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艳艳手指微动，扣了扣桌面。
初夏继续说：“包小姐，我在网上查过，三年来你开了不下二十个公司，停业了十几个，公司股东里都有你父亲的名字，这家包子铺也不是你第一次经商，对不对？”
包艳艳没想到初夏将自己查得这么清楚，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灰姑娘在午夜丢失了水晶鞋和南瓜车，一下就被打回了原形。
初夏见面前的两人面露惧色，心里已经有了底：“接连几次接管家里的事务，都以失败告终，现在一个小小的包子铺，怎么就成了你的心头好了呢？”
对面的两人哑口无言。
“就如赵店长说的，撤店要经过总部，你在怕总部查账吧。”初夏眯起眼睛，“我听说有的富二代开店，是为了洗钱呢，包小姐，你这几年的履历还真是很可疑呢，就不知道你父母的公司禁不禁得起税务审计了……”
包艳艳闻言脸色一变：“初夏！你不要太过分！别把我爸妈扯进来！”
“我过分？那你又凭什么去伤害我的父母？他们被人围堵的时候，被人骂的时候，被人P遗照，被人送花圈的时候，你们还觉得我过分吗？”
包艳艳恼羞成怒：“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事已至此，赵栋梁和包艳艳知道初夏是压根没打算放过他们。
包艳艳涂得鲜红的嘴唇微张，再没有了平日的亮丽：“你这样不就是因为段春光吗！行，段春光我不要了！还给你！”
“还？对不起，我不回收废品。”初夏语气如刀，扎在包艳艳的心头。
“你！”
初夏低眸，睫毛微卷，白皙的皮肤在晨光中散着珠光，无论包艳艳多么盛气凌人，她依旧气定神闲。
“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她轻轻摆手，决定结束这个混乱的早晨。
她左手递出一份声明，对赵栋梁说：“请你把这份声明签了，然后去见我的律师，按照他说的去做，否则我将送你到公安局，并且积极配合爱尔兰当局对你进行起诉。”
右手递出一份退租协议，对包艳艳说：而你，把这份协议签了，把罚款付了，下午就撤店，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将去税务局举报你。”
她的嗓音轻轻柔柔，就像春天的风。
绝美的脸上挂着浅笑，仿佛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愉悦的签约仪式一样。
包艳艳签字的时候，力气大得差点把纸戳破。
初夏收回两份文件，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起身，语重心长地说：“从此以后，希望你们能好好做人。”
包艳艳别过头，嘴角僵硬。
初夏带着Peter离开，她要去见段春光了。
接待室里异常的安静。
啪——
包艳艳补好妆，将化妆镜关得响亮。
“言言……”
包艳艳起身，将衣服理得端正。
“走，去撤店。”
赵栋梁叹了口气，跟着包艳艳离开。
第44章 .记住，我很记仇（修）找我的麻烦，就……
初夏在十点一刻出现在艳阳包子铺,就见段春光坐在店铺街前的长凳，双手插兜，将脸藏在又大又低的帽檐下。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初夏收住脚步,在过往行人擦身的空隙中,看着段春光。
这一幕有点熟悉,让她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段春光在宿舍楼下等她去看电影的画面。
那时候他们穷,只买得起上午打折的电影票,段春光觉得丢人，就让初夏对同宿舍的姐妹说他们是去图书馆学习。
嗯，其实很多事情以小见大，不是没有过迹象的。
几片梧桐叶打着转飘落，这是立秋后的第二个礼拜。
她和段春光分开已经三个月了,是时候让事情画上一个句号了。
初夏走到段春光的身边。
名贵的高跟鞋，高级定制的成衣,闪耀的细钻，段春光缓缓抬头，视线向着她的脸一点点逼近。
逆光。
他用手背挡住眼睛，看不清初夏的脸。
“你来了。”段春光站起来与她平视,看到初夏妆容精致，微微晃神：“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才到。”段春光心情不错,“昨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很开心，你很久都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了。”
初夏嗯了一声,走到包子铺前，店铺的门紧锁，门口处的射灯开着，隐约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我都不知道这家包子铺竟然在万宇城开了一间分店。”段春光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的装修，“所以你是来约我吃饭的？”
“不是。”
“那你为什么约我来这里见面？”
“因为有点事。”初夏话音未落，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从商场里走出来。
一张撤店通知贴在了门上。
打头的负责人看到初夏后，立即毕恭毕敬：“您放心，租户已经去办手续了。”
商场的人爬上梯|子，准备摘招牌，弄得阵阵作响，初夏和负责人核对信息，段春光站在一旁，就像个多余的人。
他眼睛微眯，看着初夏处理工作的样子，很不习惯。
初夏很快安排好了后续事情，抬眸，就见段春光失神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你认真的样子有点陌生。”
初夏失笑：“你该不会忘了，以前你直播间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理吧？”
段春光曾经还真没有多注意，他转移了话题：“所以你在万宇城买了商铺。”
“嗯。”初夏的手指从左侧肩膀划向右侧，“这一排都是我的。”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低调呢。”
“我不过是陈述事实。”
“不过这家店挺可惜的，这么好的地段，说不做就不做了。”
负责人是个爱说话的，立即接道：“我们也觉得挺可惜的，说来艳阳包子铺是个老牌子了，从一个早点摊走到今天不容易的。”
段春光：“可是他们怎么会开这样一家不伦不类的店呢？”
负责人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竞争激烈，包子铺遍地开花，他们想转型做餐饮呗，可惜生意不好，听说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赔了不少钱。”
啪嗒——
店铺招牌拆下，从半空中掉落在地面。
负责人夹着文件袋，讨好地说：“所以还是初小姐有眼光，现在实体不好做，有实力的都买店铺，这家店可惜咯，当初他们要是有钱买下店铺，也不至于被清退。”
负责人处理完公事，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段春光终于可以和初夏独处，他拿出手机：“初夏，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知道昨天在机场闹事的人是谁了。”
“哦？是谁？”
段春光将手机里的照片给初夏看：“是包艳艳，你看……”
段春光来回滑动着图片，解释道：“这事情怪我，那天她翻我手机看到了航班号……”
他说到一半，发现初夏根本没有看照片，反而盯着他。
“怎么了？？”段春光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看我做什么？”
初夏眸光一暗：“段春光。”
“嗯？”
“认识你这么久，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在我和包艳艳之间，选择了我。”
还挺讽刺的。
段春光一愣，好像是如此：“以前是我做得不好。”
初夏扯了扯嘴角，“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你问。”
“如果那天我没有发现你和她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段春光低下头，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打算告诉初夏，毕竟初夏是个不错的助理。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大概就是当时他的心态。
见他不回答，初夏已经猜到了答案：“所以你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你一边看我为你尽心尽力，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骗我更久，是这样吗？”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难听吗？可是这就是你做出来的事情。”
段春光双手垂在两侧，沉默了一会，终于松了口：“是的。我错了。”
迟来的道歉就像开罐放久的可乐，毫无生气，也无法勾起任何愉悦。
初夏冷笑：“行，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段春光上前一步，“初夏，给我个机会补偿，好么？”
初夏眉梢微挑：“补偿？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