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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未解悬案之谜
Chapter 15
薛芃下班的时候, 痕检科其他人都还在忙,薛芃看了眼时间, 也没跟孟尧远打招呼,拿着包和车钥匙就去了停车场。
许景昕发来的地址并不难找,薛芃在车载导航里定了位,就按照行车路线往目的地去。
路上有点堵车,薛芃就放着电台新闻,便心不在焉的盯着路况。
这一次电台主播除了提到前面轰动江城的几件事之外, 还额外提到了Silly talk。
薛芃原本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听到这个名字,注意力才拉了回来。
电台主播也是紧跟热点, 现在Silly talk在网上很红, 因为接连爆料, 还多了一批推崇者和粉丝。
很多人都在说,相比什么都要考虑大局的官方, Silly talk真可谓是人间报警器,那些不为人知的丑陋事件, 那些为富不仁的罪行,都是因为他, 大家才知道。
也有人说,市民也是有知情权的, 有权利知道自己生活的城市是安全还是危险。
当然也有反对意见,说Silly talk爆料的事, 还是不知道的好,因为就算知道也不能改变,那自己宁可做一个大傻子。
接着,电台主播就开始讨论Silly talk前两天刚发的新故事连载第一篇, 说的就是小Y遭遇继父性侵未遂,亲生母亲却反过来劝小Y息事宁人。
两位主播很快就展开讨论。
一个说小Y可怜,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老话都说女性本弱为母则刚,都说母亲的力量有多伟大,过去也曾经看到过孩子被卷到小轿车下面,母亲为了救孩子,潜能激发,竟然用双手将小轿车抬了起来的故事。
另一个则说小Y的继父肯定还有后手,这种人一次没得手,肯定不会甘心,要是让这个继父知道了小Y的生母是那个态度,那就更有恃无恐了,真是想想都害怕!
电台播到这里,薛芃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韩故的电话。
薛芃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将耳机戴上:“喂。”
“又是我。”韩故说。
“我知道。”薛芃问:“又是因为霍骁?”
韩故:“对,他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来医院。”
薛芃想了一下,陆俨失踪的案子,上头已经不许她再碰了,她手里只有几个小案子在检验,不用留下加班,正常上班的时间也足够。
薛芃说:“那就明天等我下班之后吧,可能要七八点钟。”
韩故:“好,那我转达给他。”
很快,电话切断。
电台里的节目也告一段落,进入音乐环节。
薛芃继续跟着导航的指示,将车拐进一个路口,离目的地还有不到五百米。
也就是在这短暂的距离里,她回想起韩故上次的话。
虽然韩故描述的并不详细,却在话语间透露了他对薛奕的死一直心有疑虑,而且他还怀疑霍家人。
但他的怀疑只是怀疑,并没有掌握有力证据,否则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动作。
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韩故的怀疑方向错了。
正想到这,导航提示抵达目的地。
薛芃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朝窗外看了一眼,就见到马路对面有一家咖啡厅,门面不大,也不起眼,但布置的却很有情调,正是许景昕发来的地址。
薛芃下了车,穿过马路,视线略过停在路边的休旅车,便踩上台阶,推开咖啡厅的门。
咖啡厅里安静的不可思议,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灯也没有全部打开,只开了一半。
而在吧台后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门口,露出半个背影,是个男人。
男人听到门口的动静,侧了下身,说:“进来吧。”
是许景昕的声音。
薛芃脚下一顿,脚踩上门垫,问:“这是你的店?”
难怪会约在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地方,方便说话,也更方便把握局面。
许景昕转过身来:“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借来用用。找地方坐吧,咖啡这就好。”
薛芃往里面走了几步,缓慢的环顾四周,略过昏暗的灯光,错落有致的小桌和椅子,那些熏香蜡烛、盆栽,还有咖啡店里所需的器具。
然后,她走向吧台。
只是还没等薛芃开口,许景昕便先一步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待会儿有的是时间问。”
他正在做三明治。
薛芃问:“你这样站着,腿不会觉得累么?”
许景昕一边切三明治一边说:“现在的假肢技术很厉害,什么功能的都有,有的比人腿还厉害,我只是站这么一会儿,毫无压力。”
薛芃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动作,拿着包走向里面的一个小桌。
坐下后,薛芃拿出手机,刷了一下微博。
不会儿,许景昕就拿着咖啡壶,以及装着三明治的盘子过来了。
薛芃抬眼,注意到他行走的姿势,的确不如她以为的那样吃力。
等到东西一件件摆在桌上,许景昕又走回到台边,拿起合金拐杖和两个空杯子,再折回来。
许景昕坐下,推了一下盘子,说:“凑合吃吧。”
薛芃扫了一眼,却没动,只问:“你敢约我见面,就不怕我录音?”
“你录吧。”许景昕拿起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口,说:“就算你录了,也不能作为物证呈上法庭。”
是啊,不能作为物证,更不可能呈上法庭。
难道她还能告许景昕不成?告他做卧底?
薛芃笑了下:“因为你已经和禁毒支队打过招呼了。”
许景昕没应,只将咖啡倒出来,问:“你不吃?”
薛芃拿起三明治,没有多言,只是安静地将食物送进嘴里。
说实话,她有些食不知味,却不得不吃。
一整天了,她因为精神紧绷,进食很少,体力严重不足,如果再不吃就会低血糖。
这样的情况在过去也不是没出现过,就是薛奕刚离开人世的那段时间,她不仅持续失眠,而且食不下咽,在学校晕倒了几次。
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是靠输营养液活着。
薛芃就这样机械性的咬着三明治,完全没在意自己吃了什么,两眼也有点发直,就着咖啡吃完了整个三明治。
就在这时,她听到许景昕问:“味道怎么样?”
薛芃抬眼,老实回答:“我尝不出来。”
薛芃说的是实话,许景昕听了,却是一笑。
薛芃盯着面前这张脸,除了那双眼睛,没有一个地方是她熟悉的。
她说:“这个案子我已经不负责了,我希望我的问题,你也不要顾左右言他,是什么,就回答我什么。”
许景昕点头,拿着餐巾纸擦了下手,说:“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最好是一次性解决。以后再见面,就当不认识。”
薛芃抿了下嘴唇,想了一下,问:“你的脸和声音,是怎么回事?”
“爆炸,全都伤透了。我现在还能见人、说话,已经很难得了。”许景昕的回答很是轻描淡写。
可薛芃知道,但那必然要经受非人的折磨,才会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薛芃又问:“那药盒里的‘蓝精灵’,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开始吃的?”
许景昕抬起眼皮,深吸一口气,说:“我相信理化实验室已经有了结果,我的确在吸毒,而且不只是你看到的氟|硝|西|泮,还有其它的。”
薛芃的嘴唇动了动,想问他为什么,却没有问出口。
许景昕这时说道:“一开始是因为我需要大量的镇定剂、麻醉药,用那些药来减轻我的痛苦。我伤的地方不只是断了一条小腿,也不只是脸和声带,身上还有多处大面积烧伤,随时面临着感染的危险。中间我‘死’过好几次,每次醒来,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也不知道怎么捡回的这条命,只能说是那些毒品‘救’了我一命。”
“到后来,我的伤势渐渐好转,已经不再需要那些药物了,可是我对它们已经上了瘾。如果是以我过去的身份,我必须戒掉它们,不能给自己留后患。但就我当时的情况来说,我对那些药上瘾,反倒是有利于形势和任务的。”
至于是什么形势、任务,许景昕并没有细讲。
其实薛芃也能想象得到他指的是什么。
与敌同行,与虎谋皮,无论他接触的是哪一类毒贩,对方有多穷凶极恶,他都不可能一清二白的待在这些人身边。
吸毒只是一块敲门砖,如果要受到器重,就得掌握一些技能,比如“验货”,以身试毒之后,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分辨出货的优劣。
当然,还得立功。
如果什么都不做,还要保持个人的清白,这样的卧底早就被发现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的潜伏在毒贩身边的卧底,在结束任务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戒毒所戒毒。
有的卧底警察,一开始会模仿毒贩吸毒的姿态和动作,事实上是假吸,可有的时候容不得作假,就得来真的。
或者这么说,如果看上去就是个斯文有礼、遵纪守法的好青年,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派去做卧底的,分分钟就会被拆穿。
要取得毒贩的信任,就得打成一片,成为他们的“自己人”。
过去也曾有卧底刑警,大大小小的奖章获得三十多次,最终却因为执行任务而败在毒品的折磨下,光是戒毒所就去了不下一百次,结果都失败了。
还不到退休年纪,就必须离开岗位,无法再做一名警察,也无法面对后来那个不堪的自己,只能将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还患上了抑郁症,更因为购买毒品而倾家荡产。
后来还因一次贩毒,而被过去的同事抓捕。