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人开始拍着手倒计时。
“3、2、1!”
几束烟花升上天空,碎裂成光点。镜头猛地调转,朝向舞台,主持人穿着礼服,握着话筒,笑容温文尔雅:“各位观众朋友们,欢迎再次回到AIDL的舞台!”
第125章 、125
比赛顺序是抽签。
江彤和皮埃尔上台进行抽签,先比赛的却是皮埃尔。
许攸宁呼出一口气,古典舞队江彤和她一伤一病,其实先比赛风险更低,但抽到后面也没办法。
以防万一,她拆了包冲剂。
祝芝阳打开电视机,在沙发上坐下来,等着皮埃尔先比赛。
许攸宁慢慢喝着冲剂,祝芝阳问:“你觉得皮埃尔他们这次跳什么?”
“牛仔。”许攸宁慢悠悠道。
祝芝阳惊讶一瞬:“这也猜得出来?”
许攸宁笑眯眯地喝了口冲剂。
刚才她和伊莎贝尔打了个照片,注意到了伊莎贝尔的服装,才推测出是跳牛仔。
牛仔舞,节奏快又非常消耗体力,皮埃尔他们现在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抽第一名对他们相当有利。
主持人报幕,皮埃尔果然选择的是牛仔。
舞台灯光暗下来,底灯打亮,最后一轮比赛正式开始。
手风琴的声音拉响序幕,欢快的音乐响起,灯光倏地一闪,拉丁舞队已经出现在了舞台上。
场上欢呼雷动!
祝芝阳后知后觉,拿出手机查了一番,“嘶”了声:“攸宁,上场比赛,他们的投票比我们多了三百多票。”
许攸宁咬着纸杯,若有所思。
上场比赛,古典舞队非常危险,要不是后来海外网友发力,也许他们就会在投票环节输掉。
可就算如此,也仅仅比芭蕾舞队多出一百多票。
更遑论,这次比赛的观众本就有重叠的部分。
“我们还是尽量争取评委分吧。”许攸宁想了想,“不能让观众的喜好来决定我们的生死。”
这次,五个评委全齐,只要能获得评委四票支持,就不用担心观众那边出问题。
皮埃尔的牛仔舞自然不用多说。
这次他似乎铆足了劲,歌曲选用了更广为人知的欢快曲目,让人一听也想跟着起舞。至于舞蹈,也变得比以往每一场都更加复杂。如果说上次公开课皮埃尔讲解的牛仔舞,许攸宁还能现场学一学的话,这次比赛的舞蹈,许攸宁怕是要学上好一阵才会跳。
专业和业余的差距,从来都存在。
而这次,皮埃尔将这种差距再次展现,仿佛要让她看得明明白白。
许攸宁摸摸下巴,饶有兴味地笑了笑。
足足五分钟,皮埃尔队的热舞结束。
待机室里一片安静,却充斥着紧张的呼吸声。
许攸宁把纸杯扔进纸篓,往嘴里塞了颗糖:“各位老师别紧张,我刚才看见他们队员发挥不是很好,有可能分数不是很理想。”
祝芝阳神色也有些紧张:“什么时候?哪个队员?”
“就伊莎贝尔后面那两个。”
祝芝阳对拉丁舞队的队员不熟悉,而且拉丁舞队在比赛途中眼花缭乱,她也根本没看清谁是谁。
果然,轮到点评阶段,包括陈清,都在说这次皮埃尔过于突出,以至于让他的队员全都黯然失色,甚至差点跟不上他的呼吸。
皮埃尔脸色有些难看。
他的耐性不知不觉被磨得七七八八,现在也不太爱装样子了。
他敢装样子,许攸宁就敢呛他。
“我们去后台吧。”江彤起身。
大家闻言,拿起道具朝后台走。
拉丁舞队还在接受评委评论。
第五个评委虽然缺席了上一轮PK,但也在网络看过视频,他对皮埃尔的表现感到十分震惊:“我不敢相信,皮埃尔,你这次的表现像是完全抛弃了你的队伍,这不是舞池,而是舞台,你甚至打乱了你队友的节奏,让他们的舞步不知所措。”
这话让拉丁舞队其他队员也隐隐露出难堪之色。
虽然大家知道自己和皮埃尔这种大师差距很远,但好歹也是知名舞者,这样□□裸的被人指出舞蹈节奏有问题,脸根本没地方放。
点评结束,拉丁舞队下到后台。
路过古典舞队,皮埃尔站定,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许攸宁:“我的难堪让你有了些许自信?”
众人朝他两看去。
皮埃尔很少当众说这么刺耳的话。
许攸宁想了想:“或许?”
“从表面看,我这场是有一点……不和谐。”皮埃尔斟酌一下,给自己找到一个精准的用词,“但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赢,那就太天真了,这次比赛你会知道思维茧房是多么可怕。”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快步朝外走。
许攸宁眯了眯眼。
场上主持人报幕:“下面请古典舞队带来决赛舞蹈,《出征》。”
舞原本是明年游远给歌舞剧院准备的,在许攸宁要求更改后,两人连夜更改了一大半,甚至连主题思想都改了。
但舞蹈名还保留着。
趁着舞台灯光调暗,许攸宁跟着江彤一起上台,随后灯光切换成底光,舞台上的人一览无余。
陈清顿了顿,有些疑惑地往后靠着椅背。
舞台上,所有舞蹈演员背对着观众席,一眼看过去,服装没有不同,四个人整齐地将后面两人挡住。
一声打鼓砰的响起,扬琴的音符圆润饱满,合着鼓声而出。
四人掩面散开,露出后面两人,依旧背对着观众席,一人站立,一人坐在地上,服装和刚才四人也没什么不同。
陈清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叩着扶手,她看出来了,老实说,这个编舞不太像游远的风格,但也不像许攸宁的风格。
许攸宁是个十分大胆的孩子,她的再创作往往会惊掉人下巴。
事实上,古典舞很年轻。
它原本在五十年代才刚刚创立,舞蹈大多是建立在现代人的再创作。
现代人想象的古代人舞蹈、现代人复原的古代人舞蹈、现代人整理的古代人舞蹈,等等。
甚至由于它本身和戏曲、武术结合较多,至今还被一部分人称作戏曲舞蹈。
但不可否认的是,由于舞蹈从业者和舞蹈研究者的努力,不管是舞蹈再创作还是舞蹈复原,它都一如既往努力着。
越是年轻的孩子,越会给古典舞注入难以割舍的想象。
因为年轻,所以充满潜力,不管是舞者还是舞蹈本身,都是如此。
音乐中管弦乐忽然出现,台上其中一人转过身,戴着苍白富有唐代特色的面具,让陈清愣了愣。
这人手握纸扇,在手中翻转飞舞,动作潇洒有力,风度翩翩,是个男角。
是许攸宁么?陈清若有所思,至少编舞有许攸宁的个人色彩。
男角纸扇一勾,坐在地上的另一人缓缓起身,动作婉约,柔情似水,虽然戴着面具,但能看出服侍和角色和男角明显有不同。
这是个女角。
这场舞蹈是两位领舞!
陈清很快反应过来,但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她甚至看不出到底谁是谁。
女角和男角大约是恋人或者夫妻,关系亲密,在演绎上,也显示出两人一直很缠绵。
歌曲忽然调子一转,歌手缓缓唱着“出不入兮往不反①”,陈清明白,男角即将出征了!
想必是个因出征而离别的伤感故事。
陈清提起的心缓缓落下。
不知观众观感如何,但她有些失望。
这个舞蹈太普通了,寓意和情感完全比不上《魍魉》,舞蹈展示度也比不上《踏雁》。
有了《踏雁》的震撼在前,她不知道许攸宁打算怎么搏决赛。
陈清捏了捏鼻梁。
也罢,能走到这么远,她已经很满意了。
她相信如今的时代,信息发达,古典舞可以展现在更多人面前,也可以让更多人感兴趣,学着去欣赏它。
这时舞台上节奏一转,男角在出征路上,竟然死了。
竟然死了?!
也有观众紧跟着看明白,观众席渐渐传出哗声。
领舞先“阵亡”,这很少见。
陈清坐直身子,看来确实是许攸宁的编舞,只有她才鬼点子一堆!
可领舞“死了”,该怎么处理?
男角果然黯然退到阴影里,背对着观众席,只剩女角独自殷切等待着男角归来。
女角和其他舞者的气氛格外欢快,等待虽然难熬,但至少终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