服我爸,我一直以为他会按我爸安排的人结婚,因为我爸之前也提过给他找对象的事。”田芮笑听得心惊胆战,庄希未急忙补充:“不过既然他都跟我爸说好了,我爸就肯定不会再想了,他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公公的!”
这个词更是把田芮笑吓得虎躯一震,轮到她捂住脸:“什么啊……”
时候不早了,田芮笑提醒她去洗漱,答应她躺下来再聊。
起身之后,庄希未还不停地冥思苦想,屁股一沾上床就开口:“那暑假为什么会分手?”
田芮笑轻轻一笑,学着庄久霖说:“不重要了。”
“他回来找你?”
“嗯。”
“哇……”
“哇什么?”
庄希未说:“我记得他大学的时候,有一年放假回来,有个女生追来北京,说找他复合,他一点都没心软,还是分手了。”
田芮笑问:“为什么分手?”
这得让庄小姐好好想一想了,毕竟已是十年前的事。或许在别人眼里庄久霖的一根头发都是珍宝,但庄希未真的只把他当哥哥,而不是什么名人贵胄。她终于说:“大概是女朋友有点作,喜欢炫富,我看过她ins,都晒的包啊,马啊,游艇啊什么的,跟我们家风差很多。”
田芮笑若有所思地点头,庄希未缓缓趴到枕头上,看着她说:“其实真的没想到我哥会喜欢你这种类型,我之前真的一点点都没有联想到。”
“那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
“就那种欧美范儿咯,他两任超过一年的都是这种。一个姐姐还有腹肌,另一个姐姐还是美黑,皮肤是那种古铜色,超酷的。”
“其实他也不是我想要的类型,”田芮笑复刻她的姿势,撑着脑袋看她,“我一直想找一个我姐夫那样的,爱笑,体贴,细心,亲切,才不是这样一个没有表情的老冰块。”
“那你喜欢他什么?”
“希未,你哥哥很难让女人拒绝。”
庄希未中肯地点了头:“倒也是。”
“但是其实我看见他那些光鲜亮丽的时候,就只是崇拜他而已,”田芮笑认真起来,“他有战略,有胆识,对自己又狠又严,为人宽和,对下属很好……这些都是别人崇拜他的理由,如果只有这些,那我也只和别人一样崇拜他而已。”
“那为什么?”
“因为他孝顺,重感情,有爱心……你知道他的司机肖硕的事吗?”待庄希未点头,田芮笑继续说,“我还看见他在乡下帮李阿姨修电灯,帮爷爷洗脚,也从你这里知道,他之前每年都亲自回来给妈妈扫墓……前几天我陪他回内蒙,看见他为了三十块钱跟老板争,我就觉得,那样的他我也好喜欢啊——哦,还有,他还帮丽姐打何扬你知道吗?”
庄希未忽然想到:“那曼丽姐知不知道……”田芮笑摇了头,她两条腿又蹬了起来,“你干嘛瞒我这么久……”
“谁知道他把我当成什么,”田芮笑嘴角一扯,“也许他只想玩玩而已,告诉你不是很尴尬吗。”
庄希未一时无言,她不敢为庄久霖承诺什么,只能说:“其实我哥已经单身好久了。”
田芮笑点点头:“他说他回北京之后只有我。”
“而且其实我最近有发现一些迹象,比如他经常不回家了,也不让我看他手机了,还让我给他买护肤品,他之前一点概念都没有,我骗他一套买下来两三万,他二话不说给我掏钱,”庄希未顿了顿,最后切题,“之前几年都没有的。”
田芮笑抓了重点:“你给他买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男士用什么好,打电话给Lamer和SKII经理问有没有男士,拿了两套。”
“那可真是太好了!”田芮笑捶床庆贺,“他以后再也不用用我的了!你知道他用起来多浪费吗?每次都倒整个手掌!我都快崩溃了!”
两个姑娘一同爆笑,庄希未从枕头里抬起脸,解决下一个好奇:“你叫他什么?”
“庄先生。”复述给别人只有平淡得仿佛商店柜员,毫无娇嗔。
“就这样啊?”
田芮笑想起来那个珍贵的时候:“有一次高/潮之前,他要我叫他的名字。”
庄希未迟了片晌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尖叫着滚了几圈,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是说女的很难高/潮吗?”
田芮笑好淡定:“希未,你哥哥真的好厉害。”
“所以怎么厉害?”
“你哥哥刚才说不要盘问太细哦。”
“讨厌啦!拿他压我!再也不是姐妹了!”
田芮笑无奈:“好好好,你问你问。”
庄希未闪着八卦之光的眼睛凑近她:“所以你们有多少次……”
“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有在记录,后来太多了就不记了。”
“我靠!”庄希未好后悔问了,“这避/孕/套的开支不少了吧?”
“一点都没有,”田芮笑躺了下来,侧对她,“他不戴,我吃药的,长期的那种。”
“啊?可以吗?”
“其实比戴/套安全,没有副作用,还能调节分泌,”田芮笑细说,“国外女生都用这种办法,但是国内好像普及得少一点。”
“妈耶,”庄希未也躺下来,望着古香古色的幔帐,“我什么时候能有这种烦恼啊?”
田芮笑笑着看她,问:“还有问题吗庄小姐?”
庄希未转头:“你困啦?”
田芮笑犹豫了一下,说实话:“我想去他那里。”
“——喂?”庄希未气得坐了起来,“你刚才明明说了陪我睡的,有了男人就不要姐妹了?”
“昨晚也是过去了又悄悄跑回来的啊。”
庄希未差一点就能气死:“——你们!”
田芮笑已经掀开被子起来了:“给我留门哦,天亮之前我会回来的。”
“谁要给你留门啊?一会儿我就把门锁了!让你在外面冻着!”任庄希未怎么暴躁,田芮笑把她的声音丢在了身后。
走到门边时,她听见庄希未喊:“等一下!”田芮笑回头,看见她一脸难以置信:“——我他妈还得喊你嫂子了是不是?”
田芮笑故意拉长尾音应:“诶。”
“田!芮!笑!”
不等她吼完,声音已被隔绝在门后。
庄久霖打开门,田芮笑扑进来抱住了他。他笑:“怎么过来了。”
“想你。”她说真话,真得带了哭腔。她迫不及待地吻他温热的脖颈,轻轻咬他的喉结:“好想你。”
庄久霖一瞬便如箭在弦,不再需要她的手或嘴作任何努力。
极致之时,田芮笑失了控地喊出来:“霖……霖……”
两个人都坐着,庄久霖抱紧了她的腰:“宝贝,以后都这样叫我好不好?”
只可惜,那两声呼唤,是她今夜最后的力气。
第二天吃过早饭便动身回城,肖硕过来接爷爷奶奶,庄久霖带两个姑娘,就此分道扬镳。
分别前,爷爷喊住田芮笑:“老同志!”
田芮笑回过头,爷爷撑着身子,笔直地给她敬了个军礼。她也尽量标准地站直,抬手回敬。
车上了路,庄希未觉得自己的存在无比多余,她佯装严厉地问:“我说你今晚还回不回家了?不——你以后还回不回家了?”
田芮笑抢先作答:“你回去多陪叔叔,我要看书。”
庄久霖才应:“好。”
庄希未往前一弹,指着他鼻子骂:“哦,合着现在只有女朋友的话管用了是不是?”
庄久霖理都不理她,田芮笑正笑着,手机来了电话。她接起来:“喂,怎么啦?”
车还在山里往外开,路旁很静,电话里尖锐的哭喊就这样溢了出来,庄久霖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庄希未也诧异地看着田芮笑骤变慌张的脸。
“你别哭,慢慢说……啊?!……好好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马上去……”
她一挂电话,庄希未就问:“怎么了?”
“蒋纯……”田芮笑竭力淡定,马不停蹄地找出方也电话,拨了过去,他几乎是瞬间接起,田芮笑厉声道,“你在哪里?蒋纯出事了!”
方也说:“我知道了,在过去,你在哪?”
“在车上,你快过去,快,我马上到。”
电话挂了,庄希未又问了一遍:“蒋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田芮笑表情复杂地抬起头,连呼吸都急促:“今天有个女的去学校找她,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她说她是吴浩然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